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能,許七先前不是沒有想過。


    若說五陽道在連接白玉仙庭和元妙界的通道之外,找到了和孫乘雲溝通的辦法的話,許七也不會覺得怎樣。


    降世真仙的手段不是尋常能夠揣測的,即便是貶謫自身,本身都降臨人間的謫仙,對力量的理解也不是尋常修士能夠與之相比的。以別的什麽手段聯係到五陽道人,發號施令,傳授功法,也並非沒有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以許七現在的神魂修為,如果有必要,一樣可以以天魔的變化為根基,向方圓百裏之內的任何一個人施展“入夢”的手段。


    夢境之中,許七要做什麽形象都沒問題。假托神仙降臨、先輩托夢,與許七而言都沒有半點難度。


    雖然相隔了一個世界,但如果孫乘雲真的要做這樣的事情話,以他的手段而言,也不算是難事。


    五陽道崇拜真仙,幾乎將真仙視作信仰。孫乘雲若是用“入夢”一類的手段,在修士的腦袋中顯現,想要讓五陽道修士聽之從之還是沒什麽難度的。


    但傳下法寶一類的東西,就不是入夢這樣的手段能夠辦成的事情了。


    法寶一類都是實物,豈能通過夢境送到五陽道修士的手中?


    非得是有一個能夠讓物質通行的通道,才能做成這樣的事情。


    若孫乘雲還有真仙的實力,做這件事情自然難不住他。如今他是謫仙,實力相比真仙境界時低了不止一線,一個人獨力做這件事情是有些為難之處,但在許七看來,他也能有這樣的手段。


    至於孫乘雲已經降臨人間這一點,許七是根本不信的。


    如果孫乘雲已經能夠隨意降臨元妙界,此時此刻,他該是元妙界中最為奪目的存在,早將元妙界攪的風波不休波瀾起伏了。


    但是此刻,處於風波正中的卻是五陽道。


    雖然不知道五陽道到底是如何從孫乘雲中得到法寶的,但從眼下的局麵來看,孫乘雲必然是沒有真正踏足元妙界。


    搖了搖頭,許七道:“這一點不用去多說,那個降世真仙眼下就在元妙界的可能,小的可以直接忽略不記。”


    “等將這兩人擒殺了,抽取了生魂,想要知道什麽不就都知道了?”


    九毀鬼王頗為不解許七的思路,不知道他為何要耗費這個功夫:“何必苦耗心思去琢磨?”


    許七連連搖頭:“即便抽取了生魂,也未必能夠知道啊……那降世真仙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抽取生魂未必有效。”


    之前那些在九天仙府中絞殺許七的通明界修士,個個都和孫乘雲有關。許七將那些門派的精英盡數殺盡,抽取了生魂查看記憶,卻沒看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那些人的記憶中都有空白,隱去了最為關鍵的記憶。也不知道是孫乘雲做了什麽手段,才能讓那些人的生魂在被抽取的同時,洗去想要隱藏的東西。


    孫乘雲之前就用過這樣的手段,如今若說在五陽道修士身上用這手段,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那……”看看那兩個修士,九毀鬼王眼中磷光閃動了一番,“嘿”的笑了一聲:“我也有許多不用抽出生魂,就能將人折騰的死去活來的手段。以這些手段逼問他們,應


    (本章未完,請翻頁)該能有一些成效。”


    “嘿……”雙眼中磷光山洞,九毀鬼王道:“已經打起來了。”


    元神感應中,那四個五陽道修士已經和那襲殺而來的百鬼窟修士交上了手。


    就在這城池的上空,五人鬥成一團。四個地煞修士麵對一個元嬰高手,實在是沒有多少對抗的能力,唯有窮盡全力避其鋒芒,而後在一點喘息的時間內迴擊。


    隻是他們的迴擊,在元嬰修士眼中實在是軟弱無力,稍稍出手,便將攻勢擊潰,反過來展開一番兇狠襲殺。


    也是這四個地煞修士不斷遊鬥,沒有和那元嬰修士做正麵交鋒。否則,四個地煞修士一個照麵的時間內就要被元嬰修士擊殺。


    四個地煞修士在元嬰修士的攻勢下且戰且退,不斷往這兩個元嬰修士所在的民宅靠近。


    “玉骨劍啊……玉骨劍。”


    九毀鬼王注視著雙方的爭鬥,時不時的為許七說兩句局勢、手段。


    看到那元嬰修士取出一柄骨劍,九毀鬼王點了點頭,言語中有些讚賞之意:“煉成一柄玉骨劍,說簡單,那是極為簡單,殺上三十六個元嬰也就是了;說難,那也有極大的難處,每煉成一分都要在生死之中走一遭,是刀尖攢血才能攢下的一件法寶。”


    元嬰修士的境界雖然相同,實力卻能分出極大的高低來。


    玉骨劍的煉成,需要三十六個元嬰修士。這被殺死的三十六個元嬰修士本身的強弱高低,決定了玉骨劍的成就如何。


    若是求快不求精,殺三十六個依靠外力、外物成就的元嬰修士也就是了。若要成就一等的玉骨劍,那每一個用來煉製玉骨劍的元嬰修士,都得是精挑細選之後才確定下來的。


    和這樣的元嬰修士做生死搏殺,的確不是一件簡單事情。


    玉骨劍的煉製方法,九毀鬼王傳下的秘典中有詳細的記載,許七心中清清楚楚。


    此刻聽九毀鬼王說起玉骨劍,許七覺得有些耳熟。


    在從那秘典中看到“玉骨劍”的名目之前,許七便已經見識過玉骨劍了。此時再度聽聞,心中頓時有了些別的想法。


    “鬼王,那人是不是……”


    許七正要詢問鬼王,卻隱隱約約聽到了百鬼窟修士和四個五陽道修士交手的聲音。


    五陽道修士的唿喝聲中,一個怪異、張狂的“嗚哇哈哈哈哈哈”笑聲顯得十分不同。


    “嘿,這真是……”微微搖了搖頭,許七不再去問九毀鬼王。


    九毀鬼王看看許七,問道:“你要問什麽……看你的模樣,似乎認識這人?哈……原來還是舊相識。”


    “舊相識是說不上,但若說認識,也算是認識吧。”許七點了點頭,道:“這笑聲太別致了,認不錯的。”


    那兩個元嬰修士,顯然也聽到了雙方爭鬥的聲音。二人也不言語,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對著麵前的金色書頁,低聲誦念。


    自他們口中而出的,並非這個世界的的語言。


    九毀鬼王雖是見多識廣之輩,但聽這語言也根本聽不明白。


    “這是……”九毀鬼王聽了幾句,搖頭道:“聽不明白,從未聽過這樣的語言……但即便聽不懂,卻能聽出一股激


    (本章未完,請翻頁)昂慷慨之意。”


    “哼……”


    許七搖了搖頭,道:“我倒是能聽的明白。”


    從那二人口中所出的,正是千古名篇《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一字一句從那二人口中而出,其中帶著一股難言的力量。


    九毀鬼王雖然聽不懂二人到底在誦念什麽,卻也聽出了一股激昂慷慨之意。


    而在許七聽來,其中則是一股殺氣!


    撲麵而來的殺氣!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喝!”九毀鬼王忽然驚歎了一聲,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那四人……一瞬間強了極多!”


    他眼光毒辣,看修士的修為、手段、戰力實在沒半點難度。更別說元神觀照,通明一切,戰局中的一切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感應。


    在這兩個元嬰修士誦念的同時,那四個地煞巔峰修士的戰力拔高了極多。


    隱隱有將戰力突破到元嬰境界的架勢!


    每個境界,都有應有的戰力。或高或低,但終歸有個高低限度。


    高出這個限度的戰力,便是更上一重的境界的戰力了。


    元嬰修士有怎樣的戰力,地煞巔峰又有怎樣的戰力,九毀鬼王心中清楚的很。


    若說與人交手時,破開了一直以來橫著的關節阻礙,臨陣晉升境界之類的事情,並不是沒有過,隻是極為罕見罷了。


    但若說與人交手時,境界不變,戰力卻節節拔高,要突破眼下境界的限度,那可當真是從未聽聞過的局麵。


    戰力和境界之間的關係,如同水和水桶。


    戰力要高,先要境界夠高!


    境界不變,如何擁有更高的戰力?


    眼下,四個地煞巔峰的五陽道修士境界不變,戰力卻在節節拔升!


    法術、手段中的力量,劍光的精粹、威能,都是實實在在,能夠眼見的東西。


    這些東西綜合起來,就是修士的戰力。


    所謂的“戰力”,是實實在在可以看到、把握的東西,真實不虛。


    以元神修士的通明元神來看,絕無看錯的道理。


    正因如此,九毀鬼王才會如此的意外和震驚。


    那兩個元神修士的吟誦,並未停下。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吟誦聲中,四個地煞修士的戰力節節拔升!


    地煞境界和元嬰境界之間的差距,已被破開。


    此刻,那百鬼窟修士麵對的不再是四個地煞修士,而是四個元嬰境界的修士!


    以一人之力,抗擊四位元嬰修士,可謂殺機滾滾。


    而那四個元嬰修士的戰力,並未停頓,仍舊在節節拔升。


    戰力提升的速度並未稍慢半分,似乎沒個終止停歇,非要將四人的戰力提升到至高絕強的地步,才肯罷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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