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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說的可是太有意思了,許七心中一跳,強撐著麵上不變顏色,語氣淡然:“仙清派李太哲?本座倒也知道這人……不過是個仙清派的門徒罷了,來不來京城能如何?”


    唐妙君搖了搖頭,道:“這人雖然隻是仙清派的一個門徒,但是卻和妖尊有極大的幹係。若是他到了京城,隻怕妖尊這裏還有些不方便。”


    許七看著麵前的唐妙君,心中琢磨著,這女人到底對李太哲,對自己了解多少。


    心中一邊想著,許七說道:“本座懶得問答,你且將你知道的都說來聽聽。”


    “實不相瞞,前些日子,仙清派李太哲一直都在萬聖山上,隻是知道這消息的並不多。”


    唐妙君倒也不拿關子,說道:“這人之所以在萬聖山上,還是因為七焰山孔方的緣故。他素來和仙清派交好,妖尊返迴人間,重迴九陽山之後,李太哲便被孔方請上了萬聖山。”


    “其目的,就是要用李太哲來證明前輩不是九陽妖尊,而是離國應城的一個劊子手,誤入九陽妖尊的轉世重修之地,冒認了九陽妖尊的名頭。”


    看了看許七,見許七不動聲色,唐妙君繼續說道:“但是晚輩見過李太哲,據他所說,他因故追緝應城劊子手,卻被那個劊子手逃進了乾陽山。而當時乾陽山中有人爭鬥,他怕波及自己,便離開了。”


    “後來,孔方知道了妖尊的長相,消息傳到了李太哲這裏。兩人一對消息,孔方便覺得這是個機會。”


    “孔方借晚輩之手,三番四次的去請妖尊,正是要以李太哲,毀去妖尊的身份名聲。”


    “原來如此……”


    許七點點頭,向唐妙君問道:“本座當日和一個仙清派修士在乾陽山中激鬥,這件事情,妖帝想來也是知道的?讓九陽山的人晚上再去迎接本座,這是妖帝的意思麽?”


    唐妙君搖頭道:“仙清派修士和妖尊爭鬥的事情,晚輩實在是不知道。至於向九陽山傳話,這也是孔方的意思。晚輩雖然察覺其中有事,但是……七焰山勢大,孔方勢強,萬聖山上大多數的妖族長老,都和七焰山有交往。晚輩雖是妖帝,但……”


    許七擺了擺手,打斷了唐妙君的話頭:“你要說的,本座也清楚,七焰山孔方早晚要死在本座手裏。隻是沒想到,當日與仙清派修士激鬥之後,奪舍肉身,竟然還多出了這麽一件事情。”


    聽了唐妙君的言語,許七心裏算是安定下來了。李太哲也不能肯定,自己頂替九陽妖尊這件事情,孔方更是將這個當作了個潑髒水的手段,意在趁著自己實力不夠的情況下,毀了自己頂著的“九陽妖尊”的名頭,將自己格殺。


    但是他們萬沒想到,自己還真就是頂替著“九陽妖尊”的名頭,本來不過是應城中的一個剛上任的劊子手罷了……


    “妖尊身在京城,拜入儒門的事情,已經傳開了。李太哲奉仙清派之命,要返迴京城。晚輩被人盯著,不便動身,比他晚了兩個時辰,但是勝在腳力快些,能搶先來到京城,將這件事情告知前輩。”


    唐妙君一邊說著,一邊翻手摸出一個極小的羅盤來。羅盤上的指針並未指北,而是指著西北方向。


    “晚輩雖然受人限製,但在萬聖山中也有一些心腹。李太哲身上被做下了標記,羅盤所指的,正是李太哲的方向。”


    唐妙君將羅盤放在桌子上,推向了許七,道:“如何處置,隻看妖尊的意思。”


    許七拿過羅盤,在手中把玩著,說道:“這人來了京城,倒是會壞了本座的事情,不可不除。你被七焰山孔方架空限製,卻能千裏迢迢親自來到京城,告訴本座這個消息,這份心意本座領了。”


    收起了羅盤,許七雙眼微微眯著,看著唐妙君:“隻是本座還不知道,妖帝送上這份禮物,想換得什麽?”


    唐妙君搖了搖頭,道:“禮物隻是禮物,是晚輩的一點誠意。妖尊若覺得晚輩這份誠意足夠,晚輩鬥膽,想向妖尊要一個承諾。”


    一拱手,唐妙君暗暗的咬著牙,道:“晚輩甘願送上一切,換妖尊一個殺盡七焰山的承諾。隻要妖尊能夠做到,晚輩所擁有的一切,就都是妖尊的!”


    先前說話的時候,唐妙君言語淡定,很符合她妖帝的身份。但是說這番話的時候,唐妙君語調中透露出的,是極為強烈的仇恨,言語中很有幾分瘋狂在內。


    揮手打出一道雷火化作大手,許七將櫃台上的酒葫蘆抓了過來。


    許七倒掉了茶碗內的殘茶,換上了濁酒。


    雙眼微微眯著,看著唐妙君,許七笑道:“談及殺人放火,那就該由茶換酒了。你來和本座說說,你給的起什麽?”


    ……


    京城外兩百裏,兩道遁光在高空中相遇。


    其中一個,正是從萬聖山中趕迴的李太哲。另一個則是仙清派的修士,清雲觀金丹修士之一,清虛子。


    李太哲認得師門長輩,收住遁光,道:“弟子有禮……清虛師叔為何在此?”


    “我奉觀主之命來接你。”清虛子還了禮,說道:“你身上擔著極重的幹係,不能大意。那老妖就在京城,要是被他得到了消息,隻怕你有些危險。”


    李太哲點點頭,道:“有勞師叔了,但觀主也實在是太謹慎了。那個所謂的九陽妖尊,不過是個有些邪法手段的劊子手,冒名頂替的而已,實在不值一提。他要是真有強橫修為,早殺上七焰山了,哪會如此安份。”


    李太哲和七焰山孔方相處時間不短,更親眼見了孔方的種種試探,以及那個“九陽妖尊”的反應。


    在他看來,那個所謂的“九陽妖尊”,就是自己當日追殺的那個劊子手頂替的。要不是他當日跑的快,早死在自己劍下了。雖然孔方不這麽覺得,但在李太哲看來,這實在是妖族太忌憚“九陽妖尊”這個名號,連孔方都被這個名號給嚇住了。


    “話雖如此,但還是要謹慎一些的。京城裏這段日子可不安穩,堪稱多事之秋。”


    清虛子調轉遁光,對李太哲道:“等到了觀中,我再和你詳細說說。”


    李太哲一點頭,也不多問,架起劍光,緊跟在清虛子之後,向京城而來。


    “嘿嘿嘿嘿!牛鼻子道士哪裏去?”


    兩人還沒走出十裏,便聽空中一聲大笑,隨後一道金光破開高空雲層落下,擋在了二人之前。


    駕著金光的那人十分的精瘦,看上去也就三十來歲上下。他肩上扛著一個和他身形極不相稱的環抱大樹,正冷笑著看著二人。


    他沒掩藏身上氣息,清虛子一看便知,這人少說也有金丹修為,是個十成十的妖族。


    “貧道清虛子,仙清派門人,在京城清雲觀掌事,從來不曾和妖族有什麽過節。這位朋友,是認錯人了吧?”


    清虛子麵上不動聲色,拱手說話,暗地裏卻凝聲成線,讓李太哲注意情況,找機會脫身。


    “我乃九陽妖尊座下金六聰……”


    猴妖金六聰雙手把住肩上扛著的環抱大樹,掄圓了,向著清虛子衝來:“……奉命在此等你!”


    “太哲快走!”


    清虛子知道在京城外被妖族攔住,這事兒就沒個善了,卻沒想到金六聰竟然直接下手。


    他也是久經風浪,一邊向李太哲示警,一邊將飛劍祭出,化出道道劍光去攔金六聰。


    借著劍光閃爍,清虛子打出一道傳訊劍符,想要將這裏的消息傳遞出去。此地離京城不到兩百裏,隻要支撐片刻,就能等來門中的支援。


    這混在劍光中的劍符剛打出去,雲層中卻閃出一條丈許粗細的青蛇化身。


    青蛇一探首,正將這劍符叼在口中。蛇口內毒瘴一噴,劍符登時便被汙染了靈性,沒了作用。


    青蛇頭頂站著一個女子,遠遠的向著清虛子一拱手:“九陽妖尊座下青伏線,有禮了。”


    “嘿嘿嘿嘿!哪兒那麽多話!老牛鼻子吃我一招!”


    金六聰手中大樹青光閃爍,將清虛子打出的道道劍光盡數擊碎之後,不依不饒,繼續向著清虛子撲來。


    金六聰來勢極兇,清虛子也不敢大意,騰挪閃避之間運用劍訣,打出道道劍光,和金六聰鬥在一起。


    在這當口,清虛子凝音成線,向一旁無人阻攔的李太哲傳音:“快走!我來擋住!”


    李太哲自然知道情況不妙,想要抽身逃離。他偷眼看了蛇妖青伏線一眼,見她也沒個動手的意思,當下便發動劍光,要從這爭鬥場中逃走。


    劍光閃動,李太哲還就真的駕著劍光逃開了裏許。一旁的青伏線站在青蛇化身頭頂,竟也不出手阻攔。


    眼見著李太哲脫身,清虛子總算是稍微鬆了口氣。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蛇妖放走了李太哲,但李太哲能逃走,總歸是好事一件。


    正要集中心思對付金六聰,清虛子眼角餘光卻見雲層中雷火閃動,心中登時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李太哲眼見身後無人追趕,正要逃遁離開,卻見一道雷火刺破雲層,帶著無窮兇威,當頭罩來!


    雷火蕩開雲層,高空中,藏身在雲層之中的許七身纏血霧,正冷笑著看著李太哲:“應城一別,好久不見!”


    那個冒名頂替的劊子手?!


    那個當日被自己趕的東躲西藏的許七?


    如今他高高在上,自己倉皇逃命?!


    李太哲認清許七的瞬間,差點就咬斷了牙。


    正在這一愣的當口,雷火卷動,結成一座寶塔,將李太哲罩在了當中。


    上下左右,李太哲再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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