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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條元嬰修士的神魂,都在這了。”


    萬生辟命小世界中,許七站在白雲碑旁,逼出了劫殺的元嬰修士們的神魂。那些神魂都被他封閉了一切感應,呆呆木木的處於白雲碑的控製之中。


    天魔也被白雲碑中的手段禁製,不得脫離。它化作一團無狀魔頭,隻閃動著一雙詭詐雙眼。


    “還有那個被你吞噬的元神修士,就當作贈禮了。”


    許七指了指那十五條元嬰修士的神魂,說道:“將那秘法告訴我,這十五條神魂就是你的了。”


    “休想本尊領你的人情,若不是本尊到場,那元神之輩你能收拾了?”


    天魔嘿嘿怪笑:“再者來說,那元神之輩也不是那麽容易收拾的。本尊幫了你好大一個忙,卻有無數頭尾要收拾。算起來,該是你欠本尊人情才對啊。”


    “唔……”


    許七魔,心中琢磨著天魔的意思,說道:“天魔先生這話說的實在是有趣啊……糖糖天魔,要玩這種手段麽?”


    天魔的言語是一點都不能大意的,如果真的被它在心中種下了“欠它一個人情”之類的種子,日後或許就是許七的葬身緣由。


    “既然已經和你定下了約定,本尊就不屑於和你玩這種手段。”


    天魔收了怪笑,語氣顯得頗為認真:“本尊有一說一,絕不是要跟你玩什麽手段。今日的事情你的確是欠了本尊一個人情,今天跟你分說明白了,正是要將這件事情在今日做個了結。若是今日不和你說明白,日後再拿出來做殺招來用,就顯得本尊不夠磊落了。”


    “再者來說……今日這事情可不是你一人做的,本尊得跟你分說明白了。”


    “人情是真的欠大了。”


    許七點了點頭,說道:“請天魔先生說說,今日的事情我到底怎麽欠了你人情。”


    細細琢磨之下,許七也覺得今日的事情頗為巧合,仿佛一時間什麽都湊在一起了似的,給了自己極大的便利。但這些巧合又沒顯得那麽突兀,難以去找其中的漏洞。


    現下天魔說起許七欠他人情這一折,許七心中一動,也想聽天魔說個清楚。


    “本尊說的,就是那個張九和。”


    天魔說的輕描淡寫:“那個張九和雖然身負密令,但想要他立刻做出決斷,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他不做決斷,你可是不好收場。本尊為了免去種種麻煩,就從旁推了他一把,幫他做出了決斷。”


    “天魔先生的意思,我還真沒聽明白。”


    聽天魔提起張九和,許七心中頓時一動。但天魔說的簡略匆忙,許七聽的雲裏霧裏,不知道這事情到底是怎麽個原委。


    “唔,你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本尊就提點你兩句,讓你知道這是怎麽個事情。”


    天魔說道:“那個張九和奉了珍寶閣之主的命令,潛藏在珍寶閣中,隻待情勢需要他出手時再出手掌控局麵。那珍寶閣之主暗地裏安插這麽一個人在珍寶閣中,到底是個什麽心思,且不去說他。”


    “這人見局勢有變,心中便有了動靜,難逃本尊的感應。他一個元嬰之輩,自忖神魂堅定,但在本尊眼中處處都是漏洞。想要操縱他的心思,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許七聽的眉頭微挑:“天魔先生的意思是,那個張九和是被天魔先生控製了,才做出的一係列事情?”


    “那樣做事,豈不是太顯眼了。本尊所修秘法之精妙,豈是那種強奪人心,控製肉身的法術能夠相比的?”


    天魔眨了眨眼,嘿嘿怪笑了兩聲,說道:“不管他何時去想今日他做的事情,都隻會覺得是他憑著本心去做的,沒受到任何幹擾。本尊是在無形無跡,無來無去之中操縱他的本心走向,即便當麵說破,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無形無跡,無影無體。來不知所以來,去不知所以去。這才是我天魔一道中的精髓。許先生,你在天魔一道中的修行還差的遠呢。”


    “哦……”


    許七點了點頭,說道:“聽天魔先生這麽一說,手段確實高超。但將這件事情梳理起來一是我欠了天魔先生人情,反倒是天魔先生欠了我。”


    “哈……哈哈哈!”


    天魔微微一愣,而後連聲大笑。


    大笑聲猛的一停,天魔語氣古怪的說道:“許先生,你日後將神魂成就元神時,可還有內魔攻殺這一節。莫說心中有掛礙都會在那個時候形成攻殺自身的內魔,你這強逆本心,閉目不視般的做法,隻會形成更為厲害的內魔。”


    “你同本尊強詞奪理,本尊不同你計較,但你騙得過你的本心麽?嘿嘿嘿嘿!”


    “欺騙本心?沒這迴事情。”


    在天魔的大笑中,許七神色淡然,說道:“今日這事情不管怎麽是天魔先生你以我為引,得了一個元神修士的元神。要是沒我做這個引子,天魔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吞噬一個元神之輩,增強自身的修為。不管讓我怎麽想,我都不覺得欠了天魔先生的人情,反倒是天魔先生欠了我的。”


    天魔的笑聲戛然而止,雙眼眨動,頗為意外:“你當真是這麽想的?”


    “這有什麽可作假的?若是欺瞞本心,日後內魔外魔夾攻之下,我豈不是死路一條?”


    許七一笑,說道:“我的的確確就是這麽想的,不必和天魔先生你做這種無謂的唇舌之爭。”


    “哈,哈哈哈!”


    天魔大笑幾聲,笑聲裏透著一股古怪的感覺:“許先生果然和常人不同啊,這份本心,實在是有趣,有趣的很!”


    “謬讚了。”


    許七含笑點了點頭,而後說道:“有件事情不是很明白,想請教天魔先生一下。”


    “說來聽聽。”


    許七含笑道:“明明想罵我,卻顧忌著天魔之尊不方便直說,這感覺即便是對於天魔先生而言,也不太好消受吧?”


    “口舌無用功啊,口舌無用功……”


    天魔眨動雙眼,說道:“等到本尊履行和你的約定,將你的神魂攻陷時,自有無數種辦法炮製你,何必做口舌之爭呢?”


    許七心中明白,域外天魔今日做這麽一番事情,沒存了讓自己心中掛礙的心思是絕不可能的。眼下見沒半點用處,心中定然不夠爽利。許七是明白的嘲諷天魔,卻也是以此探探天魔的口風。若是天魔不耐煩,要提前動手,那就得提前有個準備。


    現下天魔提及“約定”之事,算是讓許七摸清了域外天魔的底線在哪。這狡詐天魔也的確有身為天魔的驕傲,在自己成就元神境界之前,天魔還是不會出手的。


    “不說笑了,天魔先生,說點正事吧。”


    許七一指那些元嬰修士的神魂,說道:“元嬰修士的神魂已經在這裏了,天魔先生,那秘法也該交給我,完成你我之間的交易了。”


    “許先生啊許先生……”


    天魔的雙眼從那十五道元嬰修士的神魂上掠過,冷笑道:“這十五道神魂的確是元嬰修士的神魂不錯,但元嬰修士和元嬰修士也是有區別的。這樣成色的神魂,有什麽資格稱得上凝萃二字?”


    許七點了點頭,說道:“天魔先生有話直說便罷。”


    “好。”


    天魔眨動著雙眼,道:“本尊要一具抹滅了一切原本氣息的百煉肉身,本尊要煉個身外化身,在人世中行走一遭。你若一時間找不來,本尊也不介意,先將秘法交給你也可。”


    “唔……”許七點了點頭,答應的十分爽快:“我一定為天魔先生留心這件事情,若是事情順利的話,這幾日內就有消息。”


    許七答應的這麽爽利,倒是讓域外天魔頗覺意外。許七是個石頭裏熬油,蚊子腿上刮肉的人物,非得將一切都算計清楚了才行,今次將事情答應的這般爽快,實在是出乎天魔的意料。


    天魔眼光閃動,問道:“本尊在人間走一遭,可就未必出什麽事情了。許先生答應的這麽爽快,實在是讓本尊有些意外。若是沒記錯的的話,許先生該是人族吧?”


    “的確是人族沒錯,但這和天魔先生以化身入人間有什麽關係呢?”


    許七麵上沒半點波動,說道:“尋常凡人的魂魄莫說天魔先生眼,我都懶得收取。天魔先生在人間走一遭,遭難的必然是修為高強的仙道修士,這些人和我沒有一分錢關係,死的多了倒是正和我心,我還要謝謝天魔先生。”


    “唔……”域外天魔點了點頭,說道:“許先生果然是算計的清楚,話也說的明白。嘿……嘿嘿。”


    即便域外天魔本來有別的心思,許七這番話說出來,自持身份的域外天魔也不好幹出點什麽事情來,將域外天魔對世間常人下手的路堵了個九成九。若他一點都不顧及自己身為天魔的驕傲,那就一切休提了。


    不過許七卡捏域外天魔的性子也算卡捏的準確,域外天魔會做出種種人間難容的事情,但卻難以拋棄身為天魔的驕傲。拿捏著這一點,許七還是能盡量給天魔造下一些限製的。


    一長身,域外天魔撲向那十五道元嬰修士的神魂,將元嬰修士的神魂吞噬了個幹幹淨淨。


    這場麵七心中微動:白雲碑雖然能禁錮域外天魔的意識,但將域外天魔從白雲碑的完全封禁中提出的時候,域外天魔還是能做許多事情的。


    這也讓許七對域外天魔的脾性拿捏的更準了一些:天魔能不經過自己的允許就吞噬這些元嬰神魂,但卻偏要等到事情分明才肯去做,顯然是有自己的一份驕傲。


    域外天魔手段無窮,狡智非常,但這難以擺脫放下的驕傲,在許七眼中,就是一個或許可以利用的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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