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元景兒愣了愣神,而後幹笑數聲,道:“石先生煉成七竅丹,心情看起來真是不錯,竟有和我做玩笑的心情。”


    一邊著,她一邊去看石青鬆的神色,隻見石青鬆麵上沒半笑意,一雙眼就這麽望過來,看的元景兒心中猛的一沉。


    聽石青鬆言語,元景兒心中就是猛的一驚,但還存著幾分心思,自覺情勢遠遠沒到這個地步。


    勉強定下心思,試探石青鬆心思,見他做如此反應,元景兒心中不能不慌。


    “我絕無同你開玩笑的意思,今日要煉成魂轉九重丸,非得借你的元神不可。”


    石青鬆將手中的法訣一一打入日月洪爐中,煉製魂轉九重丸的坯子。隻待藥材、精鐵、礦石一類全都煉化在一起,魂轉九重丸有了雛形,便將一道魂魄打入其中,將之真正煉成。


    “魂轉九重丸要的是一道魂魄,但若有神魂,煉成之後就更強一籌。如果能得到一道精純元神,煉成的魂轉九重丸就能更加強大。”


    看了一眼一旁的元景兒,石青鬆道:“你這元神,正好為我所用。”


    “石先生,你莫非是瘋了?”


    元景兒見石青鬆的認真,心中猛的一沉,做這最後的掙紮:“若沒了我,石先生自己便能明白這補天丹訣中的奧妙?你再有什麽想法,可就少了我從旁幫你了!”


    “你雖然煉成了七竅丹,但七竅丹在補天丹訣中算的什麽?隻不過是粗淺一類的丹藥罷了!你在煉丹一道上,還未入門,沒我幫助,你如何更進一步?!”


    石青鬆淡淡的道:“補天丹訣的確神妙,但其中種種丹藥,並非我眼下所急需的。眼下能煉成七竅丹,我已經十分滿足,不做他想。”


    “日後若有什麽需要,我也能自己琢磨,自己煉製。若是琢磨不出,那就算了。補天丹訣中的種種丹藥,並非治病救人所必須的,舍棄了也沒甚幹係。”


    又凝聚一道法訣,打入日月洪爐,石青v∠v∠v∠v∠,鬆道:“你助我煉成七竅丹,我是很感激的。所以你這一道元神,我就不去抹殺,將你的元神煉成奇丹,也算是你有個歸處。”


    元景兒見石青鬆淡淡的著這番事情,知道石青鬆不是臨時起意,早盤算過了一番,便問道:“你意態如此堅決,我隻想問一句,這是為何?”


    她心中實在不明白,石青鬆為何非要殺她。


    殺了自己,又有什麽好處?


    雖然將元神煉入魂轉九重丸中,並非直接抹殺元神,但也抹消了元神中的一切意識、意誌,除了聽從施法者的號令之外再無別的想法。


    那些煉製丹藥的記憶、手法,也都隨著意識被抹殺而徹底清除。


    石青鬆除了得到一套奇丹之外,再無半收獲。想要解讀補天丹訣中的種種神妙之處,又無人從旁協助,至少都要耗費五十年功夫。


    元景兒實在想不明白。


    “簡單。”


    石青鬆道:“你我師尊的話,如果是假的,那就是詆毀我的師尊,殺你應該;如果是真的,那就更要殺了你,免得這消息走漏出去。”


    道道法訣打入日月洪爐中,丹爐中已有九塊如石如漿的東西,隱隱轉動,尚未成型。


    魂轉九重丸隻差最後幾步,就能投入元景兒的元神,將之真正煉成。


    “哈,哈!”


    元景兒氣急反笑,指著石青鬆,叫道:“我是知情,石先生你難道就不知情?我會泄露消息,石先生你難道不會泄露消息?哈!要殺我滅口,石先生你也該自戕!”


    “再者來,天下難道就我一個成就了元神的真身修士?換一個別的元神修士,照樣能看出你家首座的根底。那個時候,石先生難道還要殺了那元神修士不成!”


    石青鬆一心二用,一邊操縱日月洪爐,一邊道:“別的元神修士如何,我管不著。若首座師尊真的隻有罡煞境界,卻能擊殺你這般的真身修士,那日後再有一些日子積累實力,擊殺真正真身修士也不在話下。”


    “至於我。”


    石青鬆掃了元景兒一眼,頭道:“你的不錯,我是該自盡,將這消息從我這裏徹底掐滅。但這件事情,不能不告訴首座師尊。待告訴了他,看首座世尊如何處置便罷。”


    “元景兒,元景兒。”


    連叫了兩聲,石青鬆搖頭道:“我雖然沒有一流的智謀,但也在人間那滾滾紅塵中打滾了數年。機心、算計之類的事情我經曆的不多,見識的不少。”


    “你心裏想著什麽,我大概知道。留了你在,就是留一個禍患。隻是我殺你並非因你心中所想罷了,你死的不算虧。”


    “石青鬆,石青鬆!”


    元景兒怎麽算計,都算不到石青鬆竟然會有這般的決斷。大叫了兩聲,元景兒氣急敗壞,大罵道:“你這個蠢材!蠢材!”


    “或許吧。”


    淡淡的應了一聲,石青鬆一招手,開啟日月洪爐,將元景兒的元神打入其中。


    元景兒神魂一入日月洪爐,日月洪爐立刻關閉,上下左右隻有熊熊烈火,沒半可以轉挪、逃脫的地方。


    這日月洪爐,再沒人能比元景兒更為了解。一入其中,她登時絕望:即便如她,也無法從這在旁人控製之中的日月洪爐裏逃脫。


    若是元神中還有罡煞之氣、性命之氣,能運轉一些神妙變化的話,元景兒還有一搏之力。但現在她的元神不過是一團無比凝萃的精神,雖然是觀照通明,卻沒半能夠影響外界的辦法。


    四下裏爐火逼近,裹住元景兒的元神。元景兒平日煉丹無數,卻哪兒想過自己被扣在日月洪爐中,要煉成一套自己通熟其中道理的奇丹?


    這樣的事情,實在是無比諷刺。


    “石青鬆,你這個蠢材!”


    爐火熊熊,將元景兒的一道元神整個罩住。她隻來得及發一聲怒罵,便被烈火徹底裹住,不見了半聲息。


    石青鬆麵色淡然,催動法訣,將元景兒的一道元神分出三魂七魄,各煉入一枚魂轉九重丸中。


    九道尚未成型的魂轉九重丸各得了魂魄,立刻不斷轉動起來,合為一道。


    魂轉九重丸化作一處的同時,元景兒那無處煉化的一道主魂立刻投入其中。


    又轉動一番,這一團無定無狀、如石如漿的存在分成九道,每道都化作一粒丹丸,顯出赤金顏色。


    九枚魂轉九重丸中,各有一道元景兒的魂魄,同時又分了元景兒的一道主魂在。雖然分作九道,但卻是一體相連,攻殺相隨。


    知道魂轉九重丸煉成,石青鬆開啟日月洪爐,將這一套魂轉九重丸收在手中。


    “元景兒何在?”


    一聲輕喝下,魂轉九重丸中各飛出一道虛影,凝在空中,化作元景兒的模樣。隻是她雙目空洞,沒了神采,顯然已經失去了一切意識、意誌,隻剩下了一個空殼。


    捏了數道法訣,打入元景兒那道虛影之中,幾番轉動,便將這魂轉九重丸煉化了,真正為自己所用。


    心中稍動,元景兒那虛影散去,各化入一道魂轉九重丸中。九道赤金顏色的丹丸在丹房中上下翻飛,一體運用,不見半破綻。


    “魂轉九重丸以一道魂魄為主,將之煉成九道,這份構思實在厲害。”


    石青鬆稍稍運用魂轉九重丸,就知道其中不凡之處。


    但凡他有什麽攻殺的目標,或是防守的意圖,隻要將心思往元景兒那空蕩蕩的元神中一送,元景兒便會根據本能,自行轉動這九枚丹丸。或是攻殺,或是防守,都不必石青鬆再去耗費心思。


    尋常修士運用飛劍、法術,每一道上都得寄托一道意念,才好讓飛劍、法術從心而動,攻殺有功。這是極為考量意念、神魂的事情,若是本身魂魄上的修為不足,自無“道道飛劍各奔目標”之類的神妙手段。


    而這魂轉九重丸禦使起來,隻消石青鬆一個心念轉動便罷,之後的事情都由元景兒憑著與人爭鬥、攻殺的本能來操縱,省卻了石青鬆不知多少的麻煩。


    尋常魂轉九重丸隻用魂魄、神魂之類煉成,哪兒有用元神祭煉的?石青鬆以元景兒的元神煉成這奇丹,運用時又多了一番神妙。


    元景兒的元神雖然隻剩了一個空殼,卻也還是元神。若放出這魂轉九重丸和人爭鬥,隻消往尋常法術上一撞,便能將其中寄托的一意識砸滅,使之沒了操縱、控製,缺少靈機變化。


    雖然對上真正的元神修士,這一套魂轉九重丸就沒了什麽用處,但和元神修士之下的敵手交戰時,憑這一套奇丹就能占極大的便宜。


    “好東西,好東西啊。”


    將魂轉九重丸收了,石青鬆推門而出,往萬靈山的大殿去了。


    昨晚琢磨那煉丹手法時,他便聽到了“妖尊迴山”的消息,隻是心思全在煉製這一套奇丹上,也沒有分心。


    現在奇丹煉成,正好去拜見首座師尊。


    一路前行,來到萬靈山山大殿前,石青鬆整理衣冠,低聲道:“石青鬆,求見首座。”


    大殿內傳出了那位九陽妖尊的聲音:“進來吧。”


    推門而入,石青鬆行了數步,向那盤坐在大殿正中的少年模樣的妖尊拜倒在地:“石青鬆拜見首座。”


    “不必多禮。”


    石青鬆聽那位九陽妖尊淡淡的問道:“青鬆來找本座,是為何事?盡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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