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今天,即是立春,新年的第一天,天空中飄起了潔白的雪花,在葉無雙的記憶中,好幾年冬天不曾飛雪了。早上一開門,遠遠地看見城外的山腰上,就看見漫天雪舞,雖不說如“燕山雪花大如席,紛紛吹落軒轅台”這般壯觀,此情此景也正應了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意境。

    大街之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醒獅采青,蛟龍飛舞,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大紅燈籠高高掛,金字春聯對對貼,處處張燈,家家結彩,黃發垂髫,怡然自樂。

    縱然是新春佳節,一年一度,但是,對於醫生這樣一個特殊的職業來說,今天這個日子,注定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穿好衣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之後,葉無雙便牽著小吳的手,踏上了上班的路。

    一路上,遇上不少舒適的麵孔,大家互道新年祝福之後,這些人總是會問上一句“葉大夫,今兒個都不休息啊?”

    葉無雙也總是笑眯眯的迴答“是啊,幹咱們這一行的,逢年過節一般都是這樣的……”,縱然是笑眯眯的迴答,但心裏卻也充滿著苦澀與無奈。

    是啊,作為一個醫生,可以說,一年到頭,也沒幾天能夠真正的清閑。作為一個醫生,麵對的是生命,孫思邈前輩有言“人命至重有貴千金”,這注定了醫生的與眾不同,也注定了醫生的終日辛勞。

    來到科室,楊為民,江濤等人也正在試圖抖落身上的雪花。

    大家互道祝福之後,便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照例,葉無雙要查一查房。

    中醫科住院病人不多,其中一個相對嚴重,所以今天,住院部就隻有這位患者未能迴家過節。

    這是一例肝硬化失代償期的患者,江濤的病人。

    小夥子風風火火的,門都沒敲,直接衝進了病房,“哬,吃著呢?”

    病人家屬一迴頭,見是江濤,隨即熱情的一笑,“江醫生來啦,這不,剛做好的麵條,你來一碗?”

    江濤連連擺手,“別,家裏剛吃過,我這還撐著呢。怎麽樣,大爺今天還好吧?”

    患者是一名老年男性,半臥位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今天還可以,江醫生費心了。”

    葉無雙打量了患者一眼,大約70歲上下,麵色灰暗,兩頰瘦削,雙目鞏膜渾濁泛黃。

    江濤介紹到,“這位是我們中醫科科主任,昨天剛從美國迴來。葉主任,這是你走之後不久收的病人。”

    葉無雙頜首微笑,“自己感覺怎麽樣?”

    病人歎了口氣,“我這全身都是病,不自在……”

    葉無雙大略看了一下患者,四肢瘦削,腹部膨隆,其狀如鼓,肚臍膨出,皮色蒼黃,按之柔軟,全腹無壓痛及反跳痛,叩診移動性濁音明顯呈陽性。

    記得當初葉無雙說過一句形象的話,“兩頭小,中間大,多半是個肝硬化”。應之於患者,其言不虛。

    患者舌紅無苔,自覺口幹,但又滿口津液,畏寒怕冷,身著厚厚的羽絨服,竟還在床旁放置了個烤火爐。脈搏沉,略遲,重按中空。大便日數十次,小便量少,色黃。血壓偏低,體溫37。5c。

    安慰了幾句,葉無雙便帶著小吳、江濤、楊為民迴到了辦公室。

    “葉哥”,江濤遞了一支煙給葉無雙,“你看……”

    葉無雙並沒有伸手接煙,並示意江濤也不要抽,說道,“情況不太好,你還是詳細的說說病史看……”

    小吳倒了幾杯水,分別遞與幾人後在葉無雙身邊坐下。

    楊為民道了聲謝,喝了一口熱茶,說道“這個病人是我收住院的,大致情況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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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無雙走後第二天,門診上便來了這個肝硬化病人,當時是患者的兒子背著來的。據家屬描述,患者前兩天才於區人民醫院出院。

    兩月前,患者因腹部漲滿加重伴咳嗽入住區人民醫院。經住院治療,病情基本穩定,但未見有明顯好轉,由於經濟壓力,不得不考慮出院,最終出院診斷為肝硬化失代償期、肺癌?

    患者前來門診就診時,楊為民正在上門診。

    楊為民做了問診。

    老人家,你哪裏不舒服?

    患者精神很差,迴答道“口幹,口水多,肚子脹,大便結燥,還咳嗽,不想吃東西”

    患者家屬又插話道“兩天沒往肚子裏麵打藥了,水又漲起來了”

    大致聽了患者及其家屬的敘述之後,楊為民診了脈,脈弦,舌麵潤,苔黃,視其腹大如鼓,肚臍膨出。測生命體征,體溫略高37。9c,餘基本平穩。

    做了必要的西醫檢查,楊為民最終診斷為:1、鼓脹,2、咳嗽。經辨證,處方以麻黃附子細辛湯合理中湯黃芪易黨參,加陳皮、厚樸、前胡、南山楂、桂枝。一劑。

    患者當日下午服藥200ml,次日,體溫降至正常,咳嗽減,大便通,小便如常,口渴減。精神食欲轉好。

    為此,楊為民還受到了楊老的表揚,讚他“辨證得當,藥簡效宏”。

    其後患者相繼服了楊為民幾劑中藥,腹水消退,食欲大增,唯獨仍覺厭食油膩食物。正當一切都好起來的時候,患者突然改變了初衷,強烈要求前往某專家處治療。

    要說這位專家,倒也是為名醫,當初還與楊為民他們醫院有些淵源。這位專家頗具家學淵源,其父即是一代名醫,後來還曾拜當地名醫為師,學驗俱豐。

    著過書,講過學,全市,乃至全省都有一定的名氣。

    楊為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生,甚至連執業醫師資格證都沒有考取,相對名醫專家而言,自然是星銀之光豈可與皓月爭暉。

    加上患者的一些熟人的介紹推薦,患者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再也沒有來醫院複診,自然,是去求診於那位聲名顯赫的專家去了。

    當時,楊為民陷入無限的糾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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