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魏妙沁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微妙。


    魏妙沁繃住麵上的神色,努力不叫心中所想流露出來,她起身告退,甘華很快跟了上去。


    等出了禦書房,魏妙沁臉色才沉了下來。


    她都有些想要醉生夢死,幹幹脆脆混日子得了。


    大魏上下,除卻閆焰和魏靜遠叫她提點後有了些變化,旁人都固執極了。


    她在中間,如異類,如困獸。


    既如此,還管什麽呢?


    魏妙沁想著想著,便有些心頭髮酸。


    等到了壽康宮中,太後將她摟在懷中,隻當她受了委屈,便叫了幾個嬤嬤,費盡心思地哄她開懷。魏妙沁心下壓著的大石頭,這才減輕了些重量。


    甘華將人送到後,便立即返迴了建康帝的身邊。


    禦書房內,建康帝麵上的溫和之色褪了個幹幹淨淨,一張儒雅麵容,竟然摻雜了幾絲陰沉冰冷的味道。


    「先去傳太子進宮。」他冷聲道。


    甘華躬身應「是」,立即將命令傳遞了下去。


    建康帝臉色愈加陰沉,他一手攥住禦筆,幾乎要將筆折斷。他咬著牙道:「郡主近日怎會突然關心起朝堂上的事?」


    甘華搖搖頭:「奴婢不知。」


    建康帝頓了頓,道:「想法子堵了郡主的耳目。」


    甘華驚愕地抬起頭。


    「朝中發生了何事,都不得讓她知曉。」


    甘華低頭想了想,道:「皇上不如傳孟氏進宮。」


    建康帝沉默片刻:「你想的周到。由孟氏來轄製更好。」


    魏妙沁從太後那兒又得了不少的東西,她急著去見閆焰,便不再多留,飛快地出了宮。


    閆焰果然還在外等候,見她的馬車出來,當即便一掀車簾,進了車廂,焦灼道:「皇上可有怪罪你?」


    魏妙沁搖了搖頭。


    「皇上如何說?」


    魏妙沁抿了下唇,卻是不好說出來的。


    但閆焰從她麵色,也瞧出來了三分。


    閆焰道:「你的姨母麗妃娘娘最是得寵,公主乃是她的親女,自然也得聖寵。我聞家雖是世代為皇室盡忠。但說到底不過是下屬奴僕。哪有下屬奴僕狀告主子,妄圖解除婚約的道理?」閆焰苦笑:「方才你一走,我便差不多想到了這個結果。」


    魏妙沁將唇得抿得更緊,都泛起了白。此時說什麽話來勸慰,都不過是虛言。


    閆焰卻隨即冷下臉,道:「可臣屬也並非是誰人都要效忠的。太子如何羞辱我閆家,將來我閆家恐無法再如對皇上這般盡忠。」


    「我得迴去看著萱兒,免得她嚇壞了,做了傻事。」閆焰抬頭,啞聲又道:「今日辛苦元檀了,來日便不要再提此事了,免得讓麗妃娘娘對你心生齟齬。」


    魏妙沁咬著唇點了下頭。


    等馬車再往前行了些,閆焰伸手掀起車簾跳了下去。


    便隻餘下魏妙沁帶著從婉,獨自向前。


    剎那之間,魏妙沁竟然有種天地之大,獨她一人的荒謬的孤寂感。


    迴到南安侯府,魏妙沁照例先去看望了杜氏。


    而在杜氏房中,她又見到了杜氏哥哥的妾室方氏。


    魏妙沁陪著杜氏說了會兒話,又從太後給的賞賜裏分了些藥材給杜氏。而後她才起身離開。


    方氏跟著起身道:「妾今日也陪著妹妹說了許久的話,再說下去,怕是要攪了妹妹休息。妾與郡主一併出去吧。」


    魏妙沁頓了頓,她轉頭掃了一眼方氏,而後點了頭。


    等走出了一段距離。


    方氏卻是一直埋著頭,不曾與魏妙沁說話。


    這便怪了,她特地與自己同行,難道不是有話要說嗎?


    魏妙沁朝從婉使了個眼色,特地讓周圍的下人走得遠些。然後魏妙沁才出聲道:「方氏……」


    方氏聞言,抬起頭來,卻是淚流滿麵,她動了動唇,囁喏含糊著道了一聲:「主子。」


    作者有話要說:  等到快結婚的時候,荀銳就來搶親了。_(:3ゝ∠)_


    第三十七章 做個明白鬼


    魏妙沁接過從婉遞來的帕子, 抬手給方氏擦了擦眼淚。


    近來發生的事太多,倒是叫魏妙沁飛快地成長了起來。她臉色不變,一邊給方氏擦眼淚, 一邊道:「嫂嫂這胎雖然不穩,但我給嫂嫂請了太醫每日裏守著呢。你莫哭,免得嚇住了嫂嫂。你且迴去,告訴家裏人安心就是。」


    方氏不是個蠢人,聽她這樣說, 連連點頭, 哽咽道:「多謝郡主。」


    魏妙沁道:「怎麽妝都哭花了?從婉,領她到我房中洗把臉再迴去吧。」


    從婉應聲:「是。」


    一行人這便朝著魏妙沁的院子裏去了。


    魏妙沁還真叫香彤去打了水給她擦臉, 然後房中便隻留了香彤、從婉二人。


    「你方才還想同我說什麽?」魏妙沁問。


    方氏卻搖了搖頭, 抿了下唇, 說了句極為莫名的話:「郡主如今過得好,便是好的。隻是郡主記得,莫將旁人假意當做真情, 萬事多為自己考量。」


    說罷, 方氏竟然給魏妙沁磕了個頭,然後便起身出了門, 帶上她的丫鬟告辭了。


    方氏過去認得她,且認得與她長相相似的人。


    這個相似的人應當是方氏的主子,於她或許有過大恩。


    可方氏為何會說,莫將旁人假意當做真情。她也不過重活一世,許多事情與上一世有了不同,這才看透了些東西。方氏為何這樣清楚?她走時,眼底的驚恐與憤怒又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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