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禦星獸,許七走出天仙洞府,將那扇石門收了。√∟,


    將禦星獸放在一旁,許七心念轉動,將莫問清風的元神從萬生辟命小世界中放了出來。


    一出萬生辟命小世界,莫問清風的元神登時不受半點限製。雖然元神虛弱,但仍有縱掠之能。


    尚未落地,莫問清風便知自身之中全無半點限製。元神凝成一線,當下便電射而去!


    一去極遠,觸及了洞府的邊緣。莫問清風奮力撞去,要從這洞府之中逃出。


    尋常洞府雖然神妙,但也是在某一處開辟出來,而後用禁製陣法一重重保護起來,再遮掩行跡,讓旁人無從發覺。


    究其根本,還是依憑著陣法之力。雖然和尋常的山洞、洞窟有天壤之別,但本質上並無太大不同。


    莫問清風的元神雖然受到重創,卻仍比元景兒的元神要強悍的多。他有自信,能夠從這洞府中脫身,為自己的意識掙得自由。


    他心中從未將逃生之念放下,在心中演練了不知多少迴。此刻得了這樣一個機會,自是立刻行動,沒半點猶豫。


    將元神往這洞府的邊緣上一撞,莫問清風便轉動元神,準備應對支撐這洞府的種種陣法,從中尋到間隙而出。


    但他的元神一陣晃蕩之後,卻未見陣法,意識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不知上下左右,元神感受不到半點東西。


    意識一陣晃動,終於恢複感應,能感知周身一切。


    四下一掃,莫問清風心中冰涼:他仍在這洞府之中,前方不遠處就是他先前奮力撞向的洞府邊界。


    “清風先生做這一番掙紮,也實在是常理之中,我也能夠理解。”


    許七冷眼看著莫問清風的動作,在他對著洞府邊緣發怔時才開口說話。


    “這洞府雖然不是什麽絕頂之地,但也有一些長處。即便是降臨人間的域外天魔,也不能從外突入。在這洞府之中,若無我的意思,縱然元神有成也無法離開。”


    “這種事情本該先跟莫問清風先生說了,隻是說了也未必有用,還是讓先生你試一試,才能取信清風先生你。”


    這洞府之強許七心中有數,給莫問清風這麽一個逃走的機會,也是徹底斷絕了他的念想。


    “哈……哈哈!”


    莫問清風轉過身來,看著麵色淡然的許七,冷笑道:“你說話客氣,心卻毒辣。都到這一步了,就不必在我麵前拿出你的虛偽模樣了吧?”


    逃離這洞府都不得,莫問清風心知必死。但就這種事情,許七說話倒是客氣的很,實在讓莫問清風心中有萬分的怒氣。


    在他看來,許七如此作為,到還不如對自己破口大罵一番來的讓人心頭痛快。


    “清風先生這話錯了。”


    許七麵不改色,也不做怒,搖頭道:“清風先生與我巧取豪奪,向我施壓,讓我受性命脅迫,算是之前的幹戈;若今日不殺清風先生,清風先生日後前來與我尋仇,總也是個隱患,這是日後的難處。”


    “前後事情統統放在一起算了,今日才要殺了清風先生。但此事至此,也算是告一段落,我對清風先生還是很尊重的。惡言相向,倒是真沒這個必要。”


    真要計較起來,許七和莫問清風之間還這真沒什麽私仇,隻不過是利益相爭罷了。莫問清風在這爭鬥中用了手段,許七僥幸不死,自然要有些迴報。


    殺死莫問清風,是清掃了先前的舊賬,也扼殺日後的隱患。


    “我落入你手中,被你殺了是殺了,但你卻如此小看我!”


    許七這番言語中有他自己的道理,但卻不是莫問清風的道理。他聽許七一番話,麵目幾乎扭曲,顯然是怒到了極點:“要殺就殺,何必如此折辱我!”


    許七倒是聽的十分不解,搖頭道:“倒還真不知道怎麽就折辱了清風先生。”


    “你……”


    莫問清風指著許七,很想大罵他一番,但還真找不到許七話中有哪些錯誤之處。但就是這些聽起來沒什麽問題的話,在此時聽來卻極為刺耳,讓莫問清風心中忍不住的做怒。


    “嘿!”莫問清風也不去說許七,恨恨的道:“我師父也是得道之輩,功成歸玄,元神遊走天地之間,或許還得了天仙大道,那是何等的逍遙自在!沒想到,沒想到,我竟然死在你這麽一個人手中,真是讓人覺得慚愧!”


    “嗯……”


    莫問清風這話說的許七心裏一動,他略略琢磨了一下,問道:“清風先生的師父,是不是一位叫做莫問歸途的修士?”


    莫問清風聞言登時警覺,喝問道:“你怎知道?”


    “果然不錯。”許七點點頭,並不迴答莫問清風,卻問道:“清風先生又是怎麽知道令師已經成就歸玄境界,甚至得了天仙大道呢?”


    “我師父早在數百年前便是真身境界巔峰,元神無缺無漏,距離歸玄境界隻不過一步隻差。因此飄然遠遊,閉關修行,數百年來難尋蹤跡。”


    說起自家的師父,莫問清風顯得有些驕傲:“多年以來,突破歸玄境界不成問題。即便未成天仙之道,那也必然是隻差一步,靜等一線靈機。”


    看了許七一眼,莫問清風頗為不屑的說道:“你雖然知道我師父的名諱,但又知道什麽?我師父的境界、修為,不是你能夠揣度的!”


    “嗯……”


    莫問清風這樣一番話,倒是把許七說的尷尬了。一時間,他還真不好決定是否將其中的事情跟莫問清風說個清楚。


    莫問清風這數百年來,顯然都是心存這麽一個想法。若是告訴了他,那可難說他會不會就此崩潰;若是不告訴他……他不提也就罷了,他都提了,許七也不好讓他糊塗著死,總得讓他有個明白。


    一時間,許七有些犯難,還真是難以決斷。


    莫問清風看著許七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叫道:“你有什麽話,隻管說來!”


    許七歎了口氣,道:“清風先生既然非要問,那我也就說了。令師莫問歸途的確是超群的修士,但卻和你所想有些不同……五百年前,令師與你不辭而別,其實並非閉關修行,而是與人爭鬥,就那麽隕落了。”


    “這事情無人知道,自然也沒人傳揚,清風先生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本想著不必告訴清風先生,但清風先生非要詢問,又是將死之人,我實在不想清風先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根底緣由。”


    “哈!”


    莫問清風沉默了片刻,忽然放聲大笑:“哈哈!你這紅口白牙的一說,事情就是真的了?哼!何等的荒謬!”


    莫問清風冷冷的看著許七,道:“我已要死在你手中,你就不必如此欺騙我了!”


    許七聽莫問清風言語,也不知道他是真不信,假不信,還是根本就不想去相信。但他如此,許七也沒別的什麽可說,由他去便罷。


    許七是沒這心思,九陽妖尊卻並不依饒。他向許七傳遞心念:“據實相告,這人還非得以為是在騙他,真是有趣。嘿!若不將這件事情和他分說明白了,豈不就成了本座騙人?”


    “許老妖,本座說什麽,你就說什麽,把這件事情給他徹底捋順了!”


    許七心中傳遞心念:“不必了吧……他不想往這事兒上琢磨,那也就由著他吧,何必在費這個功夫。”


    “絕不可行!”


    九陽妖尊將心念傳來:“若真是如此,在他看來就是你騙了他,也就等同是本座騙了他。這種事情絕不可行!”


    九陽妖尊對這樁事情看的如此在意,許七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思,答應了下來:“……好吧,就依妖尊。”


    心念電閃,九陽妖尊將當日同莫問歸途爭鬥的情形一一說來,莫問歸途那些不為外人所知,隻用來做搏命爭鬥的手段,也被九陽妖尊一一說出。


    九陽妖尊一邊傳遞心念,許七一邊說給莫問清風聽。他先前麵色還有些不屑,但越是聽著,麵上的不屑便逐漸小時,顯得有幾分駭然之色。


    許七說出的那些手段也就罷了,莫問清風記憶之中原本就有,拿來編排一番也算不得什麽。但他提及自家師父拚死搏鬥時的言語、策略,卻絕不是能夠編排出來的。


    次次爭鬥,次次不同,沒有哪一次是完全一樣的。但修士爭鬥日久,總有自己的法度,與人爭鬥雖然次次不同,卻也都不離其宗。


    莫問清風對自己師父的了解自然夠深,許七的言語被他聽來,再暗暗以自己師父所想推斷一番,竟然沒什麽相差。


    在別的地方糊弄,總是有辦法的。但在這一節上,除非親自臨場與莫問歸途爭鬥,才能說的這樣一般無二。


    “住口!”


    將將的要聽到自家師父被煉殺,莫問清風終於忍耐不過,打交道:“住口!住口!”


    許七所言詳細,他心中已經信了九成。但正因為這九成相信,他才會有如此反應。


    數百年來,他都以為自己的師父是在閉關苦修,或許都得了天仙大道。心中雖然也有一些別的懷疑,但終究沒任何足以支撐懷疑的證據,也就不再懷疑。


    天長日久,他對此已經沒了半點懷疑,甚至將追上自己師父的步伐視作自己的目標。


    此刻聽許七所言,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竟然錯了,自己的師父早就被人煉殺,這讓他如何能不崩潰?


    怒吼兩聲,莫問清風向許七直衝而來,心存死誌。


    雖然出不得這洞府,但他的元神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己引動元神還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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