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許七心中閃過一點笑意,心中暗道:“如今看來,他是在說你。? ”


    月餘之前,許七這這一行人剛到雲梁城中。少女那是初入市井,不知掩藏自己的氣息、行跡,隻是幫許七和年幼的無間鬼帝遮掩了行跡和氣息。後來在許七的提醒下,才將自己的行跡氣息都徹底抹消、掩藏。


    若說是那時候,被這已經潛藏下來的百鬼窟元神宗師發現了少女的蹤跡,那也是合情合理。


    少女在明,這元神宗師在暗。少女更不知防範,被這潛藏的元神宗師發現了行跡也不奇怪。


    這少女雖是“無間鬼帝”的親傳弟子,但成就元神的法門,卻並非百鬼窟中所有的。這出自百鬼窟的元神宗師雖然能夠發現少女的一些行跡,卻難判斷出她到底是哪個宗門的。


    正因如此,今日才會將之前暴露了一些行跡少女,認作是埋伏在此,要在今日對付他的五陽道修士。


    但如此說來,這元神宗師的行跡就更加可疑了:他在這裏潛藏許久,到底是為何而來?之前便知道有一個元神成就比自己隻高不低的宗師存在,更隱藏行跡,似無善意,卻為什麽不肯離開?


    “哈。”


    雲梁城的宅院中,微微皺著眉頭的少女輕輕的笑了一聲,笑聲中都有些冷意。她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嘴角甚至帶上了一點點的笑意。


    聽這元神宗師這麽說,少女總算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的眼光有錯、元神成就不足。卻是這元神宗師誤判了局麵,將自己認錯了。


    心中想了想,少女向許七問道:“怎麽辦?”


    眼下麵對的這樣事情,在少女看來有些複雜。雖然知道如何簡單明白的解決這個有些複雜的局麵,但少女還是想要問問許七的意思,看看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處置。


    在少女的邏輯中,某些自己處置起來未必十分圓滿的事情,就該交給精通此道、擅長處理這種事情的人來處理。


    “現在麽……”許七心中盤算了一下,道:“不涉入其中是最好的。眼下觀戰即可。我很想看看,那九個五陽道修士到底有怎樣的能力。”


    頓了頓,許七心中又道:“撇清和這件事情的關係的同時,也不必將你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百鬼窟下一任無間鬼帝的身份,現在還不是跟百鬼窟元神宗師暴露的時候。”


    以少女這一心精誠的脾性,她或許就真的將自己的真正身份說給了這百鬼窟宗師。


    那樣的話,就唯有將這百鬼窟宗師斬殺於此一個選擇了。


    少女的元神成就強過這元神宗師,與之拚殺時,自然有把握取勝。隻是在眼下這個時候,許七不想節外生枝,能不和元神宗師一流的對手爭鬥是最好的。


    若不出手不可,那自然隻能出手。但在情勢尚可控製的時候,許七還是想要盡量避免這樣的爭鬥。


    “嗯。”


    少女應了一聲,轉動元神,一道意念不斷迴響:“我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也不想算計你。這九個人,我根本不認識。你要怎麽處置,隨便你。”


    頓了頓,又傳出一道意念:“我隻是在這城中落腳,你我互不相擾,那是最好。”


    最後這一句,卻是許七心中想著,借著少女的意念而發。


    這種局麵少女實在是沒有應付過,許七自得幫上一幫。若是沒有和他為敵的意思,話裏的意思卻沒說到,那就實在有些可惜。


    “哦?”


    那元神宗師感應到少女這道意念,眼光閃爍了一番,笑道:“竟是如此?果然如此?”


    看著那九個還沒有弄清楚局勢的五陽道修士,那元神宗師雙眼中閃爍著幽幽鬼火:“我若將這九人殺死,你也絕不出手?”


    片刻之後,少女的意念再度在神魂才能感應到的層麵響起:“你若不殺他們,我都要殺了他們。 由你來做這件事情,倒是省了我的麻煩。”


    這話自然是少女照抄許七心中所想,運用意念所發。


    許七自是沒什麽算計這元神宗師的心思,但這九個五陽道修士氣勢洶洶,信心百倍,看起來是身懷了不得的寶物,大有能將這元神宗師就此斬殺的架勢。既然這些五陽道修士如此,許七也想看個分明,那元神宗師和這九個五陽道修士之間的爭鬥,他自沒半點勸解的意思。


    甚至,許七心中還有些火上澆油,好激的雙方立刻拚死爭鬥的盤算。隻是這潛藏已久的元神宗師,能忍耐這麽長時間都不現身,也不離開,顯然不是個一番言語就能說動、刺激的人物。若多說什麽,或許反倒讓這元神宗師以為其中有詐。到時候遠遁而去,根本不和這九個五陽道修士交手,反倒是十分不美。


    “好,好,好!”


    那元神宗師連連叫好,而後獰笑一聲,雙足所踏的烏雲隱約化作深紅顏色。


    深紅顏色飛快蔓延、擴散,彈指之間,籠罩一方的烏雲已有過半變作深紅。


    天幕上,血雲妖異。


    月光從血雲中隱約落下,落在大地上,便是片片血光,處處血色!


    雲梁城中的眾人,此刻終於發現了天空中的異變,一個個驚駭莫名,不知這如血一般的雲光是何吉兇。


    “你們九個,十分聒噪!”


    那元神宗師一指遠處的九個五陽道門人,獰笑聲聲:“以你們幾個,就想要殺了我?真是狂妄!”


    雙手一揚,血雲化做血浪血焰,如江河,似火舌,往那九個五陽道修士身上卷去!


    “兄弟們!”


    為首的那五陽道修士揮動手中短劍,大叫道:“殺了他,迴宗門領賞!”


    “殺!”


    “殺!”


    殺聲陣陣,九個五陽道修士不避不閃,反向那修士衝去!


    遠處,許七借著少女的元神之力,將其中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那九個修士身上,並無任何戰力突然拔升、法寶發動之類的波動。


    但看那九個修士的架勢,若說他們沒有什麽依仗就敢發動這樣的衝殺,衝向一個元神修士,許七是絕對不信的。


    “讓我看看吧……”許七關注著場中的爭鬥,心中暗道:“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有怎樣的手段。”


    雲梁城中,一群孩子看著高空中那忽然出現的血雲,驚訝不已,一個個不住的叫鬧。


    這群孩子中,有一個三歲稚童,沒有和同伴一樣抬頭去看高空中的變化,將這些尋常絕無法見到的變化視作無物。


    他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被他雙手握著的,是一個不大的玉瓶。玉瓶雖然不大,但於一個三歲稚童而言,還是顯得大了一些。


    即便是雙手緊握,仍舊沒能將那玉瓶的全部都握在手中。


    也不知是不是這孩子太過用力,他的雙手都在不住的顫抖。連帶著,他這一身都在微微的抖動。


    隻是身旁的玩伴們都在抬頭去看天空,又是夜晚,雖有燈火,也不能照見一切。這孩子身上微微抖動,無一人發覺。


    “嗯……”


    低哼了一聲,看看手中的玉瓶,又看看身旁的玩伴。這稚童緊皺著眉頭,抿了抿嘴,向一旁跑去。


    同伴中,有幾人發現了他的離開,大聲叫他,卻根本不見他迴頭。


    高空上,那九個修士已經和漫天的血浪血火撞在了一起。


    一旦沾染,便傳出一聲聲嚎叫。


    那樣的嚎叫,唯有痛苦到了極點,才能夠發的出來。


    方才大聲喊殺、氣勢洶洶的五陽道修士,此刻好似和方才已經不是同一批人了。


    那三個元嬰修士,倒是能在血浪中艱難支撐。血浪雖然厲害,卻還沒能攻破他們一身之外的光華防禦。


    隻是同伴的一聲聲慘叫,聽來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心中更是悲憤。


    即便是見慣了生死,幹多了在刀頭上飲血的勾當,聽了極多被殺者的慘叫,如今聽自己的同伴慘叫,卻仍舊是不同的心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百鬼窟修士遠遠的看著九個五陽道修士在自己的手段中不住掙紮、嚎叫,放聲大笑:“你們幾個,方才不是很有把握,要將我斬殺麽?哈!如今的模樣,可和方才的氣勢全然不同啊!”


    “你……你!”


    手持短劍的修士將自身護在一團光華中,血浪不斷翻湧,卻沒能攻破他周身光華的屏障。


    在這險境中,那修士大叫道:“你不要得意,不要得意!仙人說過,我們幾個,就算是元神修士都能殺死!”


    “你,不過是個元神修士罷了,比我隻高了一個境界!仙人說,我們能殺死你,那就一定能夠殺死你!”


    “你,不要得意!”


    “哦?”那元神宗師聽他如此言語,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仙人,仙人……你說的就是你們五陽道那降世真仙吧?哈哈哈哈……他說你們能夠殺死我?有趣,有趣!”


    話音轉冷,元神宗師道:“我還真是想要看看,你們還有怎樣的手段,能夠將我殺死!”


    “元嬰、元神之間雖然隻差了一個境界,卻是天地之別。傳聞那降世真仙和你五陽道有些關係,你五陽道倒是有再度抬頭的可能。如今看來,哈……卻是讓你們來送命!”


    “你不要狂妄!”那率領眾人的修士叫道:“你若真是強橫,你我之間的差距若真是這樣大,你為何不能傷及我們三個?分明就是……”


    話音未落,血浪猛的一翻,將那修士身周的光幕徹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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