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別碰我……”蔣黎用力地甩開後麵人的手,依舊想逃,但已經來不及了,頭發被一把拽住,蔣黎吃痛,根本無力逃跑。


    恐懼感瞬間充斥蔣黎整個大腦……


    與此同時,薄瑾禦很快通過定位查到蔣黎最後出現的地方,是一棟郊區的爛尾樓,但定位很快消失了。


    薄瑾禦看了眼時間,“半個小時前,我們過去最快也需要半小時,人估計早就被抓了。”


    沈寧苒緊抿著唇,沉默著,仔細思考著蔣黎最近是否有得罪什麽人,思來想去,最終沈寧苒也隻想到了一個人。


    當時在醫院跟蔣黎發生過衝突的那個女人,宴遲的未婚妻何蘇念。


    蔣黎懷孕了,她不想蔣黎生下宴遲的孩子,所以她綁架蔣黎,想要將她的孩子弄掉。


    沈寧苒抬起頭眸光一閃,“去何家,還有醫院。”


    “你想到了什麽?”


    “綁架蔣黎的人應該是何蘇念,她的目標是蔣黎肚子裏的孩子,所以蔣黎若是被抓,要不就是在何家,要不就是被送去了醫院流產。”


    “好。”薄瑾禦打電話通知手底下的人去各個醫院守著,而自己帶著沈寧苒開車去了何家。


    沈寧苒焦急時,夜辭的電話打了進來,沈寧苒立刻接通,夜辭簡單明了道:“人找到了,在何家,不過我勸你不要管這件事。”


    “為什麽?”


    蔣黎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有難,有人要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沈寧苒怎麽能不管。


    “因為這就是一個局,你不想去當冤大頭就別管。”


    ……


    蔣黎直接被綁到了何家,雙臂被人摁住,直接跪到了地上。


    她頭上被套了黑色的頭套,陌生的環境和危險的氣息,讓蔣黎的心都在顫抖,她全部神經緊繃著,恐懼無盡蔓延。


    她努力地保持冷靜,黑色頭套被人一把掀掉,突然的明亮讓人一時間無法適應。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看清前麵的人,深咖色真皮沙發上坐著的人是何蘇念,而她的旁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是她的父親何富海,還有一個打扮貴氣十足的貴婦,她的母親江瑤芝。


    果然是何蘇念派人綁架的她。


    何蘇念從沙發上優雅地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朝著蔣黎俯下身,一把捏住蔣黎的下巴,迫使蔣黎抬起眼睛看著她,她居高臨下,笑得一臉溫婉,可那溫婉一點也掩蓋不掉她眼底的狠勁,“蔣小姐,我們又見麵了,我說過的,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想做什麽?”蔣黎咬牙。


    何蘇念一笑,“蔣小姐這是說的什麽話,我能幹什麽?我們又不是壞人,反而我這次還幫了你呢,你現在應該想想待會該怎麽感謝我。”


    “感謝?感謝你要我孩子的命嗎?”蔣黎眼底一片諷刺,“宴遲都說了要把我的孩子給你,你還是不滿意嗎?”


    何蘇念眼底突然一狠,伸手一把掐住蔣黎的脖子。


    “嗬……”


    一陣窒息。


    何蘇念掐著蔣黎白皙的脖子,指甲陷進了她的皮肉裏,窒息伴隨著刺痛。


    “我為什麽要替你們兩個養孩子,你是在羞辱我嗎?啊?”何蘇念咬牙切齒,像是被踩中了什麽逆鱗,眼底滿是恨意。


    蔣黎不知道這個神經病發什麽瘋,當時宴遲說要把她的孩子給她養的時候,她還在宴遲懷裏一臉嬌羞,現在又跟發瘋一樣說把孩子給她養是羞辱她!


    蔣黎實在是搞不懂她什麽意思。


    “你到底……想怎麽樣?”窒息感越來越重,何蘇念眼底的情緒越發的瘋狂,仿佛真的恨不得直接掐死蔣黎。


    “念念!住手。”何富海發話了,“去把大小姐拉開。”


    兩個傭人上前勸阻何蘇念,好一會,何蘇念的理智才像是被拉迴來,一把鬆開蔣黎。


    蔣黎無力地倒在地上,白皙的脖子已經通紅,她張著嘴大口唿吸,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何蘇念看著如此狼狽的蔣黎,笑得合不攏嘴,情緒仿佛得到了發泄,無比愉悅。


    蔣黎緩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何富海揮了下手,示意手下給蔣黎鬆綁,又讓人將蔣黎扶到了沙發上。


    “蔣小姐別介意,我這女兒被我給寵壞了,你沒受傷吧?”


    何母江瑤芝也走到蔣黎身邊坐下,一臉關心的看了看她的脖子,“蔣小姐還好嗎?念念你下手也太重了,看把蔣小姐傷的,你這脾氣真的要好好改改了。蔣小姐,我等會讓人給你塗點藥,你別生氣。”


    截然不同的態度讓蔣黎明白今晚把她抓過來,絕非隻是要她流產這麽簡單。


    “你們到底想要我幹什麽?”蔣黎忌憚地看著這一家笑麵虎。


    江瑤芝笑得很和善,“其實剛剛念念沒騙你,我們這次確實是來幫你的。”


    “將我綁來幫我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配合。”何蘇念坐迴沙發上吃著葡萄,一臉譏諷地看著蔣黎。


    “說吧,到底什麽事。”


    江瑤芝瞪了何蘇念一眼,示意她別再說話了,然後她伸手握住了蔣黎的手,輕輕拍了拍,“孩子,你是不是有段時間沒見過你父親了?”


    她父親!


    蔣費伍!


    怎麽突然提他。


    “什麽意思?”


    江瑤芝揮了下手,兩個保鏢很快將一個蓬頭垢麵的中年男人帶了進來,那個中年男人正是蔣費伍!她的父親!


    蔣費伍看到蔣黎頓時心虛的都不敢看蔣黎的眼睛。


    “蔣費伍?!”蔣黎看著蔣費伍這副樣子,當即站起身,“你?你們對他做什麽了?你們不想讓我生下宴遲的孩子,你們衝著我來啊,為什麽要綁架我的父親?”


    何蘇念刷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沒好氣道:“蔣黎,你少血口噴人行不行,你爸是我哥救迴來的,不然他早就在國外被剁手跺腳了,你不感激我們,還汙蔑我們,早知道就應該讓你爸死在外麵。”


    “剁手跺腳?”蔣黎一聽,臉色瞬間變了,當即看向根本不敢看她的蔣費伍,“你又去賭了是不是?”


    蔣費伍沉沉地低著頭,根本不敢看蔣黎一眼。


    “你又輸了多少?你輸了多少?”


    “我問你,你這次又輸了多少?”


    “說啊!”


    蔣黎衝過去一把拽住蔣費伍的衣領,“上次宴遲借了你八千萬去還債,你是不是又拿去賭了?是不是?說話啊!說啊!”


    蔣黎一股怒火衝上心頭,上次宴遲借他錢後她就害怕這種事情發生,她打電話告誡過他,把欠下的錢還完,不要再賭了,他當時滿口答應,蔣黎也告訴過他,他已經把她當債抵給宴遲了,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是他的女兒,她不會再替他還錢。


    她讓他自己好自為之。


    但現在他都到了被人剁手跺腳的地步了,顯然那筆錢他沒拿去還債,他現在連看都不敢看她,那筆錢估計又輸光了。


    蔣黎氣血上頭,腦子裏一陣嗡嗡的,她唇瓣哆嗦,問了半天,蔣費伍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何蘇念如同看笑話一般,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看著。


    “蔣小姐,來,你先冷靜一下。”江瑤芝跟一個大好人一樣,過來拉蔣黎。


    蔣黎沒理她,她必須知道她這個好父親又輸了多少,“你告訴我,你到底輸了多少?說!”


    上次是把她抵給了宴遲,這次又是什麽?


    “到底多少,八千萬還是一億?說話啊,你裝什麽啞巴,你想要我們兩個一起死嗎?”蔣黎眼底一陣濕熱,一種絕望又無力的感覺讓她恨不得原地發瘋。


    蔣費伍在蔣黎的逼問下顫抖地抬了下手,比出了一個二的手勢。


    “兩千萬?”


    蔣黎眸光顫抖。


    蔣費伍搖搖頭。


    “兩……兩億?”蔣黎瞠目結舌,唇瓣都在哆嗦。


    蔣費伍依舊搖頭。


    “嗤……”何蘇念看好戲的輕笑了一聲,“你直接告訴你女兒多少讓她死心唄,你也別猜了,你的好父親不僅沒有歸還那八千萬,還拿著那八千萬去賭,整整輸了十二億,驚不驚喜,把你們全家拆了賣了都不夠。”


    緊閉的客廳,一陣壓迫的氣息。


    如一塊巨石從天而降,徹底將蔣黎壓死了,一口氣都不剩。


    多少?


    十二億?


    “怎……怎麽可能?”蔣黎睜大眼睛,臉色煞白,一動不敢動地僵在那裏,“不可能。”


    “不可能?”何蘇念雙手抱臂,繼續冷笑,“你還不相信,以為我們在騙你嗎?要不你自己問問你自己的好父親是不是真的,他不僅欠了,他還自作聰明想逃,結果賭場的都是什麽人啊,能被他逃掉,他被人抓住,被摁在菜板上,那隻手差點就沒了,是我哥剛好也在,替他暫時先還了一億,才保住了他的那隻手,你不相信自己問問他是不是真的。”


    蔣黎努力調整情緒,好一會才找迴聲音,啞了的聲音才問,“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蔣費伍終於愧疚地抬起頭看了眼蔣黎,最終在蔣黎還有最後一絲希望下,將她的希望徹底打碎。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蔣黎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淌。


    她就那樣歪著頭看著蔣費伍。


    好半天,蔣黎張了張嘴,卻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替蔣費伍還了多少錢了?太多了,不記得了。


    她隻知道自己從二十一歲出來工作起,到現在二十九歲了,八年時間賺的錢,除了她自己日常開銷,她的錢基本上都拿去替蔣費伍還債了。


    一萬兩萬三萬,三十萬,三百萬,甚至是三千萬蔣黎尚且能想想辦法,咬咬牙還得起,但十二億啊,她把自己切碎了賣了也還不起。


    而現在何家替她父親先墊了一個億,這一個億是要還的,怎麽還?又是拿她還嗎?


    她到底還有什麽能拿去給他還債啊?


    蔣黎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三人,抿了抿慘白的唇,無力問,“這一億,你想讓我們怎麽還?”


    江瑤芝站了起來,拿來一份文件遞給蔣黎,“蔣小姐,你先看看吧。”


    蔣黎僵硬地接過那份協議,僅一眼,她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子宮捐獻協議!


    蔣黎在這幾個字上停留了好久好久,眼淚從眼眶裏墜落下來,啪嗒啪嗒掉在那幾個字上。


    “蔣小姐,念念之前受過傷,子宮受損嚴重,所以她的子宮手術摘除了,蔣小姐,隻要你願意把你的孩子打了,把子宮捐給念念,這一億你們就不用還了,我們查過了,你的血型和念念的血型是匹配的。


    若真的配型成功了,我們跟z國賭場那邊的老板有些交情,我們可以幫忙讓那邊給你們寬限些時日,你們一家人再想想辦法,這樣你爸爸的命就可以保住了不是嗎?”江瑤芝說得像是為蔣黎一家著想一般。


    一陣寂靜。


    蔣黎沒有迴話。


    “蔣黎,我們家已經很仁至義盡了,一個孩子一個子宮,我們保住你爸的命,還給你們還了一個億,你的孩子和子宮哪裏值這麽多錢,你們賺了,趕緊簽了字。”何蘇念見蔣黎就那樣愣在那,她不耐煩地催促。


    見蔣黎依舊不說話,江瑤芝看了眼蔣費伍,“蔣先生,你快勸勸你的女兒吧,你的命可是在你女兒手上握著。”


    聞言,怕死的蔣費伍滿臉痛苦地跪了下去,“黎黎……”


    蔣黎迴過頭,垂著眸子空洞地看向自己的父親,“你想說什麽?”


    “黎黎……爸不想死,不想死,你就答應……答應他們吧,你隻是不能生孩子了,但是你能救你爸我啊……”


    你隻是不能生孩子了……隻是……


    蔣黎抬起頭,慘白的雙唇顫抖著,狠狠地閉了閉眼睛。


    沈寧苒趕到何家,剛要下車,薄瑾禦卻攔住了她,“想好自己進去要怎麽做了嗎?”


    沈寧苒還沒迴答薄瑾禦的話,前麵一輛車子也快速停下,夜辭直接從車上下來。


    “你要替她去還錢嗎?”夜辭站在車門口,手撐著車門,攔下了沈寧苒。


    沈寧苒一皺眉,“十二億到底是不是真的?蔣費伍哪來的錢去輸這麽多錢?”


    “查到是說揣著八千萬去的,剛開始贏得多,覺得自己被運氣眷顧,上了頭,一次性壓了五千萬,對方一次全骰,讓他賠得連底褲都不剩。”


    “全骰賠率是多少?”沈寧苒看看薄瑾禦又看看夜辭,這方麵這兩人絕對都懂。


    “一賠二十四。”薄瑾禦沉下眉。


    沈寧苒驚訝的張了張嘴,“五千萬的二十四倍!”


    “嗯。”夜辭點頭。


    “他是不是被人耍了?”


    “這種手段賭場很常見,據我所調查的,她父親原本就好堵,揣著八千萬去,他那種腦子,被賭場的人算計不正常嗎?”夜辭淡淡一笑。


    “那這跟何家有什麽關係?”


    “蔣費伍賭輸了要逃,結果被抓,差點被剁了,是何家出了一億保住了他,不過這家人自然不會白幫忙,估計是想從你那朋友身上得到什麽。”


    沈寧苒清楚蔣黎的性子,她是不會丟下她這個父親的,但是十二億,蔣黎不可能還得起。


    沈寧苒怕蔣黎真的答應了何家的條件,立刻想要進去。


    薄瑾禦依舊拉住沈寧苒,“別著急,你現在進去唯一能做的隻有替她還了那筆錢,你真的想去替蔣黎還錢嗎?”


    “錢我出得起,蔣黎隻有我能幫她,如果能幫到她……”


    夜辭依舊攔在那,沒有讓開,他覺得好笑,“沒錯,錢你出得起,但是沈寧苒,你有沒有想過,十二億,你用她的名義替她父親還了這筆錢,你讓她該怎麽還,十二億,不是十二萬,不是一百二十萬,她這輩子都不一定還得起,親兄弟明算賬,你別告訴我你不需要她還這筆錢,你是錢多到沒地方花的冤大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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