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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長生收了燃血化虹法,道一聲“失禮”,便自離開了。


    九陽妖尊頗覺意外,暗暗的向許七傳遞念頭:“這法門被尋常修士得了,實力得暴漲一截,還少了壽數的壓力。你拿這法門和他做一場交易的話,倒是合你的做法。但現在用做人情,本座倒是看不懂你的心思了。”


    許七道:“這人著實有趣,給他這法門,也算幫他一把吧。”


    九陽妖尊不解:“有趣?怎麽說?”


    “嗯……妖尊,我來問你,若是有一人身負真仙遺留下的一點根本,能讓你成就妖仙,真個超脫現世,縱橫來去。你是搶奪,還是不搶奪呢?”


    九陽妖尊略作琢磨,道:“得看他是個什麽人。若是尋常之輩,或者修為遠不如本座,本座便拿出一份能利他當前的東西,和他做個交換。真仙留下的一點根本,與他而言大而無當,沒什麽用處,遠不如一個直指長生的修煉法門,或是一樣頗為高明的法寶。”


    “若是修為與本座相等,甚至高出一線,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直接搶了就是。與本座境界相當的,定然不願做什麽交易,那就隻好看誰更勝一籌了。”


    許七道:“妖尊做事,真是有自己的一番章程。這人的有趣之處,就在於他不同我做交易,也根本沒半點來搶奪的意思。若說他一開始不知道,那也罷了。但他後來明白清楚,仍舊毫無此意。你說,這樣一個人豈不是十分有趣?”


    “唔……”九陽妖尊道:“頗為迂腐,但也迂腐的有趣。”


    “這就是了。”許七道:“這樣一個有趣的人,因壽數終結而死了,豈不可惜?況且他與我有助力,我幫他一把也是應該的。”


    九陽妖尊問道:“難道就沒一點以此結交,讓他日後為你效命的心思?”


    “我是地煞修士,騙不過他的元神觀察。讓元神修士聽命與我……”


    許七一邊看著桃花仙那飄蕩在海溝上方的肉身,那無頭肉身湧出鮮血,引來不少怪魚,肉身被一陣撕扯啃咬,吃⊕ding⊕點⊕小⊕說,.←.o↗s="arn:2p 0 2p 0">s_();了個幹淨,隻剩一個骨架。


    一個真身修士,身首異處,生死不得自由,肉身還葬身魚腹。這種事情,怎麽看都覺得有些諷刺之意。


    心中略略感慨,許七對九陽妖尊傳遞心念“……總覺得不大可能。幫他就是隨便幫一把,隻是覺得這是這人應得的,並沒存什麽日後非要他報答的心思。”


    正和九陽妖尊言語,去覺身後石門處傳來震蕩。心念掃動,便見那石門脫離岩壁,孤零零的立著。


    來到石門近前,化出肉身一推,師門頓時開啟。門後仍舊是漫天星鬥,千丈平台,不曾或變。


    厚薄三尺的石門,卻有常人難以料想的神妙。


    “正愁這地方來去頗難,卻不知道這石門還有這變化,正合我心思。”


    許七在東海中還有許多事情要料理,這洞府不是長留之處。況且這洞府在深海海溝之中,即便許七能以血虹前來,來去也是不便。這洞府中還有處處法壇,許七想要參悟一番,看看能否有所得。


    之前心中也將此事盤算了一番,還未細細琢磨解決之道,這石門倒是自生變化。


    取出山河卷,將石門放入其中。又收納萬斤海水,而後將巨蚌一道放入。


    收拾停當,許七將血虹化作氣身,封閉一切自身氣機,在深海之中疾行。


    莫問清風和周長生連番爭鬥,巨蚌又生出衝天寶光,聲勢不小,難免會引得旁人對此處格外在意。


    這地方,不是什麽久待之地。


    先前是有巨蚌守護門庭,又不便立刻離開洞府,許七才在這停留。心中也存了若有人前來窺探,便用巨蚌阻攔的心思。現在洞府能隨身帶走,許七自無在這停留的道理。


    於深海之中潛行三百裏,許七以氣身出海。隻見空中有道道光華閃動,都往那海溝處而去,想著就是要去看個分明,探查情形。


    許七以氣身掩蓋身形,藏起自身氣息,即便元神修士從旁經過,許七若無異動,元神修士也不仔細探查,也難發現許七的蹤跡。


    “要去便去吧。除開桃花仙那無頭的骨架之外,看你們還能找到什麽東西。”


    許七自不理睬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修士,由著他們去查探。認準了方向之後,許七一路飛遁。


    桃花仙死在了周長生手中,靈龍真君葬身蚌口,三個真身修士隻剩下了一個莫問清風,也被周長生重創,施展損傷自身的辦法遁逃了。


    莫問清風雖強,但重傷之下又損傷自身,戰力大打折扣。即便是被發現了行跡,或者幹脆撞上了莫問清風,許七眼下也不怕他。


    再者來說,莫問清風此刻也該找個地方,慢慢的調養自身,沒有現在就來尋許七的道理。


    算算時間,離著和珍寶閣之主達成交易也有些日子了。許七正要將手中的東西處置一下,正好也將之前的事情做個了結。


    心中一邊詢問九陽妖尊所知道的珍寶閣的過往之事,許七氣身飛遁,一路往珍寶閣而去。


    金城島上修士來往,生意紅火。


    許七先前在金城島上引動的一場風波,至此已經被人拋在腦後了。


    金城島珍寶閣,仍舊是東海中實力最強的交易場,那些風波,無法改變這件事情。


    雖然也有些修士對當日的風波還有三分餘悸,但耐不住金城島開出比先前更大的優惠,重來金城島中買賣、交易。


    那些風波,也就被人逐漸的淡忘了。


    許七不入金城島,直接落在珍寶閣中,化出肉身。


    周遭甲士立刻警動,兵刃齊出,悄悄的傳訊示警。


    微微一笑,許七道:“我來見張九和張先生,煩請通稟一聲。”


    甲士們暗用眼色,這消息也就隨著傳訊示警一起傳往珍寶閣的核心之處。


    不多時,張九和迎出。一見許七,立刻揮散眾人,道:“這是我珍寶閣的貴客,不得無禮!”


    轉向許七,張九和一拱手,道:“許先生,請隨我來。”


    張九和為許七引路,二人步入珍寶閣中。


    穿廊過院,張九和引著許七來到一處樓台中,命人奉上香茶,然後屏退左右。


    張九和道:“許先生親臨,未及遠迎,失禮了。”


    許七道:“是我來的貿然。先前一番風波,或許有不少人還記得我,總不好再惹出什麽動靜來。貿然來訪,沒打擾張先生做事吧?”


    張九和道:“無礙的。同許先生比起來,都是小事。”


    頓了頓,張九和琢磨了一下言辭,問道:“許先生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他心中雖然也記掛著珍寶閣之主交代下的事情,但許七不說,他也不能貿然去問許七是不是要完成之前的交易。


    若是許七準備好了,那是皆大歡喜;但若還沒個眉目,那可就讓人麵上有些難看了。


    “近日有些法寶丹藥之類的收獲,想要和珍寶閣做個生意。”


    說著,許七摸出乾坤袋,從那洞府中得來的丹藥、法寶都放在裏麵。


    將這乾坤袋遞給張九和,許七道:“還要勞煩張先生看看這些東西的價值,看能否換些我能應用的上的東西來。”


    “這事不難。”


    張九和本來以為許七是來完成和觀海瀾之間的約定,不想卻是這麽一件事情,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麵上卻半點不顯。


    拿過乾坤袋,心念向其中一探,張九和立刻肅容。


    越是看下去,張九和越是心驚,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許七也不去管他,在一旁靜靜的飲茶,等張九和看出個結果。


    前後約摸兩刻鍾,張九和微微唿出一口濁氣,將意識收迴,將乾坤袋放下。


    “許先生……”


    張九和心中醞釀了一下言辭,道:“這其中所有之物價值非常,不知許先生要還什麽?”


    許七挑了挑眉:“價值非凡?我還真不知道。勞煩張先生,為我說說。”


    這話是真話。這乾坤袋中有不少法寶,還有從靈龍真君那得來的丹藥,數目不小。隻是其中的價值,許七是壓根不清楚。


    至於九陽妖尊,對這種事情從來沒甚興趣,有了就用,從來不管價值如何。


    聽張九和這麽說,許七倒是想聽個明白。


    張九和實在不知許七是什麽心思,照實說道:“其中丹藥,都是真身高手才能煉出的。有淬煉肉身的‘還身丹’,壯大神魂的‘醒靈丹’,提升修為的丹藥更是林林總總,難以盡言。”


    略頓了頓,張九和低聲道:“還有些是以修士的神魂煉成的丹藥,藥力兇猛,難以煉製,尋常極難見到。”


    “至於法寶,都是多年溫養,去了燥氣,雜氣又迴歸本身的。這等法寶,勝過尋常煉製法寶數籌。”


    東海之中雖無什麽法度,但以修士神魂煉藥卻仍是尋常修士不敢為之事。即便真身高手,煉成這種丹藥之後也不走漏風聲。


    至於多件“多年溫養的法寶”出現在這乾坤袋中,就等同於透露“殺人奪寶”這等事情了。


    也難怪張九和說起這些話時聲音壓低,想來是以為這是許七劫掠他人的,說起此事時自然加著小心,不想觸了許七的火氣。


    許七也不去解釋,點點頭,問道:“這些東西,能在珍寶閣內出手麽?”


    這種“黑貨”一類的東西,若說無法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嗯……”


    張九和心中想了一番,點頭道:“倒也不難。隻是不知道許先生要換些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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