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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七收起攬天旗,眯起眼,遠遠的望向那最高處的城池。


    那城池中本有數個元嬰之輩注意著此處的戰局,意念感應時全然沒半顧忌,頗為囂張。隻是等自己殺了那素雲之後,這些感應意念便頓時收了迴去,藏頭遮尾,全然沒了方才全無顧忌的架勢。


    見識了許七的驚人手段之後,誰還會主動給自己找麻煩?


    “嘿嘿!”


    許七冷笑了一聲,望著那遠處的城池,道:“一個和你珍寶閣有些交情的體修都那麽猖狂,我還道你珍寶閣有多大的份量。如今一看,不過如此。”


    “什麽元嬰高手,宗師之輩,出塵高修……我還道有多麽不凡,原來也不過是貪生怕死不敢一戰的貨色罷了。”


    許七聲如滾雷一般,聲音直直傳開,金城島內外沒有聽不到的。


    “欺人太甚!”


    城門樓上響起一聲暴喝,一個青年人祭劍而起,禦劍而行,踏在半空中,喝道:“你和旁人有仇,又和我金城島珍寶閣有什麽幹係!你有仇自去報仇,有事自去了結,來我金城島滋事是何道理?”


    -∧-∧-∧-∧,m.♂.c※om“閣下手段強橫,修為高深,更該體天心,明道理。今日做這事情,實在不合閣下的修為境界!”


    這話的氣勢洶洶,但話中卻透著一股向許七服軟的意思。這番話將金城島和許七之間劃清了界限,將珍寶閣從這件事情中摘的幹幹淨淨,顯然是不想趟這趟渾水。


    但凡能聽明白話中的意思,便知道這是在向許七委婉的示弱。


    “張九和,你是個什麽人,怎敢這樣的話!”


    青年人暴起而出,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城門樓上眾人聽他話也是聽的目瞪口呆。


    這青年人名叫張九和,是自己投靠了珍寶閣的一個散修,也是珍寶閣中元嬰戰力之力。這張九和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話都的極少,不想今日竟然出這麽一番話來。


    城門樓上,一個老者氣的胡須顫抖,向張九和喝道:“迴來!這哪裏有你話的地方!”


    眾人將許七的手段看在眼中,也是心中戰戰兢兢,不敢言戰。元嬰之中最強的戰力素雲先生都被這人輕描淡寫的殺了,旁人與之交手,又能好到哪兒去?因此一個個都生了怯戰之心,根本不敢上前。


    東海之中,有誰會來找珍寶閣的麻煩?那些真身、歸玄之輩多半一心潛修,根本少在東海行走,想要求見都難,更別讓這樣的老怪主動找上門來了。


    這些元嬰修士自打進了珍寶閣後,就少有出手的時候,一個個日子過的十分逍遙。


    逍遙的時間長了,等遇到這般要冒著性命風險的事情的時候,這些元嬰修士就沒了那輕擲生死的勇氣。


    雖然沒了冒著性命風險與人交手的勇氣,但這些元嬰修士中還有那麽一傲氣,不肯就這麽低頭。


    “我是什麽人?嘿!”


    張九和頭都沒迴,反手摸出一塊玉佩,手中運勁,玉佩便向那老者當麵飛去。


    老者將那玉符抄在手中,定眼一看,見這玉符上刻著“手握珍寶,如吾親臨”八個字。


    急忙將自身念頭渡入其中,老者便感受到一股在許久之前曾感受過的氣息。


    心中猛的一抽,老者再看背對著眾人的張九和,眼光便和之前不同了。


    “王先生,這是?”


    近前的人湊了上來,想要問明白這是怎麽迴事。


    這老者名叫王天鶴,雖不是元嬰境界中最強的戰力,卻是眾人之中的首腦,受命統管著這些元嬰修士。


    見他麵色有變,旁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王天鶴深深的唿吸了一下,輕聲道:“不必多言,看著張先生做事便罷。”


    聽王天鶴這麽話,眾人也是齊齊色變,相視無言,都看到了彼此的疑惑和迷茫。


    這事情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一旁有人低聲提醒道:“若是掌事人……”


    王天鶴臉上稍稍抽動了一下,道:“掌事人來了,我自有道理。不必多言了……且暫在一旁看著這件事情吧。”


    張九和無心去管身後眾人些什麽想些什麽,心思全在那根本不知道來路的高手身上。


    來的若是一個元嬰修士,那自然沒甚好,打殺了就是了。但許七隨手殺死一個元嬰修士,手段實在驚人,讓人心中畏懼。


    珍寶閣平日的命令雖然都出於珍寶閣掌事人,但珍寶閣卻不是這掌事人的私產,其後另有執掌全局者。


    掌事人的命令雖然重要,但珍寶閣的存亡更為重要,沒道理因為掌事人自己的事情牽連上珍寶閣。


    旁人掂量不清這其中的事情,張九和卻能掂量清楚其中的份量。


    稍有不慎,這件事情便要壓死眾人,甚至壓垮珍寶閣。責任所在,張九和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無關?哈哈哈哈,怎會無關!”


    許七聽的明白,這是在對自己示弱。若是順著這個話頭下去,事情到此也就是個了結了。但許七此番前來根本就沒讓這事情有個善了的意思,就是要將事情徹底做絕,不給對方稍稍還手的機會。


    “死在我手中的那人,和你珍寶閣掌事人是莫逆之交,能互相托付生死。既然如此,和你珍寶閣之間又怎會沒有關係?”


    許七盯著半空中的青年人,道:“你既然不是珍寶閣的掌事人,那就不要和我多言。若是交手,盡管過來。若是唇舌之辯,那就免了。”


    許七本就是要將這件事情和珍寶閣聯係起來,哪容得這青年人一番話就將事情撇開?珍寶閣掌事人不死,這事情就沒個消停、結果,非要一次將事全都做完才好。


    張九和也是心思敏捷之輩,從許七一番話中聽出了暗藏的殺機。


    這不知來路的高手分明是要將這件事情跟珍寶閣聯係起來,做好大一番事情才肯停手。雖然不知他目的何在,張九和也知今日之事斷然沒個善了了。


    深知自己此刻一言關係重大,張九和也不敢輕易開口。


    正在此時,一道紫煙從城中升起,如接天一般,鋪展成雲,直達城門樓上空。


    “我就是珍寶閣的掌事人。”


    紫雲一般的煙雲上站著一個黑衣人,帶著一個麵目僵硬的麵具,看不出是男是女。即便有心感應,感應之力在這人身旁也被一層無形的力量遮蔽,無法探查明白他的身份、境界。


    黑衣人聲音低沉:“聽你殺了李斷,還要見我?”


    “唔……有意思。”


    這人現身時,許七便以感應之力去探查。但一番感應,卻沒任何的收獲。即便是用觀氣法去看,用心化自在天子魔的神魂感應去看,也隻能隱約看出這人的境界,根本不能看出他真容如何,根底如何。


    是男是女,是人是妖,修煉的是什麽門道,全然都看不出來,隻能看出他有一身元嬰修士的氣機而已。


    這人能隔絕許七的探查,倒是讓許七覺得有些意思。


    自從心化自在天子魔有了成就之後,許七還沒遇到能徹底隔絕自身探查之力的人。這人要麽是身懷異寶,要麽就是修煉的有別的手段,否則絕不能如此。


    在李斷的記憶中,他也不曾見過這珍寶閣掌事人的真麵目,也無從知道他的根底,隻是以“黑衣”相稱。就


    這麽不知道對方的根底,竟也讓他和這黑衣人有了性命相托的交情,也稱得上是咄咄怪事。


    許七還道是李斷不修神魂,神魂之中少有機變手段,才無法探查出這人的真麵目。現在一看,這想法倒還真是冤枉了李斷。


    許七望著如在雲端一般的黑衣人,道:“的確是來找你。我沒那許多時間和你糾纏,與其等著你找上門來


    再一個個收拾,不如先來找你,能免去許多麻煩。”


    “好。”


    黑衣人淺淺的答應了一聲,卻轉了話頭:“王先生,這是怎麽迴事?外敵入侵,為何遲疑不動?這落了我珍寶閣自家勇氣的,為何不直接殺了?”


    “這……”


    王天鶴被問及此事,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此事並非在下所能決斷的。”


    黑衣人猛的一迴頭,雙眼直盯向城門樓中的王天鶴:“我授你統領元嬰修士之權,更授你保護金城島之責,如我親臨施令。你你不能決斷?”


    王天鶴被問的額頭汗下,一時難以作答。


    許七也覺得事情的發展頗為有趣,隻想先靜靜的看看這事態如何,也不言語。


    “掌事人,此事的確不是王先生能做決斷的。”


    在這詭異的安靜之中,張九和抬頭望著正壓了自己一頭的紫雲,打破了沉默:“恕我直言。非但王先生沒有決斷的資格,即便是掌事人你,在此事上也無做出決斷的資格。”


    “哦?嗬嗬……”


    黑衣人笑的十分古怪,有一股無形的殺機在他周身逐漸凝結:“你以為你是誰?口出狂言……是真的不想活了!”


    張九和聞言,語氣突然一變,全沒了半客氣:“你以為我是誰?你以為你能殺我?”


    王天鶴覺得手中的玉符微微躍動,還沒反應過來,那玉符便電射而去,直直的飛入張九和手中。


    拋了拋手中的玉符,張九和將玉符向黑衣人一舉。


    “奉珍寶閣之主之命,我,張九和,此刻全權處置珍寶閣中一切事務!見此玉佩,便如珍寶閣之主親臨!”


    將玉符拿在手中,張九和再問黑衣人,語氣中有掩藏不住的輕蔑:“你以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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