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閃,許七轉入一個山坳裏,將自身氣息、行跡徹底封閉,肉身變幻,化作無形氣身。


    在旁人看來,就是“洛龍圖”突然失去了行跡,連氣息都徹底消失,好似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他進了真仙秘境?!”


    孫野掩藏行跡,遠遠的看著“洛龍圖”在山嶺上空尋找什麽東西。他本以為這事情一時間無法成就,心中就稍稍放鬆了一分。


    沒想到,那洛龍圖剛找了片刻功夫,就好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似的,將身形落在一處山穀中。


    還沒來得及感應他到底落在何處,那洛龍圖的氣息便徹底消失,半不見!


    能有如此變化的,唯有內中如同自成世界、隔絕了現世一切幹擾的真仙秘境、洞府一類存在!


    隻有進入這樣的地方,那洛龍圖的氣息才能消失的如此徹底、迅速。


    孫野心中焦急,根本不敢耽誤。此刻他也顧不得隱藏行跡,長身而出,運轉遁法,直撲洛龍圖消失的那山穀去了。


    幾乎同時,以那山穀為中心的方圓十裏之地中,閃出數個人影,各個駕馭遁術,往山穀中撲去。


    他們也是追蹤者。見那洛龍圖的蹤跡突然消失,怎能不慌?這種時候,又有誰願意慢下半分?


    眾人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到了山穀中,各個看了一眼,也不多言。


    山穀中沒有半人跡,也無任何異變,根本找不到任何和真仙秘境有關的痕跡。


    但那洛龍圖,卻也連半個影子都看不到了。


    “成了。”


    眾人撲到山穀中時,許七早運轉了無形氣身到了高空中,感應著下方的一切情形。


    見眾人開始在山穀中尋找有關自己或是真仙秘境的痕跡,許七也不再多留意,氣身運轉,飛掠而去。


    許七心中清楚,這山中根本沒有半和真仙秘境有關的東西,連天地元氣都匱乏的很,在那裏不管怎麽尋找,都是找不到半有用的蹤跡的。


    +』+』+』+』,


    但正要如此,才能讓眾人愈發篤信“真仙秘境”和“直指長生的法門”都在山穀之中。


    若非真仙秘境,又有什麽洞府、秘境,能夠在眾人一寸一寸的檢視下,都找不到半蹤跡?


    “這些人找不到真仙秘境的消息,逗留一番,必然要另尋他法,或是找別的幫手前來。如此一來,要不了多久,此處有真仙秘境的消息就要傳的沸沸揚揚。”


    “尋常修士自然難以全數相信這樣的事情,但與我一眼,同樣知道真仙秘境消息,掌握了玉盤一類東西的修士,卻不會不重視這個消息。”


    許七做這件事情之前,已經做好了一番盤算。他正是要將這一灘水攪渾,看看能翻出什麽水底來。


    “有資格爭奪真仙秘境中寶物的修士,能有多少?隻要能引動知情者出現,那就將他以後的行跡盯住了,看他日後何去何從。”


    “我一個人難以找到真仙秘境的消息,但看被這件事情吸引而來的眾人日後的行跡,還怕找不到真仙秘境?”


    若是現在修行道上透出風聲,是哪裏有一個異動、變化,十分的不尋常,那許七是一定要過去看看,看一看是否是真仙秘境開啟的前兆;要是幹脆有消息何處要開啟真仙秘境,許七即便知道真假未必,也要去看上一看,免得錯失了機會。


    如今修行道上沒半與之有關的消息,許七以己度人,推斷那些同樣知道真仙秘境即將開啟的知情者們的心思,便設下了這麽一個局,正要引他們現身。


    妖族部眾極多,消息靈通,追蹤這些人的行跡、消息並非難事。即便不能如影隨形一般的跟著,但想要知道他們去了哪兒,大致上坐了什麽事情,妖族中精於探聽消息的妖族還是能夠做到的。


    任由孫野一眾人在那裏徒勞尋找,許七運轉氣身,徑直返南疆。


    不必去管那些追蹤者,許七遁速極快,兩個時辰都未能用完,許七便到了南疆。


    南疆中風平浪靜,半事情沒有,許七自沉入鷹愁河中,繼續凝練水雷煞力。


    約摸半日功夫後,便有消息傳來。


    “中土東北,大荒山脈中,有不少修士聚集。傳聞,那裏有一處真仙秘境,不知消息是否確切。”


    這事情是許七一手做的,他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妖族半日內就得了消息,可見速度不慢。


    許七也不起此事,隻交代:“探詢各個修士的身份即可,不必涉入其中。若有修士離開,便多加留心離開的修士的大致行蹤。”


    將事情敲定,許七也不管別的,一心凝煞。


    可以預見,那些修士們在大荒山脈中還要徒勞耗費許多時間。遙想等到有什麽事情發生,還得幾日時間。


    事情許七已經做了,隻等結果便罷,不必在這時候多費心思。


    “隻是有一件事情,若趁著這件事情一起辦了,那就妙極。”


    許七心中,另有一件事情沒有去做,稍稍有些遺憾:“若是將長生直指經留在那峽穀中,此刻的修行道上,已經該起風雲波瀾了,哪兒會隻是有修士聚集在那裏而已?”


    許七要那長生直指經,本就有以此攪動修行道局勢的心思。他現在自己修成長生直指經,將這功法傳遍天下,於他自身而言也無不妥。


    隻是他手下的部眾中,有一些要借助長生直指經之力的,許七不能不傳。若在這個時候就把長生直指經傳遍天下,許七的部眾就失去了先機。


    要是長生直指經被哪個門派得了一份,門中人人修煉,進步夠快,反將許七手下部眾修行長生直指經的進度趕超不少,那就大大的不妥了。


    眼下唯一難處,就是許七手下部眾中,有資格修行長生直指經的實在不多。許七唯有按下步子,靜心等待,而後一舉造就數個,甚至數十個修成長生直指經的部眾。


    到那時候,長生直指經傳遍天下,於許七就沒有多少不妥之處了。


    將這心思揭過了,許七自去凝煞,自心分毫不動。


    一心定下,外物和許七再無半幹係,時日流逝也全然不知。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九陽群妖佩中傳出一陣震動,稍稍擾動許七的心思:“首座,如空禪師正在尋您。”


    傳來消息的正是青伏線。她在萬靈山中,消息靈通,但凡有個事情就能傳到她那裏去。如空本去萬靈山大殿中尋許七,卻不見許七蹤跡,就連大殿外的侍衛妖族都不知自家首座去了哪兒。


    萬靈山中也好,北疆中也罷,但凡是許七部眾的,都已習慣了自家首座妖尊來去不知蹤跡的行事作風,也不覺得如何。


    五百年前,九陽妖尊獨步天下時,數年不迴九陽山都是尋常事情,實在沒什麽可稀奇的。


    青伏線也不知許七何在,但九陽群妖佩勝在能夠傳遞消息:“本不想打擾首座,但屬下看如空禪師似乎有些急切,才來告知首座。”


    “唔,”許七將凝煞的功夫收了,道:“讓如空禪師在萬靈山大殿中等著,本座這就去見他。”


    交代了言語,許七心中也暗自琢磨,這如空和尚來尋自己,大概是為了什麽緣故。


    從前他在萬靈山中,便不過問種種事情,許七也不給他什麽差事。前些日子返迴萬靈山後,如空一從前,不過問旁事。


    現在忽然來見自己,能為什麽事情?


    許七心中琢磨了半晌,沒個什麽頭緒。他也不再多想,出了鷹愁河,一路飛掠,迴到了萬靈山中。


    萬靈山大殿裏,如空正等著許七。


    許七踏入大殿,也不多言,直問道:“和尚,你尋本座所為何事?”


    “如空見過首座。”


    如空向許七合十行了一禮,而後道:“僧來見首座,是要向首座辭行。”


    許七微微挑了挑眉毛,卻沒言語,等著如空繼續向下。


    話出了口,如空也意識到自己這話的有些歧義,又道:“是辭行,實是僧想向首座討一個號令,讓僧能出萬靈山走一趟。”


    “這個不難。”


    許七頭,道:“和尚你在萬靈山中,本就沒什麽約束,你若要去哪兒,不必告知本座,也不必請命。留個消息、言語,自去就是了。”


    “不,不。”如空搖了搖頭,道:“僧要去的地方,非得是奉了首座的令諭之後才好過去。否則的話,倒有極多的不便之處。”


    看看如空,許七問道:“和尚你這話的有趣……你是要往哪兒去,竟然還非得本座的令諭不可?”


    如空道:“僧想去白象國走一趟。若無首座令諭,僧此去名不正,言不順。非得在首座這裏請一個令諭,才好去白象國中。”


    許七聽的有趣:“和尚實在有趣,白象國又不是本座所轄之地,你要本座授命你前往……”


    到這,許七心中一動,去看如空,道:“和尚,你此去白象國,看來是要做一番事情啊。”


    如空現在已經被逐出淨土佛宗,全然沒半關係,本身如同野僧一流。若是自行前去白象國中,和白象國中的佛門有些爭執的話,連個做事的名號都沒有。


    身在淨土佛宗中,還可是淨土佛宗弟子,去白象國中辯經論道,鋤滅白象國中附佛邪道。


    奉許七號令,那就更簡單,隻要奉命前來,鋤滅白象國那蠱惑南疆的附佛邪道即可,言語都不用太多。


    唯獨他自身前去,沒有出身,又不奉命,還要做種種事情,這才有“名不正言不順”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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