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無數個彎之後,許七終於將心中想要問的拋了出來。


    這一點,是他最為關注的所在。至於其他的問題,於許七而言還真沒那麽重要。


    隻要能知道這九天仙府的根底就夠了,至於這“人”到底怎樣的一個存在,許七還真的不怎麽在意。


    那“少女”沉默了一陣,道:“和你有關,不能告訴你。”


    “和我有關?”許七愣了一下,緩過神來,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現在和我有關,所以其中的事情不能告訴我,對麽?”


    除了這一點,許七也想不到什麽自己和這九天仙府相關的地方了。


    “少女”說話不清不楚,許七隻能盡量去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是的。”這不知名,也不知道形象如何的存在,微微點頭道。


    和少女的言談中,少女透出過根底,說她這一身現在的模樣、舉動,都是因為許七一心所變而化。書寫也罷、作畫也罷,甚至連這言語時的微微點頭,都是因為許七心中所想的旁人說話時該有的神態,這“少女”便把握著這些,將這些形象展現在了許七眼前。


    如果說許七心中確信,別人肯定什麽事情時是搖頭,否認什麽事情時是點頭,這“少女”和許七言語時也會如此。這個不知名的存在,除了本意之外,其他的動作、容貌,甚至言語,都是按照許七能夠理解、認可的模樣成就的。


    聽“少女”這麽說,許七還不死心,問道:“那你來這方世界,一定是因為這方世界出現了什麽變動,被你察覺,所以你才會來到這裏,記載這裏的變動,對吧?中千世界如此之多,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大大小小的變化,你若沒有什麽辦法,知覺哪裏出現了什麽值得記載的事情,那單是在各個中千世界中遊走都耗費無窮的功夫。”


    “嗯……”“少女”似乎耗費了一點功夫,理解許七的言語,而後點頭道:“你說的不錯。”


    “這樣的話……”


    見自己所想不錯,許七點點頭,道:“既然這個世界中的‘一切’你不能告訴我,那知道能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麽而來的吧?這個世界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值得記載的變化,引來了你?”


    在許七看來,想要知道這世界中的一切,知道這九天仙府從無到有、從開始到現在的一切變化,或許是自己有點貪心了。眼下有在這個世界裏存身,和這個世界有關,按照這個無名“記載者”的某個標準,這其中的事情顯然是不能告訴自己的。


    這,也無妨。隻要能知道這九天仙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才驚動了這個“記載者”,許七也就滿意了。


    “和你有關,不能告訴你。”‘少女’又再度沉默一陣,仍舊說出這句話,許七看著眼前這個少女,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連這些事情都不能告訴我麽?”


    “少女”指了指眼前那一張白紙,道:“不能告訴你,但是可以讓你自己去看。是“記載者”,不是傳述者,如果你有能力,就能自己看到,如果你看不到,也沒辦法告訴你。你所會的一切語言,都無法將這些事情描述清楚。”


    看看許七,少女微微側頭道:“隻是你應該是看不懂的。”


    許七笑笑,沒什麽言語,心中暗道:“那的確是看不懂啊,就這麽一張白紙,我能看出個什麽東西來?”


    “少女”早前就說過她記載的東西是許七所不能理解,許七所能看到的就是那一張白紙,任憑“少女”在上邊如何揮筆,都沒有半點墨跡,所謂的記載,自然是無從得見。


    一時間許七沉默無言,不知道該怎麽從這“記載者”口中挖出自己想要的消息,許七不言,那“少女”也不言語,隻是揮毫作畫,白紙上仍舊是不顯半點墨痕。


    片刻之後,她將筆放下,似乎是完成了什麽工作似的,點了點頭,而後看看許七:“用你們的話說,就是後會有期?嗯,後會有期。”


    向許七擺了擺手,眼前這豔麗動人的二八少女在下一個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留半點痕跡,許七也是神魂極為強橫之輩,和那少女言語之時更是將神魂遍及周邊各處,想要從這少女身上感應到任何與神魂有關的痕跡,卻無半點所獲,如今她消失不見,許七的神魂中也無半點感應。仿佛在他的神魂感應中,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少女的蹤跡一樣。


    “又是什麽我無法理解,無法感應到的手段嗎?嘿,後會有期,能不後會就不後會吧。”


    這自稱進入了這方大千世界百億年來一切值得記載變動的“記載者”,許七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她是否擁有她所言的那樣,讓人難以想象的神通。


    但看這無名存在離開的方式,若論境界手段,這也至少是一個超出元神境界的大高手。


    許七和元神宗師交手也從未這樣察覺不到對手半點痕跡。


    連對手從眼前消失,都感應不到半分,如此想來,也唯有超出元神境界的歸玄修士或許有這樣的能力。


    若是歸玄修士也無的話,那這不知名的存在,到底是怎樣實力,就實在難說的很了。


    若她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真是她所言的“記載者”,許七是實在不想再和她碰麵的。


    再度碰麵時,九成九是是許七所在的那方世界有什麽大事要發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方世界若有大事要發生,許七縱然有脫離世界的手段,也必然要受其波及。


    是福是禍現在是難說的很,但在許七看來。能不見,還是不見的好。


    萬一是禍,那可真是實在無法可想的局麵了。


    在許七心裏已經隱隱將這“記載者”看作了災星一類的存在。


    ……


    “鬼王先生之前來過白玉仙庭嗎?”


    “從未來過,從前正道圍攻百鬼窟的時候,和我也沒什麽摻和,之後的報複倒是和白玉仙庭也沒什麽摻和。白玉仙庭嘛,元妙界中還算是一個有名有姓的宗門,不好輕起爭端呐。”


    虛實相間的小世界中,許七和九毀鬼王並列其中,周遭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處已是白玉仙庭山門之外。


    在向前行,便入白玉山門範疇之內。


    若有動作,必然會被白玉仙庭的禁製守衛發現,隻是九毀鬼王這虛實相間的小世界實在是超出常理之外的手段。即便是元神宗師也難發現他蹤跡何在,白玉仙庭的禁製所妙,也難擋得住九毀鬼王這小世界的神通。


    九毀鬼王知道許七要來白玉仙庭後,問了許七其中的一些緣由,便稍稍煽動許七,不如用小世界帶著他直接來到白玉仙庭內部,在白玉仙庭各個宗師高手麵前直接現身,驚他們一驚,好歹讓他們知道知道手段。


    那白玉仙在這種手段之前,也總是要有幾分顧及的。


    白玉仙和自己之間的那些爭鬥,許七也已經告訴了九毀鬼王,隻是讓他明白這其中的大概事情而已,九毀鬼王對那白玉仙頗為不耐,在許七有言在先,這人也殺不得,便想找個辦法總算能殺殺白玉仙的威風,這才將事情做的圓滿。


    九毀鬼王這麽一個動則打殺爭鬥的人,隻是想著殺一殺白玉仙的威風,讓他有個收斂,知道個進退,於九毀鬼王而言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事情了。


    若這麽去做,豪氣歸豪氣,也是能將白玉仙庭的人驚的一驚,隻是許七現在有和白玉仙庭之人合作的意思,這樣做實在是不太合適。


    耗費了一番功夫和九毀鬼王言語,九毀鬼王才答應一切依照許七的意思來辦。


    看看不遠處的白玉仙庭山門,許七道:“那就在這裏吧,鬼王,我先去白玉仙庭,處理一番事情。若是有事,你可直接來白玉仙庭中找我。若是無事,那就勞煩鬼王在此稍稍等候了。”


    許七所言的有事,自然是九毀鬼王和無間鬼帝之間的那場爭鬥。雙方一旦都做好了一切準備,戰端便開,即便是九毀鬼王也把握不準這其中的時機,若有必要,也隻好讓九毀鬼王入白玉仙庭之中將自己一下卷走了。


    看看白玉仙庭的山門,九毀鬼王道:“當真不用我跟你一起去走一趟?聽你所言,那個白玉仙,可是對你有不小的敵意。你今日去白玉仙庭中,少不得要受他刁難。我若和你一起去,那局麵便大不相同了!”


    許七搖頭笑道:“那局麵是該大不相同,隻怕這白玉仙庭之內血流漂杵,人頭滾滾,那時候局麵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鬼王看我薄麵,饒了他們一條性命。”


    “也罷,也罷。便如此吧!”


    一揮手,許七周身卷起一道幽幽磷火,再一轉,便出了那虛實之間的小世界。


    看看周遭並無什麽守衛,也無什麽禁製的痕跡,許七知道這些禁製都是隱藏極深,那些守衛也有專門的手段遮掩自己的氣息行跡,隱藏的極深,若是用心化自在天子魔的手段去尋找感應,許七也自信能夠將那些守衛的蹤跡找出來,隻是那樣一來,於白玉仙庭的麵上終不好看。


    也不管這些,許七舉步向前一路前行,行出數百丈,便聽半空中響起一個聲音來。


    “不知是何方貴客來訪,白玉仙庭有失遠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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