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紅歸眼紅,探海灣中也有規矩,不得行搶,否則立刻格殺。£∝頂點小說,


    即便知道了消息的各個眼紅,卻也沒人敢做出什麽越軌的事情來。


    旁人不和蒲洋為難,平波盟卻找上了蒲洋,將一行人都請了去。


    一開始還算是客氣,話裏話外的都在打聽那“長生神術”。見蒲洋口風極緊,仙河老祖一聲令下,用一個“意圖行兇”的罪名將眾人都擒了。


    以蒲洋一行人的修為,敢和仙河老祖動手?用腳後跟去想,都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麽意思。


    無他,無非是想要逼問出那“長生神術”的下落罷了。


    明眼人都看的明白,但誰敢多事?連平日裏和蒲洋等人有些交情的,都被帶到平波盟中問話,旁人更是不敢議論此事。


    施展了一番外人所不知的刑訊,平波盟終於從蒲洋一行人中的一個年輕修士口中得知,或許會有人前來尋找蒲洋,和他商談長生神術之事。


    蒲洋雖然一句話都不透,卻也攔不住別人透露消息。


    魏宇等人連日在探海灣中行走巡邏,為的就是要找到那或許會來尋找蒲洋的人。


    許七心中明白:“自己定了規矩,卻又自己違背規矩。嘿嘿,這仙河老祖估摸著是壽數將絕,又無法提升境界,才會做出這等自打耳光的事情來。”


    生死之欲,誰能逃過?除非將生死大欲完全參破的,尋常修士縱然境界極高,在麵臨生死劫數時也難以定心。


    “求生避死也是人之常情,難以避過。這仙河老祖算是情理可容,但我卻不能容他。”


    仙河老祖做的事情也能算是人之長情,尋常修士也多有殺人奪寶的事情,和他們比起來這仙河老祖做事還算地道,總算是耐著性子沒出手殺人。


    但他將主意打到了蒲洋身上,甚至還想擒拿許七,這就是犯在了許七手上。若不殺了他,許七對蒲洋都不算有個交代。


    “狂徒,還不束手就擒!”


    正飛遁間,許七前路上閃出數道光華,卻是衣著各不相同的修士,各憑手段騰在半空中。


    其中修為有高有低,高不過地煞,低至金丹。


    許七滅了仙河老祖在那套法寶中的念頭,知道他必有感應。隻是許七沒想到,他竟然派出這麽一群修士來阻截自己,這不是讓他們來送死又是怎樣?


    許七周身騰出一蓬罡火,在空中一轉,隱約結成一柄巨傘。其中罡火湧動,聲勢驚人。


    這手段,正是先前從萬生辟命刀中得來的巨傘神通。


    萬生辟命刀中的手段許七久不運用,此刻用來壯大聲勢,剩下麻煩,還是極為便利的。


    若真施展開來,單憑漫天罡火,也有極強的威力。隻是許七不喜法術一道,用的日漸少了。


    “你等受命前來,我念你們修行不易,若是讓開路了,就不殺你們。”


    巨傘轉動,結出數道罡火,正照應前來阻截許七的每個修士。


    看著眾人,許七道:“若你們還要出手,那就是自己要和我為敵,我絕不留情。”


    眾人見許七放出這般罡火,心中俱是震驚,各自施展護身手段,卻也不敢擅自出手。


    許七問道:“是退,是死?”


    “……休要猖狂!”


    一個麵目十餘歲的修士大喝一聲,手中亮起法寶,直奔許七麵門擊來!


    他雖然看著麵嫩,卻是十成十的地煞修為,眾人之中的修為最強者。


    “哼。”


    許七輕哼一聲,心念稍動,結成巨傘的遮天罡火中登時落下兩道滾滾紫火!


    一道擊中他擊出的法寶,稍稍一轉,燒去了其中的禁製,將之擊落在地;一道直奔他頭頂而去,頃刻間包裹周身。


    那修士周身也祭起手段護身,但在罡火之中,一切護身手段都顯得極為脆弱,根本無法支撐。


    數個唿吸之間,一應手段被盡數擊破。那修士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頃刻間便被煉成了一蓬殘灰。


    “無趣,無趣!”


    許七聲如滾雷:“仙河老祖,仙河老祖!你我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讓這些人前來送死?出來同我殺上一場,你我做個痛快了結!”


    元嬰一級的對手,少有能入許七眼下的,何況金丹、罡煞之輩?這些人也都是奉命行事,殺了無益,更無好處,許七實在懶得動手。


    這種情勢下,許七對九陽妖尊那“不向弱於自己的動手,隻向強者挑戰”的行事手段十分理解。


    眼見許七身形未動便擊殺地煞高手,眾人都是膽寒,心中那一點交戰的心思徹底斷絕,隻求這兇人真能信守諾言,不取自己性命便罷。


    “一群無用之輩,讓尊駕見笑了!”


    許七聲未斷絕,海灣的一座山中傳出一個洪鍾一般的聲音。


    話音未落,一道寶光從山中衝出。其中裹著的並非修士,而是一道依托於無形虛空的三丈水流。


    水流騰上高空,收斂寶光,轉動一番後卻結成了一個人身。


    這人看著有三十來歲,麵色青白,周身隱約有水紋一般的波動不斷湧動。


    “我名仙河老祖,卻不知道尊駕如何稱唿!”


    許七往那仙河老祖身上看了幾眼,冷笑了一聲,道:“什麽修為,也敢自稱老祖?什麽根底,也化作人身在這糊弄?”


    這仙河老祖一身氣息和尋常修士無二,肉身也完整無漏,但終究是逃不過心化自在天子魔的感應。


    仙河老祖雖有意識波動,卻和常人的意識不同,根底上就不是人身。但他結成人身的手段頗為高明,尋常修士去看,也看不出半點問題。


    至於他本身根底如何,許七心中也有一番計較。


    當日山嶽正神石騰成型時,正是以山嶽真靈化作人身。雖然起初能夠分辨出來,但身軀日漸完整之後,在尋常看來也就和常人一般無二。


    這仙河老祖身上的氣息和石騰自不相同,卻都是一道的根底。


    許七兩句話將那仙河老祖說的麵有驚色,一時無言,許七卻不放過他:“不過是一道水脈之靈成形罷了,能糊弄旁人,還能糊弄過本座不成?”


    “你!”


    仙河老祖心中巨震。在探海灣中數年,他從未被人看出過半點根底。此刻被人說破根底,更說破來路,他如何不驚?


    麵前這人也無元神修為,怎麽卻在一個碰麵下將自己的根底看的明明白白?


    “你的修為也不差,念頭都和常人有九成九相似。本座滅你的念頭時,竟然沒能看破。”


    漫天罡火轉動,化作一線收入許七掌中。


    “可惜,你犯到了本座頭上,豈能容你!”


    一抬手,如道道水氣一般的紫火混雷刀從許七掌中飛出,直奔仙河老祖而去。


    天罡地煞兩重境界一成,許七再施展紫火混雷刀時,便無紫火雷光之形,唯有罡煞相激所成的道道水火之氣,結成刀形而去。


    聲勢雖小了一些,其中威力卻增加了不止一倍。


    “也要看你是個什麽來路!”


    仙河老祖大喝一聲,抬手一劃,虛空之中湧出一道奔湧長河,如蛇如龍,攔截許七的紫火混雷刀。


    本身一轉,卻化作一點幾不可見的水滴,電射一般遠遁而去。


    他變化極快,一點痕跡都無。尋常看來是他運用手段,隱身不見,哪兒能想到他就此逃遁?


    見麵之下,自身的來路便被說的清清楚楚,仙河老祖心中實在心驚。再加上那人手段非凡,本身未成元嬰,殺死地煞修士卻堪比碾死螞蟻,境界修為實在是難以思量。


    莫非是元神修士掩蓋修為,來和我為難?


    想到這一點,仙河老祖便無半點交戰之心。施展手段假意交手,本身卻要逃走。


    他是一道水脈之靈所化不假,但卻不是自身修成的,有自己的來路。今日遇到這難以揣摩的強敵,仙河老祖遁逃而去,卻不單單是為了逃命。


    一心遠遁,當真風馳電閃,轉眼間就離了探海灣。


    仙河老祖感應周遭,不見了那兇人的身影,心中稍稍鬆了一鬆。


    虛空之中,許七化作無形氣身,將仙河老祖所化的那一點水滴的運轉感應的清清楚楚。


    仙河老祖自忖變化精妙,難被發覺,但仍舊沒能逃過許七的眼睛。


    山川氣息、天地元氣的運轉都在許七眼中看的分明,何況那倉皇而去的一點水滴?


    將肉身化作無形氣身,留了一道神魂化作心化自在天子魔在探海灣中,許七便暗中追蹤仙河老祖。


    “本以為是他要找延壽神術,但現在一看,是我想錯了。一個水脈之靈要延壽之術又有什麽用處?”


    “水脈之靈想要成就人身,還有這番境界、力量,那得多大的機緣,多大的年頭?若說這仙河老祖背後無人作靠山,那才是怪談了。”


    許七將山嶽之靈化作山嶽正神石騰,是依靠了萬生辟命刀才做成的。若要石騰的本身自然演化,天知道還要多少年頭才能成就人身。


    至於成就仙河老祖這尋常修士都無法看出的人身,那更不知道得用多少年頭了。


    但若有高手從中幫手,幫仙河老祖從水脈之靈化作人身,那這件事情就說得通了。


    許七隱藏行跡追蹤仙河老祖,正要看看他的倚靠到底是什麽來路。


    探海灣中,許七的神魂化作心化自在天子魔,和他人身麵貌無二。又運用萬元混生天魔真體,周身升騰滾滾真火。


    “攔路者死,聽命者生!”


    一聲高喝聲中,這道神魂分身直衝平波盟核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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