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仙庭對真仙一類的存在有些忌憚,許七和白玉仙庭合作自然無礙。


    乾元宗對真仙是如何態度,許七琢磨不清。不過一個能隨意在人間行走的真仙,絕不是乾元宗所樂見的。


    找上乾元宗,許七正是有幾分與之合作的意思。


    乾元宗這樣的仙道宗門,許七並不能認同。但是一個強盛至極的仙道宗門,還有被推翻的一天。但一個能在世間自由行走的真仙,當真能將一個世界,甚至這真仙能夠踏足的所有凡人世界永遠壓製。


    不管是其中的修士還是常人,都要仰這真仙一心心思。福禍衰榮,就全被操持在真仙手中。


    別的宗門或許就罷了,乾元宗這樣有能力站在世間巔峰的宗門,有能力掌握旁人生死榮辱的宗門,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即便那是一個降臨的真仙。


    這是許七對乾元宗的推測,乾元宗具體做出怎樣的反應,還是要再等著看上一看。


    但乾元宗若是讓許七等的太久,許七也就沒了什麽耐性。到那時候,少不得做點彼此麵上都不太好看的事情,逼著乾元宗中的人露麵說話。


    在城中尋了一個客棧住下,將種種事情理順了一番,許七心道:“乾元宗,白玉仙庭……即便都能與我合作,謀劃這件事情,以此來對付真仙之輩還是遠遠不足。”


    真身修士,滅殺元嬰修士如殺雞屠狗,不費力氣。但若麵對歸玄境界的修士,真身修士也是不堪一擊,沒有半點威脅。


    尋常修士爭鬥,若是雙方能相差一個大境界,又沒有什麽損傷、虧虛,那高一個境界的修士就是碾壓一樣的姿態,被數個低自己一個境界的修士圍攻,都能將之盡數殺死,十分輕鬆。


    境界愈高,差距愈大。巔峰狀態的元嬰修士麵對百十個地煞修士合力攻殺,興許會飲恨當場,但真身修士麵對百十元嬰修士,仍舊能來迴縱橫,隨意擊殺,不會被阻擋分毫。


    一個超脫人間修行境界,成就了真仙的存在,又得多少歸玄修士搏命,才能與之堪堪戰平?


    九陽妖尊為何能有那樣大的名聲?就是因為他能以歸玄境界,力拚真仙而不分勝負,全身而退。這樣的實力、手段,已經碾壓了尋常歸玄境界修士不知多少。


    乾元宗、白玉仙庭都是元妙界中的大派,但門中能有幾個九陽妖尊一樣,數千年、上萬年都不出一個的人物?


    若沒有能夠與之相爭持的戰力,再多的修士,在降世真仙麵前也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即便能和白玉仙庭、乾元宗達成合作,許七也沒半點借著人海去堆出一個勝勢的想法。


    許七要的,隻是這兩宗在元妙界中的龐大資源罷了。借著這資源,或許能找到一線勝過在九天仙府中不出的降世真仙的辦法。


    李右弼和許七,對這降世真仙都有一些推測。其中就有一個推測,就是孫乘雲是施展了什麽手段,才能在一界中滯留不去。


    若真是如此,就在這一點上多下手腳。能破了他的手段,將他從人間逐出,也算是一個了結。


    這是種種推測之中的一個,卻也是唯一一個,算是有個應對方式的推測。許七在別處用不上力,隻能放眼在此處。


    許七心中又想起了一節:“日後做事時,還得當心五陽道。從妙秀去看,五陽道的行事似乎並無太大問題,隻是那將真仙視作唯一道理的思維,實在令人頭痛。”


    且不去說妙秀對待真仙那般的存在是如何態度,單從已死在許七和白千想手中的淩辰身上,都能看出五陽道的態度來。


    五陽道在此事上的態度,隻怕和許七,和白玉仙庭,都是截然不同的。


    “日後若拉著白玉仙庭、乾元宗對付真仙,少不得得和五陽道有一番爭持。”


    五陽道在元妙界裏,也是數得著的大宗派。雖然比不得乾元宗的氣象萬千,雄渾手筆,卻也躋身一流。


    隻是五陽道素來不喜張揚,門人在世間走動的都極少,聲名不如其他一流宗門大。但論及門人實力、門中傳承,五陽道還是有一流宗門的根底的。


    乾元宗雖是元妙界中的頂級宗門,但相比五陽道,許七還是更重視後者。


    別的不去說,單是五陽道那死死克製天魔的法門,就足以大大削減許七的戰力。


    妙秀施展起來那些法門,威力不大,卻也有她自身修為不足的一層緣故在。但若換了真身修士施展同樣的法門,許七就未必能夠應付了。


    日後若和五陽道爭持起來,當真有不少讓許七頭疼之處。


    “淩辰死在我和白千想兩人手中,事卻沒就此了結,五陽道一定會要一個說法。到那時候,爭鬥不可避免,要比麵對真仙的態度而起的爭鬥來的更早一些。”


    心中將這事情琢磨了一番,許七便將之放下不管。


    五陽道若要真和許七為難,那也就沒什麽好說的,隻看是五陽道先殺死許七,還是許七將五陽道整個屠滅。


    雙方並無對錯之分,但立場不同,拚鬥個生死兩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許七將這一點看的通透,心中也無多少波瀾。


    世間並非隻有黑白對錯,有時本無對錯,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既然立場不同,雙方又都不肯退步,那就隻落在一個“殺”字上了。


    把紛亂心思全都放了,許七去琢磨從無魄、無詭二人記憶中得來的百鬼窟功法。


    無詭、無魄同出自百鬼窟,修煉的方向、法門卻各有偏向,走了兩個路子,各有其妙。


    許七眼下實力足夠,卻差了許多法門、手段,增添與人爭鬥時的變化。血虹化身、心化自在天子魔雖然都有極強的威能,卻也不是適應於一切局麵的手段。


    差著的,就是威力強橫,修煉簡便,能彌補缺漏的手段。


    許七本身修煉了種種手段,十分繁雜,先前還因此有些為難。待找到了長生直指經後,有了一以貫之的辦法,才算是舒心。眼下沒了繁多的手段,許七也是慣性使然,猛地覺得其中有不少的不便之處。


    無詭、無魄二人修煉的百鬼窟法門中,有不少不修性命、專攻殺伐的毒辣法門。隻是修煉起來,不是要掠人生魂,就是要采取血肉,不是立刻就能修煉的。


    吞噬血肉精氣壯大自己肉身這種事情,許七幹的實在不少,但也都是該殺、該死之輩,或是一意要和許七為難的。將那些人的魂魄抽取了,吞噬了肉身,許七心中也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眼下卻無這樣的資源,許七若真要修行百鬼窟的法門,就隻好向化驛城中的常人下手了。


    這種事情,許七是絕不會去做的。


    一晃兩天,許七都在客棧中琢磨無詭、無魄所修煉的百鬼窟法門。


    眼下雖然無法修煉,卻也能將那些法門的手法、運轉琢磨個通透。日後真要修煉,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到了第三天頭上,許七正一心推演百鬼窟法門的運轉、變化,心下卻忽然一動。


    在化驛城中不斷掃動的道道意念探查中,多了一股陌生的意念。這股陌生的意念姿態霸道,籠罩了整個化驛城,自有一番俯視之姿。


    在化驛城中掃視了一番,那意念落在許七所在的客棧上。


    毫不遮掩,毫不客氣,那將整個客棧都籠罩起來的意念就如千百雙眼睛似的,從四麵八方盯著許七。


    結在許七身外的天魔幻象,在這一道意念麵前被盡數看破,直達許七神魂所在的李舍肉身上。


    天魔幻象被人探查和本身被人看破,感覺全然不同,許七感應的十分明白。


    許七將推演功法的心思散了,心中暗讚了一聲:“好一個元神有成的真身修士。元神觀照,果然通明無礙。”


    能看破李舍肉身外天魔幻象的,唯有成就了通明元神的真身修士。尋常神魂之輩再怎麽強悍,也做不到這一步。


    見慣了神魂之輩,元嬰修士,如今來了一個元妙界中的真身修士。於許七而言,對手總算是有趣了一些。


    “看這氣息,卻和白玉仙庭修士的氣息有些相似之處。白玉仙庭的真身修士……嘿。”


    一瞬間,許七心中便轉過了好幾個心思。


    那一股意念向許七猛的一壓,而後一收,卻向城外去了。


    以自身意念去壓製別的修士,是極為挑釁的舉動。許七看的明白,這人此舉並非全是挑釁,而是要和許七約戰。


    估摸著,也是覺得在這城中爭鬥,波及太眾,才有這樣一番舉動。


    “也好,我正想看看這方世界中的元神修士,到底有什麽不同。”


    將心思一落,許七把肉身化作一點血光,穿窗而去,隨著道意念離去的方向,直奔化驛城城外。


    化驛城百裏之外,那道意念一停,不再前行。


    許七神魂感應遍布百裏,早將周遭情形看的明明白白。


    那意念停住的山頭上,站著一個白衣年輕人,一身氣息隱隱和腳下山峰合為一處,似乎隨時都要消散在這片天地中,和天地化為一體。


    元神之輩,一身和天地能夠相合,舉手投足便是天地之力。這白衣年輕人似乎別有什麽手段,並未施展什麽手段,一身便已隱隱和天地相合。


    以李舍的肉身,若真的落在真身修士身合天地的範疇中,那是極難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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