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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僧人出手又快又狠,根本就不給半點活路。一掌拍下,那僧人還想躲閃,卻哪裏躲得開?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掌,沒打半點折扣。


    一掌拍下,登時腦漿噴濺,骨肉為泥。


    殘屍之中,那僧人的一點魂魄不斷扭動,想要逃竄。那小僧人冷著一張臉,將他的魂魄一把抓在了手中。


    “阿彌陀佛!”


    小僧人高宣了一聲佛號,雙手一合一抹,登時將那僧人的魂魄抹殺!


    他近身格殺了那僧人,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他也不去遮攔、清理,任憑血跡留著,更顯出了數分嗜血、兇惡。


    “呀!”


    “好個惡賊!”


    “為何殺戮同門!”


    見小僧人突然行兇殺人,眾僧道紛紛驚叫,掠到了一旁。他們各祭起法寶、飛劍,將自身護持起來。


    “那個僧人!”


    先前同石青鬆說話的道士遠遠的掠開,驚疑不定,對那小僧人高聲叫道:“不知是何方的高僧?我等和高僧素不相識,也無仇怨,為何狠下殺手!”


    “你們不認識貧僧,貧僧卻認得你們!”


    小僧人雙手合十,低垂眼簾,根本不去看環伺群敵:“貧僧追蹤你們{數日,總算在今日找到了你們。不管說什麽,都不能放走你們!”


    “這位師兄,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吧!”


    一個僧人高聲叫道:“我們是摩雲寺的僧人,是浮無大師的弟子,不知道師兄在哪個寶刹修行?我們或許有些香火情分在呢!”


    一邊說著,那僧人卻悄悄摸出一塊玉佩來,暗暗的輸入了一道法力。


    玉佩微微一顫,化作一堆粉末,而後平地起了一股微風,將這股粉末吹的無影無蹤。


    他亮出自己的來曆和師承,是要盡量拖延一點時間,好傳訊求救,讓師門的長輩來救自己。


    “不會有什麽誤會的,你們也不必問貧僧是從哪兒來的。”


    小僧人冷冷的說道:“你們一路上做的事情,貧僧都是知道的。正因為一路追著這些事情,貧僧才找到你們的蹤跡。你們這些道士的名聲,貧僧也是聽說過的,今日能一起見到,也正好省事了。”


    正說這話的時候,小僧人猛的一抬眼,往那發出求救訊號的僧人望了過去:“你的求救傳訊也發出去了,好,好!今日正好將這幕後的黑手一起處置了!”


    這話說的那僧人心中一涼,但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便見那小僧人身上升起一輪金光!


    金光入眼,僧人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忽然一空,魂魄意識飄飄蕩蕩,而後便永墜黑暗之中。


    石青鬆也在場中,將這情形看的分明:那小僧人身上的金光一旦沾身,那些僧人道士便肉身消散,化作一地殘灰。那些修煉的有些力量的魂魄,也在金光中被直接抹殺,沒半點留存。


    但這金光有意無意的饒過了石青鬆,並非傷到他一分一毫。


    等到場中僧道都被殺絕了,那小僧人才將身上的金光收去,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


    他這一聲佛號宣的低沉,其中頗有些悲傷之意。


    石青鬆看著化作十數蓬殘灰的僧道,而後向那小僧人說道:“這位大師殺了這些個人,卻為這些人覺得悲傷麽?”


    小僧人低聲道:“殺傷人命的事情,終歸不是好事。”


    “那還要殺了他們?”石青鬆問道。


    “還是要殺。”小僧人言語中有些難掩的悲傷之意,但十分的堅決:“不殺他們,就是讓罪業滋長。即便不忍殺傷人命,也不得不殺。”


    小僧人歎了口氣,轉向石青鬆,問道:“貧僧如空,還未請教先生的名諱。”


    “如空大師。”石青鬆拱手道:“在下石青鬆。”


    “原來是石施主。”


    如空看看石青鬆,說道:“貧僧追蹤這些敗類時,沒聽說過有妖族損傷百姓,倒是聽說有個行醫施藥的先生是妖族,被僧道一路追蹤……想來,那位行醫施藥的先生就是石先生了。”


    石青鬆自嘲的一笑:“讓大師見笑了。”


    如空問道:“貧僧看石施主境界不低,想要擺脫這些人的糾纏不是難事,為何一直沒有出手呢?”


    石青鬆說道:“在下不擅長爭鬥,手下沒個輕重,萬一殺了這些人就不好了。”


    如空低頌了一聲佛號:“這些人做的事情,足夠一死了。即便殺了他們,也沒什麽可說的。”


    石青鬆微微搖頭,道:“在下此行是私自出山,是自己要來管這件事情。在下不怕殺人,但若是因為在下而將事情牽扯到了別的地方去,那就大大的不妥了。”


    石青鬆在九陽山中就知道自己身份不同尋常九陽山妖族,知道別人是將自己當作九陽妖尊的門人、親信看待的。也正因如此,石青鬆做事才更加的謹慎,小心。


    先前他做什麽事情,歸根結底不過是他一人所為罷了。但現在做事一旦出了紕漏,就要被人將事情和九陽妖尊聯係起來。


    若是為九陽妖尊的命令而去做事,那做什麽事情也都罷了。但眼下是自己


    他縱然是死了,也不想因為自己莽撞做事,給九陽妖尊的名聲抹黑。


    聽石青鬆這話,如空低低的宣了一聲佛號,並不言語。


    他的心境,和石青鬆有許多相似之處,比石青鬆的處境更為尷尬。


    如空身為淨土佛宗棄徒,在外行走時自然不能報上淨土佛宗的名號,他更不想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為淨土佛宗的名聲抹黑。


    同樣的,他此次離開南疆之後,雖然不必聽南疆的號令,但也沒了“南疆一份子”的身份。每到了和人表明身份時,如空總有些“天下之大,無處是家”的感慨。


    一人一妖,兩種境況,但卻都因為各種緣故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沉默了片刻,如空說道:“石施主,此地還要有一場惡戰,你既然不喜爭鬥,不如先走了吧。”


    殺那一群僧道時,如空還能顧及石青鬆。但若來了高手的話,如空同他全力爭鬥,未必就有顧及石青鬆的功夫。


    即便能刻意控製不去波及石青鬆,如空也不敢保證將要追蹤過來的強敵是否會放過石青鬆。


    這些僧道是死在如空手中不假,但誰讓石青鬆是個妖族?撞上那前來支援的強手的話,石青鬆的妖族身份便足夠他死了。


    石青鬆還沒來得及說話,天邊便響起了一聲暴喝:“想走?誰都走不成!”


    話音響起的時候,一柄十丈粗細的金光禪杖破空而來,照著石青鬆和如空當頭砸下!


    來者已經感受不到半點自己所熟悉的生人氣機,知道門徒們都已經身死,出手時再無什麽顧忌。


    暴怒之下出手,更是用出了他巔峰的一擊!


    “走?嘿!”


    如空雙手一展,周身金光大作,在他頭頂隱約結成一尊華蓋:“正等你來,哪裏會走!”


    華蓋灑出萬道金光,鋪展數十丈,將石青鬆也籠罩其中。


    “嗯?”


    來襲者看著如空頭頂結成的巨大華蓋,心中一動,想到了些什麽。


    但此刻手段已經發出,力道已經用盡,他也沒法將手段再收迴來。再者來說,他也隻不過是心中動了個念罷了,也沒想過真的要將手段收迴。


    即便這小和尚的出身真的驚人……哪又如何?直接打死便罷!


    轟!


    金光禪杖砸在華蓋上,巨力泄地,方圓百丈的土地頓時凹陷數丈!


    華蓋之下的土地一點不變,根本就不曾受到這巨力的丁點影響。


    周圍土地陷落數丈,如空和石青鬆所在的數丈土地,倒像是一個孤島。


    金光禪杖一擊之下未能建功,便消散開去,化作點點金光,消散無蹤。


    如空維持著華蓋,緊緊盯著麵前的飛揚塵土,道:“好手段,好手段……也讓你見識見識貧僧的!”


    話音落地,如空便要縱身上前,和來者拚鬥個生死勝負。


    “等等!”


    飛揚的塵土中卷起一陣微風,將塵土吹散,顯出了其中的來者。


    這是一個六十歲開外的老和尚,白須白眉,頗有老態。但雙眼中精光閃爍,顯然不是看起來那樣的衰老無力。


    雙手一合十,老和尚說道:“貧僧苦渡,還未請教這位小師傅的法號。”


    金光禪杖落下時,他便藏身在激蕩的塵土中,準備趁機滅了如空。但見華蓋抵禦了金光禪杖,這苦渡和尚便頓時變了心思。


    若能立刻殺了如空,他自然是要將如空立刻殺了。但眼下如空展現的力量實在不弱,也讓苦渡和尚心中有數分警醒之意。


    “貧僧法號說不得。”


    如空看著苦渡,一拂僧袍,單手行禮:“苦渡大師是麽?貧僧有禮了。”


    “哈哈哈哈。”


    苦渡和尚哈哈笑了幾聲,道:“貧僧若是沒有看錯的話,小師父該是淨土佛宗的高徒。貧僧雖然孤陋寡聞,但也沒聽說過淨土佛宗有這樣的法號。”


    “嘿!”


    如空心中明白,是自己施展的師門手段露了行藏,讓這人看出了自己的來路。他嘿嘿一笑,說道:“不必管貧僧是什麽宗派的,你隻要知道自己做過什麽事情便罷了!你這些門徒做過什麽事情,你可千萬不要推說不知情啊。”


    “阿彌陀佛,慚愧,慚愧!”


    苦渡和尚一臉的悲憫:“貧僧隻道有弟子求援,便急匆匆的趕來了。一見之下,未能分辨身份便匆忙出手,實在是為了我佛門弟子的血仇。但他們做了什麽事情,貧僧是一點都不知道,隻知道淨土佛宗的高徒做什麽事情,必然都是有道理的。”


    “所以。”


    苦渡和尚向如空施了一禮,道:“貧僧很想聽聽,這些劣徒究竟做了什麽事情,要淨土佛宗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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