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數日功夫,許七一心凝煞,不管旁事。


    不管是萬靈山還是北疆,或是離國之內,種種事情都有人負責,早定下了章程。各方做事循序漸進,也沒遇到什麽要驚動許七的難處。


    楚舟掃蕩一元道在離國中的道場,每到一處,都將一元道的道場拔除,沒有例外。一元道中倒是有過元嬰修士出麵探查情形,但一見許七安排過去的一眾體修之後,莫交手,連個多餘的言語都沒有。


    同為元嬰境界,一個體修足以將煉法的修士打殺的沒有還手之力。即便那元嬰高手出自一元道這般仙道大派,卻也擋不住三個元嬰體修到攻殺,隻能避戰。


    數日凝煞,許七凝結水雷意象,將之煉成煞力,蓄養在竅穴、經脈之中。


    水雷意象所成的煞力和罡火相激,便化作水火之氣,威力驚人。


    “這非凡的凝煞手段,雖然艱難許多,卻當真能成就一等的凝煞境界。”


    這一日,許七稍稍收了凝煞的功夫,探查體內情形,頗為滿意。


    “按照眼下進度,要凝煞圓滿、衝擊元嬰,差不多得花費個三五年功夫。凝煞比煉罡更難,是個抽絲剝繭似的活兒。更別日後要罡煞交融,才能衝擊元嬰境界,單單將地煞境界修煉圓滿,卻還是沒衝擊元嬰境界的資格。”


    三五年功夫,來不短,但相比尋常修士的進境,已是神速一般。若是這消息被旁人知道,無人不會吃驚。


    能有這樣進境,許七已經頗為滿意。


    “真身修士的戰力,遠沒有極為可怕的地步,想要徹底碾壓我那是不能。隻是真身修士的元神通明觀照,許多手段不能運用,要受製於元神。真與之爭鬥時,實在是個麻煩。”


    許七先前在東海中,和真身境界的靈龍真君拚殺時,並未被靈龍真君碾壓,隻是受製於那通明元神,許多手段不能運用,自身被元神觀照的清清楚楚,難以取勝。


    但許七也有針對元神的焚血化神刀,一刀發出,若能中了元神修士◎≤◎≤◎≤◎≤,,也要他元神受損。


    憑著一身焚血化神刀,許七也有和尋常真身修士掰掰腕子的資格了。


    隻是這焚血化神刀消耗極大,許七一身也不過三百六十道。若全都耗盡,許七隻能立刻凝結,麵對真身修士時的戰力就要下降許多。


    “尋個功夫,得將焚血化神刀的境界再推進一步,祭煉更為強大的焚血化神刀。焚血化神刀若能大成,當真是一刀斬殺元神,不留半活路。”


    許七心道:“隻是焚血化神刀再進一層,耗費的元氣、精血便更多,沒有足夠的肉身血氣支撐,連一道都難以凝結。否則空有一道焚血化神刀,肉身卻空空蕩蕩,戰力不但不增多少,還要反落。”


    許七若要繼續推演焚血化神刀,耗費一些時日,也能將焚血化神刀再推上幾個層次,一道焚血化神刀雖然不能立刻斬殺元神修士,但也能讓元神修士重傷,練練斬殺之下也能殺死。


    但到了那個層數的焚血化神刀,想要凝練起來就要耗費海量的血肉精氣。許七眼下雖然肉身精煉,一身海量氣血,但要凝結那般強橫的焚血化神刀也要掏空一身氣血精氣。


    真做那樣選擇,許七一身空虛,戰力不但沒有多少增加,反倒要落下不少。


    那巨蚌雖然能為許七恢複肉身虧損,但也並非全無限度。它現在更有鎮守南疆大門的職責,若是稍稍虧虛一些,也不穩妥。


    許七現下就是虧缺一個可以補充海量血肉精氣的來源,若真有足夠精氣支撐,也能祭煉更強的焚血化神刀。


    將自身的修煉琢磨了一番,許七正待再度去凝結水雷煞力,卻覺乾坤袋中那玉盤傳來一陣劇烈震動。


    “真仙秘境又有變故?”


    許七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正要取出那玉盤觀看,卻覺那玉盤中傳來一陣極為兇猛的震蕩!


    “撲”的一聲,乾坤袋從內而開,那玉盤竟衝出乾坤袋,一下躍出!


    “怪!”


    許七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知道情形古怪,不能掉以輕心。將手一招,聚起滾滾水火之氣,要去攝拿那不住震蕩的玉盤。


    這玉盤能破乾坤袋而出,便已是極為古怪的事情。它雖和真仙秘境有關,但許七還真不知這變化是好是壞。


    穩妥起見,還是先將之攝拿了,然後再看其中詳細。


    水火之氣將到未到,那玉盤猛的一震,化作一團蒙蒙青光,往許七身上罩去!


    青光一成,許七周身如同無定一般,半不能著力。無論是肉身之力,還是手段之能,都不能將許七的肉身挪動半分!


    青光一閃便到,將許七一身從頭到腳團團裹住。隨後猛的一縮,化作微毫的一,稍稍閃爍,便不見了半蹤影。


    “唔……”


    正在極遠之處操練手下部眾的應蛟,隱約生出一感應。


    他掌管鷹愁河水脈,其中變化都瞞不過他。那一古怪感應傳來之處,正是許七靜修之地。


    自家首座在鷹愁河中靜修,應蛟一直都是知道的。雖不知道首座在修煉什麽妙法,但首座妖尊身上時常傳來另應蛟心驚的波動。


    那妙法若是修成,必然有不尋常的威能。


    今日心生感應,再去探查,卻不見了首座的半蹤跡。


    心中略略思忖,應蛟心中暗道:“方才那一道古怪波動,我即便掌握水脈,都無法感應清楚是如何發生、如何作用。現在首座不見了蹤跡,想來是修成了那難以明白其中奧妙的妙法,出山辦事去了。”


    許七從來是要來就來,要走就走,雖然有時也打個招唿,但也並非習慣。應蛟對此早就習慣,今日琢磨一番,便得出了這麽一番結論。


    將心思收了,應蛟自去操練部眾,不再多想。


    許七一身不變,隻見身旁一切景色全都扭曲成了無數光線、色彩,走馬燈光籠罩周身,似的變幻,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經過了什麽地方。


    神魂探查,也被一道無法觸及、無法感應的力量斷絕了。除卻自身之外,許七無法感應到任何存在,任何情形。


    “這玉盤生出這樣的變動,當真是古怪。”


    被那玉盤所化的一團青光籠罩,而後自身全然不受控製,陷入這光怪陸離的情形中,許七一心也無多少波瀾。


    異變剛生時,許七心中還有些震驚。但他一心如同堅鐵一般,心思轉動之間,龐雜心緒便被徹底排出心外,隻有一顆平靜本心。


    眼下既然陷入了自身無法理解、無法抵禦的情形之中,再怎麽焦急都是無用。倒不如平定心思,靜待情形變化,看個究竟。


    許七知道這玉盤和真仙秘境有關係,卻不知道還有這般變化。那玉盤中也無半能支撐它做這變化的力量,如今生變,實在是咄咄怪事。


    這一節,許七心中百般琢磨,也沒琢磨出個究竟,索性便不去多想。


    摸出九陽群妖佩,許七稍稍勾動寄托在其中的妖族靈光,將心思傳遞過去,卻如石沉大海,沒有半迴應。


    許七頭,將九陽群妖佩收了,心中暗道:“不僅將我神魂探查之能隔絕,連九陽群妖佩之力都能隔絕,當真是厲害。”


    這樣一來,許七的一幹部眾便不能和許七取得聯係。但這也無妨,許七有時修煉的入心,雖然知道部眾傳來消息,但隻要沒甚要緊事情,他也不去迴應。


    有了先前那“九陽妖尊被元嬰修士拉著同歸於盡”的事情在,許七現在即便沒了蹤跡,也不怕再有什麽有心人放出風聲。


    第一次謠言被破,再有一次同樣的消息傳來,即便是真的,也無多少人會立刻相信。


    定下心思,許七靜靜等待,看眼下情形如何變化。


    數著自己唿吸,把握時間。過了約摸一刻鍾,眼前光線亂轉、色彩模糊,轉動的更快了數倍。


    閃爍之間,眼前景象忽然一定,許七腳下一硬,踏上了實地。


    雙目可見之處,是大片曠野,隱約可見遠處的高山、密林。腳下踏足之地,是肥沃土地,多有草木,頗有生機。


    許七四下看看,未見任何法陣、大門之類的存在,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地界的。


    “唿”的一聲,許七身上騰起一團青光,凝在半空,化作一塊玉盤。


    許七手中化出團團水火之氣,正要擒了那玉盤,細細琢磨,卻見那玉盤一陣顫動,猛的炸裂,化作粉碎。


    那粉碎如同沒有實體一般,尚且還在空中揚灑,便融入空氣裏,半蹤跡都看不到了。


    “唔……”


    許七收了水火之氣,搖了搖頭,心道這玉盤真個古怪,此刻引爆自身,當真是一痕跡都不給自己留下。


    運用神魂稍稍探查,神魂感應遍及百裏,並無半妨礙之處。


    取出九陽群妖佩,稍稍試探,心思如泥牛入海,還是沒有半用處。


    分出一道神魂進了萬生辟命世界,溝通真靈寄托在白雲碑中的部眾。但這也同運用九陽群妖佩一樣,如石沉大海,不見半迴應。


    許七心中稍稍琢磨,向九陽妖尊問道:“妖尊,我神魂能夠運用,這意念溝通卻半都用不出來,這種情形該怎麽?”


    許七心中有一個猜測,隻是沒個印證,實在不好確定自己所想是否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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