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薛庭儴眼中閃過了一抹異色。


    祁煊嘴角噙著冷笑,麵色略見譏誚之色,他一麵大步朝裏走來,一麵朗聲道:「爺皇伯父剛殯天,你們這群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小人就來慈寧宮逼我祖母,真是好大的膽子!」


    一眾大臣麵麵相覷,其中一人走出來道:「世子此言差矣,我等眾人也是為江山社稷著想。」


    祁煊滿臉冷笑:「好大的臉,讓你們著想。想什麽?你們姓祁?不姓祁,就邊上站著去,輪得到你們來指手畫腳議論我祁姓的江山。」


    這人當場老臉就漲紫了,氣得胡須直顫抖:「好一個張狂的鎮北王世子,若是老臣沒記錯,藩王無詔不得進京,敢問世子進京可向禮部遞了折子?」此人正是禮部尚書胡前。


    「喲,你這意思爺進京還要跟你打聲招唿?聽不懂人話還是什麽,你姓不姓祁,不姓祁就滾邊上去。這是紫禁城,是慈寧宮,不是你尚書府。」


    這時,鳳座上的太後出聲了。


    「榮壽,不得無禮。」她訓斥道,又轉頭對胡前說:「還望尚書大人不要見怪,榮壽這孩子素來孝順,大抵也是見著哀家鬱鬱不樂,皇後等人也是垂淚不止,才誤會了什麽。」


    好吧,這話更是將胡前氣得不輕,合則鎮北王世子是因為孝順,才會對他出言不遜。而他的責問,都是阻止人盡孝的不忠不義之舉了。


    「另,榮壽是哀家從遼東召迴京的,為的自是繼承大統的嗣皇帝之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了,包括祁煊。


    太後滿意地看著下麵朝臣一臉高興樣,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哀家和皇後商量了一下,私心還是覺得恭親王之子不太適合繼承大統,大昌不能選一個還在繈褓中的孩子作為新君。而榮壽,從小由皇後撫養長大,也是哀家和大行皇帝看著長大的。這孩子秉性純良,待人至善,又知根知底,文武全才,與大行皇帝有著最近的血脈,其本人也已大婚並有了嫡子,所以在子嗣上也是沒什麽問題的。讓哀家來看,簡直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不知眾卿以為如何?」


    「這——」


    「眾卿還是不要猶豫了,畢竟這可是為了社稷江山。要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啊!」方才眾臣對太後所言,此時被她道出,簡直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打在眾人的臉上。


    太後端著雍容高貴的笑,俯視著下麵眾人,又道:「大行皇帝素來禮賢下士,有容乃大,從諫如流,哀家雖身為太後,也是秉承大行皇帝一貫為人作風。難道一個在繈褓之中的嬰孩都能繼承大統,反倒是哀家和大行皇帝看中的世子不成?看來哀家是得去祖廟問一問先帝,這江山到底是不是姓祁的,哀家是不是真頭發長見識短,人老且眼瞎。」


    說著,太後就從鳳座上站了起來,這便要擺駕去奉先殿了。


    這行舉實在不得不讓眾大臣為之恐慌,他們逼著剛死了兒子的太後去哭祖廟,這要是傳了出去,不光沒臉見人,也會被天下人為之唾罵。


    還有鎮北王世子,他背後可是站著幾十萬遼東軍。他們擁立嗣皇帝,本就是借口怕四邊生亂,舉國動蕩,這四邊其實說得就是遼東,如今若是祁煊為新君,這個借口卻是再不能用了。


    就在這時,祁煊身邊的南寧公幾個大步上前,「太後英明,世子當是新君最佳人選。」


    太後忙虛扶了一下:「南寧公快快請起,這些日子你勞累了。」


    「臣作為大昌的臣子,當是為國為民死而後已。」


    太後微笑頷首,再度麵向以薛庭儴為首的一眾大臣。


    事到如今,還能辯駁什麽?南寧公可是掌著內城九門的提督,就是因為有他一直在背後撐著太後,這些大臣才會好言相商,沒有行那強逼之事。看此時這場麵,明顯就是太後早有決斷,才會夥同南寧公演了這麽長時間的戲,實則私下裏已經將鎮北王世子召迴了京,說不定和遼東那邊也達成了什麽協議。


    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啊!


    「太後英明,我等不敢有異議。」隨著薛庭儴拜了下來,眾臣們都拜了下來。


    太後複又坐迴鳳座上:「那事不宜遲,還請禮部與內閣諸位大臣擬旨,畢竟大行皇帝的喪儀卻是拖不得了。」


    消息傳到遼東,秦明月簡直驚呆了。


    她還以為莫是要發生什麽事,心裏一直提心吊膽的,卻萬萬沒想到竟是淩空一個皇位砸了下來。


    包括鎮北王和王妃也是吃驚不已。


    尤其是鎮北王,他本是已經打算看準時機就揮師入關,如今兒子成了皇帝,他還要入關嗎?同時心中又得意不已,枉那母子倆聰明一世,最後還是為他人做嫁衣。


    當天晚上,他在安平院喝了一晚上的酒,大醉淋漓,卻是心中快意。積攢在心中幾十年的鬱氣,終於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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