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三支軍團化作三把尖刀,攔腰紮入劉貴軍團。


    剩餘不到萬人的劉貴軍團立刻陷入混戰之中。


    劉貴麾下兵卒被硬生生拖在原地,廝殺開來。


    到處都是喊殺聲,兵器碰撞聲。


    劉貴軍團人心不安,士氣低落。


    三支軍團士氣如虹,戰意高昂。


    馬武揮動九環大刀砍斷鮮卑長槍兵七八根長槍。


    硬生生撞殺進敵軍陣中。


    首級伴隨著刀刃劃過噴湧而飛。


    秦良玉率兵健步如飛,結成陣型,攔在敵軍前方。


    白杆軍陣如柱石般一排排橫攔前方。


    牛皋指揮嶽家軍結成刀盾槍陣,穩步向前推進。


    後方的弩兵無情拋射。


    劉貴眼見軍團就要被逐步蠶食,顧不上重整軍勢。


    連忙帶著麾下數十名親兵向外逃竄。


    “跪地求饒!降者免死!”


    “敵將已逃!還不速速投降!”


    “降者不殺!”


    馬武見敵將潰逃,立刻率軍大喊起來。


    鮮卑兵卒迴頭便見主將旌旗消失,心中不由又信了三分。


    望著殺氣騰騰的敵軍,鮮卑兵卒們鬥誌渙散。


    “將軍饒命啊!”


    “我等願降!”


    求生欲瞬間占領大腦製高點。


    這些鮮卑兵卒連忙扔下兵器,把頭埋在濕淋淋的地上。


    盡可能的壓低身形,唯恐被誤傷。


    馬武一揮手,向身後副將命令道:“派人打掃戰場,收繳兵器甲胄。”


    “將這些人盡數收押,等候主公發落。”


    “其餘人等,隨我繼續殺敵。”


    “是!!!”


    綠林軍卒昂首挺胸,發出山唿海嘯的應喝聲。


    這一戰,他們似乎打出了在昆陽大敗王莽10萬新軍的氣勢。


    與此同時,天空陰雲消散,綠林城東門驟然打開。


    楊再興看著楊成麾下文臣大顯身手,心底有些技癢。


    於是請命帶著千餘騎隊追殺敵軍。


    千餘騎兵快馬奔馳,開始追殺殘兵敗將。


    竇泰在見東門遭到雷霆轟擊,雷霆的威勢,就知己方兵敗如山倒。


    立刻率領麾下兵馬撤退。


    竇泰率領八千騎兵走在最前麵,後方五千餘步卒跑步跟隨。


    途經東城門前的戰場上,就見雷霆轟擊過的土地。


    到處都是坑坑窪窪,一片焦黑。


    橫七豎八躺著些冒著黑煙的屍體和殘破的兵甲。


    其中還有些慘叫呻吟聲,戰馬悲鳴聲。


    一臉凝重的竇泰根本沒有心思搭理。


    竇泰揮舞馬鞭,厲聲喝斥麾下的萬餘部眾快速向紅襖寨方向撤離。


    “加快速度!”


    “與高王匯合!”


    “違令者斬!”


    很快,竇泰就趕上了渾身濕漉漉的斛律光一行人。


    斛律光臉上髒汙,身上不時冒出一縷黑煙。


    好似被雷打到一般。


    “大將軍,你沒事吧!”


    斛律光看到是己方部眾趕來,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麾下部隊遭到雷電轟擊,士卒潰逃。


    胯下戰馬受驚逃竄。


    自己好不容易收攏兩千餘殘兵敗將。


    若是遭到敵騎突襲,必定全軍覆沒。


    “無妨,一點小傷。”


    斛律光放下背上暈厥的高歡,恨恨說道:“你先帶著高王離開,我來斷後。”


    竇泰翻身下馬,拉住斛律光說道:“大將軍請快上馬,帶著高王離開。”


    “你和高王保全,我東魏就還有卷土重來的希望。”


    “我竇泰不過一莽夫,就由我來率軍斷後。”


    “情況緊急,大將軍勿要推辭,請速帶高王離去!”


    斛律光沉重的點點頭,翻身騎上戰馬,將高歡纏在背上。


    抱拳說道:“竇都督保重!”


    然後揮動馬鞭,率大軍絕塵離去。


    斛律光身形上下起伏,望著越來越近的紅襖鎮,目光一動。


    “傳令紅襖鎮中守軍四處放火,燒毀鎮內糧草和府庫。”


    “將劫掠的財貨盡數帶走。”


    “遵命!”


    斛律光親衛帶著百騎從騎兵大部隊中分離出來,衝向紅襖鎮。


    斛律光則帶著大部隊馬不停蹄,直奔山外崞(guo)陽縣。


    竇泰看著斛律光等騎的身影在夜色的逐漸消失。


    才迴過頭來。


    望著四周有些不知所措的部下,竇泰朗聲說道。


    “你們知道我們留在這裏是做什麽嗎?”


    鮮卑兵卒稀稀落落的喊著,


    “知道!”


    “給大將軍殿後!”


    竇泰麵容一肅,看向眾人。


    “不錯,敵軍將至,我等在此就為給大將軍爭取調集大軍的時間。”


    “這一戰,將由我陪你們戰至最後一刻。”


    “大將軍去調集崞陽縣守軍,到時我等攻破綠林城,允許爾等大掠三日!”


    “大將軍已經承諾,隻要我等能堅持到大部隊到來,到時人人重賞,戰死者賞賜翻倍。”


    “這些山匪利用妖術擊敗我等,還敢出城追擊,莫非以為我等軟弱不成!”


    “亮出我們的刀槍,讓他們知道我東魏軍的厲害!”


    竇泰坐在馬背上,俯瞰下方兵卒,揚起馬槊,“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鮮卑兵卒經過竇泰的攛掇,神情逐漸興奮起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死亡的恐懼在金錢的誘惑下也得往後排。


    竇泰號令餘下的五千餘步卒重新整軍列陣。


    自己則帶著一千騎兵頂在最前麵。


    靜待追兵的到來。


    “轟隆隆!”


    很快,馬蹄聲伴隨著漫天煙塵,一隊彪騎策馬殺來。


    身披背嵬重甲的楊再興一臉鬱悶。


    經過雷電的轟擊,地麵上坑坑窪窪,一不小心就會馬失前蹄。


    摔得狗吃屎是小,若是被己方戰馬踩踏那可就太冤了。


    楊再興一路小跑緩行,跑了好一會才越過雷區。


    望著遠處對衝而來的敵騎,楊再興眉頭一揚。


    這才有點意思。


    雙腿一夾馬腹。


    戰馬開始提速衝刺。


    楊再興身子前傾,虎頭槍順著手臂向後延伸。


    “常山趙子龍在此!”


    楊再興身上的罡氣隨著他的昂揚戰意向外散發。


    像一團火球直衝竇泰。


    身後騎兵高聲呐喊,奮力揮舞著刀槍。


    百步之外的竇泰眯著雙眼,手中馬槊掄轉如飛。


    感受前方撲麵而來的炙熱氣息,心中躁動不安。


    額頭不禁結出細密汗珠。


    竇泰望著前方目光鋒銳的青年將領,攥緊槊杆,猛掄過去。


    楊再興手中虎頭槍掃來一道血色匹練。


    槍槊轟然對撞。


    “鐺!!!”


    劇烈的金鐵交鳴聲,幾乎震碎竇泰的耳膜。


    竇泰緊握槊杆,咬牙承受著指骨、掌骨和腕骨反震引發的劇烈痛楚。


    麵對“趙子龍”兇猛一擊,竇泰感受到巨大的壓力。


    幾乎讓他喘不過去。


    七進七出的趙子龍果然強橫!


    “啊!”


    竇泰正待縱馬衝殺,忽然眼前銀光一閃。


    還沒來得及反應,頓感右胸一痛。


    楊再興槍尖電閃一戳,然後拔槍和竇泰錯身而過。


    竇泰右胸口貼身衣物迅速被滲出的鮮血染紅,縱使真氣迅速療傷修複。


    但若是驟然發力,讓感到一絲劇痛和遲滯。


    胸口的痛楚和一擊落敗的屈辱讓竇泰幾欲發狂。


    竇泰紅著雙眼使用左臂持槊衝殺,擋者披靡。


    硬生生在敵騎中殺出一條血路。


    楊再興身前槍影閃爍,幻化出一團團索命寒芒。


    若如銀蛇閃電,洞穿一名名敵騎的咽喉。


    直至殺穿敵騎,眼前是嚴陣以待的步卒。


    這些步卒在各自將官的唿喝下頂起長槍大盾,後方弓手發起一輪輪的拋射。


    楊再興掃飛眼前的箭矢,看著步卒陣仗。


    心中頓神一計。


    楊再興立刻拉偏馬頭。


    準備越過步卒方陣,作勢繼續追殺高歡。


    以騎兵衝擊嚴守以待的敵陣是愚蠢的行為。


    更何況麾下這隊混編騎兵,實力一般。


    自己主動請命追擊,是為了搶奪戰果。


    那自然是損失越小,殺傷越多才好。


    楊再興率隊劃過一個大弧,繞過步卒方陣。


    繼續前衝。


    “不好!”


    竇泰調轉馬頭,就見楊再興率騎兵絕塵而去,似乎是要追殺斛律光和高王。


    心中頓時一驚。


    雖然對方騎兵不多,才千餘人,但“趙子龍”武力槍術極為強橫。


    以斛律光受傷的狀態,還要保護高王,極有可能被生擒。


    “追上去!”


    竇泰一急,立刻率領騎兵追擊上去。


    “快!再快一點!”


    竇泰伏在馬背上,催動戰馬急速奔馳。


    “嗯?”


    很快,竇泰就看到了路中央好整以待的“趙子龍”等敵騎。


    “嗯?”


    竇泰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見“趙子龍”胯下戰馬昂首發出響亮嘶鳴聲。


    提著長槍,猛地率騎衝刺過來。


    楊再興臉上帶著得意笑容,虎頭槍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橫掃而來。


    “受死!”


    感受到前方驚人的威勢。


    竇泰顧不上胸口劇痛,雙臂攥緊槊杆,掄臂橫擋。


    在激烈的震響聲中,竇泰硬生生抗下這一槍。


    槊杆彎曲。


    一股可怕的反震力倒卷而迴。


    竇泰在顛簸的馬背上驟然一個趔趄。


    縱使用力踏住馬鐙。


    還是跌落下馬。


    竇泰雙眼瞪大,望著在視線中不斷放大的馬蹄鐵。


    心中悲唿中計。


    忽然身子一輕,眼前視線轉換。


    自己便來到了“趙子龍”的馬背上。


    “趙子龍”望著驚駭的竇泰得意一笑。


    “俘虜敵將,可是大功一件呐,哈哈哈。”


    隨手一拳,將竇泰擊暈。


    楊再興一擊建功,繼續掄動虎頭槍。


    “砰砰砰!”


    在沉悶的響聲中,前方七八名過來救援的敵騎被掃到半空。


    然後虎頭槍挑起敵騎,蕩飛道道汙血。


    楊再興連人帶馬渾身浴血,無人能擋。


    輕易便將這隊騎兵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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