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煙清抬眸,輕輕掃了眼走廊的監控,而監控後三位長老正觀察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沈寧苒和薄煙清心裏都清楚,他們三個讓她們單獨相處,就是想從她們的對話間聽出什麽。


    從她們兩個同時出現起,宮家的三位長老已經開始對她們的真假進行辨認。


    他們此刻心裏已經有了考量,至於偏向誰些,薄煙清明白,沈寧苒更明白。


    所以薄煙清更不會暴露出任何破綻來,“你問我這個問題時,心裏不慌嗎?明明我才是真正的沈寧苒,你這個冒充者敢問我這個問題?”


    “我們兩個之間,誰冒充誰,各自心知肚明。”沈寧苒清亮冰冷的目光盯著女人的臉。


    薄煙清勾唇一笑,“看來你真的是不被揪出來不罷休啊,那就等著吧,我已經勸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聽的。”


    說完,薄煙清就要走進房間。


    沈寧苒看著她的背影,開口道:“其實整容整得再成功,也會有整容留下來的痕跡,這個找專業的人一看便知。”


    沈寧苒的聲音幹脆利落,吐字清晰,薄煙清聽得一清二楚,在監控室裏的三位長老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句話,沈寧苒也是在提醒他們。


    薄煙清的背影稍微僵了一下,她迴過頭看著沈寧苒,輕輕點頭,“試試。”


    沈寧苒看著她那張跟自己如出一轍的臉,心底寒意森森。


    別人擁有一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沈寧苒看著實在是有些惡心。


    薄煙清走進房間,沈寧苒也沒在走廊多停留,轉身走進房間裏。


    而監控室裏的三位長老也把沈寧苒的話聽進去了,派人去找專業的人鑒定她們之間誰整了容。


    事情已經稍微露出一點眉目,三位長老的臉色也好了些。


    沈家一家人到時,時間已經很晚了,但為了盡快弄清楚,墨蒼還是把兩人都叫了過來。


    此刻沈老夫人,沈榮德,蔡鳳敏,沈嬌雪齊齊地在宮家的客廳。


    沈榮德夫婦和沈嬌雪三人的目光在整個客廳來迴打量,眼裏流露出來的滿是貪婪的光。


    “媽,這裏簡直比我們家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沈嬌雪湊在蔡鳳敏身邊,聲音激動得不行。


    她想她如果能住進這樣的房子就好了。


    相比蔡鳳敏和沈嬌雪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沈老夫人就淡定多了,老人家坐在輪椅上,臉上帶著最擅長的和藹表情,在看到兩個沈寧苒走下樓時。


    她像是狠狠地吃了一驚,麵露不敢置信地看著兩人,“這?”


    比沈老夫人的表情還要誇張的是沈嬌雪和蔡鳳敏的表情,沈嬌雪更是直接驚訝地站了起來,“沈寧苒?你……你們?天哪!這怎麽迴事?我是不是眼花了?”


    沈老夫人在兩人之間來迴打量,最後忍不住開口道:“這到底怎麽迴事?你們是什麽人?把我們接過來是什麽目的?還有我的苒苒怎麽變成兩個了?”


    沈寧苒看著沈老夫人,她現在真希望麵前的老人對一切是真的不得而知。


    她仍然希望她的推測是錯誤的。


    奶奶還是那個疼愛她的奶奶。


    沈榮德也皺起了眉,“就是,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墨蒼開口道:“各位,你們都是沈寧苒小姐從小生活在一起的家人,我們請你們來就是為了讓你們辨認一下,她們之間誰冒充了誰。”


    墨蒼說完,並沒有看其他人,而是直接看向沈老夫人,“老夫人,麻煩您幫忙看一下吧。”


    沈老夫人像是愣了一愣,才將目光緩緩地放在兩人身上。


    薄煙清看著老夫人,嘴角微微勾了勾,彎下腰,刻意拿出玉佩來,“奶奶,我是苒苒啊。”


    沈老夫人眸光閃了閃,看著薄煙清,薄煙清朝她使了一個眼色。


    老夫人自然地接收過這個眼色,又自然地移開,視線落在真正的沈寧苒身上。


    她像是在極其認真仔細地辨認,然後朝沈寧苒伸出手,拉住沈寧苒的手,握在手心裏。


    沈寧苒的手再一次被老夫人溫暖的手掌包裹,但此刻她已經感覺不到過往的溫暖了。


    沈老夫人牽她手的同時,也牽起來薄煙清的手。


    思量再三,她看向了薄煙清,放開了沈寧苒的手道:“這才是我的孫女苒苒,她手裏的玉佩是我親手交給她的,不會有錯。”


    聽著沈老夫人堅定無比的聲音,沈寧苒雖早有預料,但心口還是忍不住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


    果然!


    薄煙清親昵地握緊老夫人的手,朝著沈寧苒得逞一笑。


    “老夫人,您確定嗎?”墨蒼看著沈老夫人如此確定的說出來,還是提醒了一句,“沈老夫人,有玉佩不代表一定是真的,也有可能是被人偷拿,您要辨認清楚。”


    沈老夫人點點頭,“我確定,不會有錯的,苒苒是我看著長大的,沒人比我更了解她,就算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冒充者,我也能立刻認出她了,至於你……”


    沈老夫人看向沈寧苒,語氣發沉,再沒有往日的慈愛,她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冒充我的孫女,但還請你要點臉,自行離開,不要再胡攪蠻纏。”


    “苒苒就是苒苒,不是你一個冒牌貨配冒充的。”


    沈寧苒輕輕抿了抿唇,聽到這些話,她一時間無法將麵前的人跟往日裏慈愛的奶奶重合到一起。


    心痛嗎?


    心痛的。


    墨蒼觀察著幾人臉上的表情,沈老夫人的堅定,被確認者的喜悅,被否認者的悲傷……


    悲傷?好像並不是。


    墨蒼看著沈寧苒的臉色和那眼底氤氳著的一層水霧,那表情分明是失望,仿佛是無法理解為何最親的人會去傷害她。


    但那抹失望消失的極快,眨眼間,她的臉色恢複一貫的淡漠,仿佛穿了一件無堅不摧的盔甲。


    也就是這時,傭人帶著一名專業的整容醫生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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