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二是他的弟弟,倆人在出生後,王德大12歲那年,他父母就去世了,留下他和弟弟相依為命。


    當時的日子苦啊,家裏都拿不出來多少糧食,自己的孩子都養不起了,更別說去養別人家的孩子了。


    當時村子的大隊裏,每年的糧食都要上交幾百斤,有的人為了可以做出成績,被領導誇獎,就多報幾百斤的糧食,馬蹄村的村長也不例外。


    當時的馬蹄村連年災害,蝗蟲鬧的可兇了,把地裏的糧食都糟蹋了,每年的秋收,一大部分的糧食都上交了。


    隻留一小部分,挨家挨戶收到一袋子苞米半包穀子,都是不錯的了。


    王德大與王德二倆兄弟,當時分到的糧食也沒有多少,畢竟他們父母沒了,這倆孩子,也幹不了多少活,所以分配的糧食也就少的可憐。


    到了冬天,倆人是苞米粥,煮的跟清湯水一樣,用筷子攪和兩下,就隻能看到一兩粒苞米。


    他倆就靠著分配來的半袋子苞米,勉強吃口飯。


    但這半袋子苞米哪裏夠他們吃的,倆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如果吃不飽,沒有足夠的幹柴,這個冬天他們是忍不過去的。


    王德大就說:“睡覺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倆人每天就睡覺,吃完就睡,屋子裏的火滅了也不知道,等醒來凍的瑟瑟發抖。


    當時他弟弟都起不來了,差點就凍死了,身子冰涼。


    王德大一咬牙,就給煮了很多苞米粥,這次不是清湯水,那粥都漿糊的,強行喂他弟弟喝了下去,這人才緩過神來,沒有直接


    “哥……我們這是死了嗎?能看到爹娘了嗎?”


    王德二趴在他哥的懷裏,現在還有些神誌不清。


    王德大就說:“沒有,你不會死的,哥是不會讓你死的,隻要哥還有一口氣在,你就要活下去。”


    王德大說完,就把弟弟使勁的往懷裏摟了摟,生怕跑了熱乎氣,把自己弟弟凍到。


    就這麽一晚上過去了,王德大根本不敢閉上眼睛,一直盯著火盆,生怕滅了,弟弟凍到。


    一晚上的時間,他弟弟的氣色恢複了很多,如今家裏已經沒有多少幹柴了,他倆還是個孩子,並不知道冬天究竟有多麽可怕,以前都是跟著父親上山砍柴。


    “你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餓了就把剩下的米粥煮了吃,不要出去亂跑。”


    王德大安頓好弟弟,自己一個人拿著麻繩,提著斧子就上山了。


    來到外麵,寒風凜冽,吹的他臉上生疼,凍的呲牙裂嘴的。


    他們臉上都套了好幾件衣服,但都有破洞,時不時的冷風鑽進去,凍得他直打哆嗦。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一旦停下,那他就會倒在山上,最後被活活凍死。


    人越活動,越不容易感覺到冷,王德大站在一棵樹前,掄起斧頭就開始砍,隻要弄足夠多的木頭,他們兄弟兩個就能熬過這個冬天。


    差不多到了下午,王德大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趕緊把砍的木頭往村子裏拉。


    他十二歲,能力有限,所以一次也拿不了多少,足足十二趟山上來迴跑,才把兩棵樹都拉迴家裏。


    為了方便拿,他特意都給切成段,有了木頭,屋子裏逐漸暖和起來。


    不過這些木頭也隻夠燒幾天的,而家裏的糧食也開始見底了,怎麽辦?不吃飯會餓死。


    屋子裏暖和了也沒有啥大用,最重要的是吃飯。


    王德大沒辦法,隻能將半小袋苞米都留給弟弟吃,生怕他會出一點事,自己就喝一點清水粥,他沒啥事,他身子骨硬朗,能扛過去。


    就這樣,王德大白天砍樹,晚上迴家做飯,照顧弟弟。


    但慢慢的,最後的粥也隻剩下一碗,他忙了一天,一口飯都沒吃,咬咬牙,勒緊肚子,就把最後一碗粥給了弟弟吃。


    他必須想辦法搞吃的,街坊鄰居是不可能給他們飯吃的,也隻有自己尋找糧食才行。


    大隊裏的糧倉也已經空了,有一粒糧食都被老鼠偷吃了,所以那裏已經不能指望了。


    當時的農村家裏,誰也沒有養家畜,就算有,那也是村子裏的共同財產,是不能動的。


    王德大也沒有那個膽子,所以隻能光盯著老母雞發呆,想要偷個雞蛋,都成了最困難的問題。


    眼看一天就要過去了,王德大忽然看到一個手持獵槍的男人走進村子裏,手上拿著兩隻野兔。


    他當時靈機一動,覺得可以去山上打獵,萬一運氣好,他們不光能填飽肚子,還能開葷吃肉了。


    想到這些,王德大不禁有些開心,不過家裏並沒有獵槍,他隻能隨便拿起一根木棍,等到那個獵人上山,就偷偷的跟在他身後,想著能撿到什麽便宜也行。


    那人他認識,是村子裏吳獵戶,以前打過鬼子,槍法賊準,村子裏的人都敬畏他,覺得他是個大英雄。


    但他這個人有兩個明顯的缺點,小氣,容易發脾氣。


    所以王德大隻能跟在他身後,一天的時間,他已經摸清了吳獵戶下的兔子套,還有山上的規律。


    到了晚上,他就獨自一個人山上,去檢查這些兔子套,還別說,真抓到一個東西。


    他跑過一看,居然是一隻灰色的狐狸,那狐狸被鐵絲套在脖子上,疼的嗷嗷直叫。


    王德大拿起手中的石頭,就要往她的腦袋上砸,都說狐狸的肉是騷的,但現在餓急了,誰管它什麽味道。


    還沒往下砸,他就聽到那灰色狐狸口吐人言,求饒道:“別殺我別殺我,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了。”


    人會說話,他知道,但狐狸會說話,他還是第一次見,當時他的心裏害怕極了,但那狐狸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露出人性化的雙眼,他頓時有些心軟了。


    王德大扔掉手中的石頭,壯著膽子問:“你能夠滿足我什麽?”


    那灰色狐狸想了想說:“隻要你想的事情,我都可以滿足你,幫你完成。”


    王德大唿出一口氣說:“我要吃的,很多很多吃的,希望可以讓我們度過這個冬天。”


    灰色狐狸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王德大也將套在他脖子上的鐵絲解開,那灰色狐狸嗖的一下消失不見。


    王德大往前追了兩步,隨後停了下來,他跟丟了,那狐狸並不遵守承諾,而是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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