“大哥當初的之所以戰死,其實是因為我的舅舅李元昊故意放慢支援的速度,等確認大哥戰死,舅舅才到場的。”


    夏哲威聽著夏繁的話,雙目之中浮現恍然之色,隨後又被深深的懊悔所取代。


    當初夏哲威奪位成功後,很快就對南邊的大周發動了進攻。


    因為當時大周趁著大夏京城發生變故,朝廷無暇顧及,趁機奪取了臨近兩國邊境的幾個城池。


    本來夏哲威隻想派遣李元昊前往,但是剛被立為太子的夏鎮立功心切,也跟著去了。


    後來在李元昊出動大部分兵力,攻擊被大周占據的城池的時候,夏鎮所在的留守部隊卻遭到了襲擊。


    夏哲威得到的消息,是李元昊因為戰事膠著,沒能及時迴援,導致留守的士兵全軍覆沒。


    因為不想讓夏鎮陷入危險境地,夏哲威才讓夏鎮在軍中擔任謀士,也能跟李元昊學習一下。


    想不到就是因為自己的這個決定,導致了後來的悲劇。


    他為此還自責了許久。


    他也曾派人調查過。


    但是調查結果卻沒有任何問題。


    這讓他以為夏鎮的死隻是意外。


    現在看來,還是李元昊做這件事的時候,太過於小心了,一點把柄都沒有留下。


    “至於孝文皇後,白發人送黑發人導致憂思成疾,最後鬱鬱而終,當然少不了我母後的推波助瀾了。”夏繁緩緩起身,俯視著夏哲威,臉上滿是得意之色:“要不然太子之位和皇後之位怎麽能輪得到我和母後呢?這一切,還要多謝父皇的恩典啊。”


    夏哲威聞言,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夏繁的一番話,簡直是在誅心。


    “本來我打算讓父皇你慢慢吃仙丹再駕鶴西去的,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的,不過誰讓父皇你微服出巡一次,迴來就要廢掉我的太子之位呢?”夏繁說到這裏,臉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濃烈了。


    夏哲威忽然睜開雙眼,震驚之中又帶著些許不解。


    “其實那些所謂的仙丹,長期服用是會吃死人的。”夏繁無視夏哲威的目光,自顧自說道:“那些方士煉出的所謂的仙丹,我可是喂給雞吃過,一顆下去,雞很快就死了,所以若是父皇不長期服用,這個辦法也不可能成功。”


    夏哲威聽了這麽多,眼中爆發出熊熊怒火。


    可惜,他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


    除了眼珠子還能動,他什麽也做不了。


    忽然,一抹黑血從他的嘴角流出,帶著滿腔的不甘和憤怒,圓睜的雙眼中,瞳孔逐漸放大,隨後徹底停止了唿吸。


    夏繁彎腰伸手探了探夏哲威的鼻息,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拿出一張手帕,將夏哲威嘴角的黑血擦拭幹淨,隨後撫過夏哲威的眼睛,讓其眼睛合上。


    做完這一切,他強行擠出了幾滴眼淚,聲嘶力竭的趴在夏哲威的屍體上痛哭了起來:“父皇!!!”


    聽到夏繁的痛哭聲,一直守候在元德殿外的一眾官員全都跪伏在地,齊聲高唿:“恭送陛下上路!”


    夏繁從殿內走出,臉上的淚痕十分明顯。


    他悲痛的說道:“父皇駕崩,孤今夜會在元德殿陪伴父皇。”


    禮部尚書周讓上前一步,躬身拱了拱手沉聲說道:“太子殿下孝心可嘉,我禮部定然會安排好陛下的後事。”


    在他們這些官員的眼中,夏繁的一係列行為讓他們很滿意。


    要是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夏繁的偽裝,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夏繁點了點頭,臉上的悲痛之色稍稍緩解了一些,隨後說道:“既然如此,除了宇文左相和馮右相,其他人都退下,早點迴去休息,明日的事情會很多。”


    “是!”


    片刻之後,元德殿內隻剩下夏繁和馮忠以及宇文烈三人。


    “太子殿下還有何事吩咐?”宇文烈率先開口。


    夏繁微微一笑,道:“兩位愛卿都是我大夏的股肱之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需仰仗二位。”


    宇文烈和馮忠連忙惶恐道:“此乃臣等分內之事。”


    “嗯。”夏繁點了點頭,“剛才有人對遺詔有所疑慮,雖被壓下,但難保不會再生事端。”


    “殿下放心,臣認為,那些人隻是一時接受不了事實,並無其他心思。”馮忠說道。


    “希望如此。”夏繁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若是有人還有異議,別怪孤心狠手辣。”


    夏繁走到了這一步,任何阻擋他腳步的障礙都會被他毫不猶豫的掃除。


    身居高位,需要考慮的是得失,其他的東西都不重要。


    兩人聞言心中一凜,都低下了頭,裝作什麽都沒聽到。


    夏繁看著兩人,隨後將目光放在宇文烈身上:“宇文左相今天做的不錯,孤很滿意。”


    宇文烈知道夏繁指的是什麽,連忙躬身說道:“太子殿下謬讚了,臣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很好,孤就喜歡你這樣實話實說的人。”夏繁深深看了宇文烈一眼,止住了話頭。


    他又看向馮忠,微笑著說道:“馮右相。”


    “臣在!”馮忠對宇文烈得到夏繁的誇獎心中很是不爽,但是他絲毫不敢表現出來,連忙應和。


    “孤知道你們的理念有些不和,不過朝堂之上,不可能隻有一個聲音,各抒己見是應該的。”夏繁收起臉上的笑容,有些嚴肅的說道:“但是要懂得分寸。”


    馮忠和宇文烈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連忙說道:“臣不敢!”


    “好了,你們也先迴去吧。”夏繁顯然不想聽兩人的辯解,擺了擺手說道。


    話已至此,聽與不聽都是兩人的事,要是兩人不合適在這個位置待下去,他不介意換人。


    ……


    翌日清晨。


    瑾寧宮中。


    瑾貴妃正坐在鏡子前,貼身宮女雨荷正幫她梳洗。


    “雨荷,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瑾貴妃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開口問道。


    “娘娘,我什麽也沒有聽見。”雨荷愣了一下,繼續說道:“況且這是皇宮,誰敢大唿小叫的?”


    “是嗎?那應該是本宮聽錯了吧。”瑾貴妃聞言也沒有在意。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尖細的聲音在瑾寧宮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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