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草原,天生部落。


    “主公,高王傳令,凡領地獻上100馬匹和200牛羊者,便可跟隨大部隊南下劫掠大唐,繳獲盡歸部落所有,無需上繳。”


    “不過以我的麵子,咱們不用破費,直接跟著大部隊南下就行。”


    身形魁梧的竇泰低頭進入大帳內,對著低頭翻書的賀拔穆興衝衝地說道。


    “南下劫掠大唐?”賀拔穆放下書籍,皺眉問道。“時間能確定嗎?”


    “如果現在將牛羊馬匹送入就近城鎮,午時便可跟隨第一批騎兵南下。”


    賀拔穆喃喃自語,覺得有些不太妥當,“這麽急?趕在秋收後再去劫掠不行嘛。”


    頓了頓,賀拔穆繼續問道:“這次是高王親自帶隊麽?”


    “不是,這次是小輩斛(hu)律光為主帥,其他幾個高歡的親信為大將。”


    賀拔穆沉思不語。


    竇泰等待片刻後,輕聲問道:“主公,斛律光邀請我此次一同出征,還讓我統領五千北魏精騎,和他一同執行任務。”


    賀拔穆抬頭看他眼中意動之色,頓時明了。


    竇泰這員猛將更喜歡征戰沙場,而不是搞部落建設。


    就如同猛虎渴望嘯傲山林,而不是窩進籠子。


    竇泰見賀拔穆半晌沒有說話,立刻拍著胸脯保證道:“此次我定護佑主公周全。”


    “斛律光還承諾給主公送去大批錢糧武器,此舉定能大大擴充主公的實力。”


    “這個好機會可不能放過,高王為此不惜自降身份,和綠林賊結盟。”


    賀拔穆望著麵露期待的竇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好,那我們就參與這次盛會,見識下周邊的異人領主。”


    “多謝主公,我定不負主公期望。”竇泰喜色溢於言表,當場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的話,咱們兵分兩路,我統帥部落騎兵,你統帥北魏精騎。”


    “末將遵命。”


    賀拔穆望著竇泰大步離開的背影,目光深邃。


    竇泰勇猛歸勇猛,可惜是高歡的死忠。


    自己又沒有高歡的人格魅力和實力。


    讓他違背自己的意願,去做傷害高歡的事,恐怕很難。


    這幾天高歡多次三番遣人前來試探,想重新將竇泰收於麾下。


    若不是自己堅持,恐怕竇泰早就欣然從命。


    可是一想起使者最後離去時意味深長的笑容,賀拔穆頓覺沒有安全感。


    這英雄召喚卷軸可真夠坑的,一不小心就要為他人做嫁衣。


    況且此次南下也未嚐不是一個機會,一個脫離高歡掌控的機會。


    賀拔穆暗歎一聲,剛才若是不答應出征劫掠。


    恐怕還沒等以後賣竇泰呢,就已經離心離德。


    當領主好難。


    現在隻能積蓄實力。


    以我現在的實力,縱橫草原,滅掉個把小部落,不在話下。


    位麵戰,快了!


    賀拔穆聽著外麵傳來的吵鬧聲,繼續翻看桌案上的武道功法。


    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流轉不息的真氣。


    ...


    秋高氣爽,天空明淨。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響起紛亂的戰馬嘶鳴聲。


    六鎮草原上的先頭部隊匯合在一起,數萬兵馬向著綠林城所在的羽山道前進。


    偌大的草原上滿是戰馬的身影,如洪流向前方奔流而去。


    隊列中的北魏軍旗,獵獵作響,隨風招展。


    天空上淡如薄紗的黑色煞氣籠罩在眾人頭頂,隨著眾人一同移動。


    為首的斛律光身形魁梧,矯健強勁,背負半人高的硬弓,左側得勝勾上掛著粗重的馬槊,令人心生畏懼。


    一副馬臉冷厲嚴肅,雙目警戒的掃視四周,散發令人膽寒的殺氣。


    斛律光身旁策馬同行的竇泰等將都顯得略遜一籌。


    而且他治軍嚴厲,其麾下數萬精騎個個胯弓持矛,如狼似虎。


    真不愧為北齊三傑之一。


    賀拔穆騎著戰馬,跟在隊伍後麵,身形隨著馬匹走動上下起伏。


    綿延天際的群山在他眼中不斷放大。


    身後兩千餘部落騎兵頭戴皮氈,腳踩胡靴,腰胯角弓,箭袋,興致昂揚驅馬跟隨。


    考慮到自己就算待在部落裏,也不一定安全。


    說不好就要被突然出現的馬賊、流寇劫掠。


    倒不如帶著部落內精騎,護衛在自己身旁。


    賀拔穆迴想起出發前高歡在點將台分發酒肉,隆重誓師的場景。


    賀拔穆見此情景心頭一振,暗自大唿學到了。


    高歡此人極擅長演戲用以收買人心。


    他不僅想收服草原上的各族部落,還想收服異人領主。


    可惜,異人領主對這種程度的表演的內心不為所動,不像古代人吃這一套。


    眾部族將士頓時士氣高漲,戰意盎然。


    高歡不死,我賀拔穆絕無出頭之日。


    誓師大會中,賀拔穆倒也看到很多和他一樣的異人領主。


    這些人或勉強、或緊張、或期待、或躍躍欲試。


    草原上不少領主都知道賀拔穆這號人,想和他結盟。


    隻可惜賀拔穆都看不上眼。


    他這次的主要目的是南下尋找一個合適的盟友,打通茫茫山路,建立穩定的聯係。


    互通有無,強強聯合。


    “老賀,這次南下有沒有興趣和眾兄弟一起,人多力量大。”


    賀拔穆正沉思著,就聽得身後馬蹄聲響起,隨後就是一道豪爽的聲音。


    賀拔穆迴頭看去,是誓師大會中自己認識的一領主。


    他叫崔峻,是個麵容和善但敢打敢衝的中年退伍兵,有一定戰陣經驗。


    可他身後的兩人神情緊繃的樣子,似乎並不善廝殺。


    這也是現在領主的常態。


    像自己這樣帶隊衝鋒陷陣的領主,少之又少。


    “你們有什麽打算?”


    賀拔穆細問道。


    “我們三人組了個臨時聯盟,由我來指揮騎兵作戰,如果你來的話,我們可以把騎兵交給你來指揮,如何?”


    崔峻拉住韁繩,頷首問道。


    “我們現在有騎兵四千,已經可以吞並一些小的村寨。”


    “我們按勞分配,如果你加入我們,你有寶箱物品的優先挑選權,怎麽樣?”


    崔峻等人非常認可賀拔穆的實力,極力想把他拉入隊伍。


    很可惜,賀拔穆並不這麽想。


    賀拔穆笑著婉拒道:“此次南下,並沒有想象那麽容易,我也是自保為主,人多反而容易吸引唐軍注意。”


    “我們輕騎突襲,打遊擊戰,怕什麽?這可能是位麵戰前壯大自己的最後機會了。”


    崔峻說著便麵露興奮之色,嘿嘿直笑。


    賀拔穆輕輕的搖頭,內心實則毫無波瀾。


    拱手說道:“算了,我還有點事,先祝你們旗開得勝,滿載而歸。”


    “那好吧,真是可惜了。”崔峻望著賀拔穆和身邊騎兵坐下的高頭大馬,露出豔羨之色。


    身後兩人撇撇嘴角,輕哼一聲調轉馬頭跟著崔峻離開。


    三人走遠之後,其中一人憤憤不平的說道:“看他傲氣的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高歡來了一樣。”


    “就是,這一次我們傾力一搏,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崔峻催馬始終超出兩人半個身位,麵容嚴肅。


    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們隊中雖然騎兵雖多,但有一個致命缺陷。


    那就是缺乏統兵大將,陷陣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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