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看著西涼軍如潮水般退去,一身血跡的龐羲和吳懿早已疲憊不堪,一屁股坐在地上。...


    “終於結束了!”


    龐羲的嘴裏發出沙啞的聲音,長時間的戰鬥,他早就已經喊破了嗓子。


    “是啊,又多活了一天,真好。”


    吳懿看著天邊如火焰般的晚霞,慶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西涼軍的攻勢越來越猛,也不知道主公何時才能派來援軍。”


    看著城頭橫七豎八,布滿了屍體,龐羲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應該快了,聽說鎮南將軍已經率軍趕來益州了。隻要主公及時派兵增援,我們就能撐到鎮南將軍到來。”


    吳懿還很樂觀,他知道劉璋不放棄他們於不顧的。


    “聽說荊州軍中猛將如雲,士卒的戰力也很高強,縱橫南方多年未嚐一敗。子遠,你說他們能擊敗西涼軍嗎?”


    龐羲將自己聽到的傳言,講與吳懿聽。


    “應該可以吧,我曾聽主公說過。漢室若想中興,最大的可能就落在了這位鎮南將軍身上。能夠得到主公如此稱讚,想必那位鎮南將軍一定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吧。”


    吳懿眼神深邃,迴想起當初劉璋說的話。


    “若真是那樣,也不枉我們在這裏浴血奮戰,以命相搏了。”


    龐羲點點頭,算是讚同武吳懿的觀點。


    隨著夜色悄悄降臨,除了城頭正在巡邏的益州軍,其他士卒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在他們看不見的黑暗裏,有一支軍隊正在悄悄潛伏。


    “主公,不出屬下所料,益州軍已經很疲憊了。龐羲和吳懿絕對想不到,我軍退兵是假,趁夜偷襲才是真。”


    黑暗裏,法正看著城頭的火光,對著劉備說道。


    “還是孝直觀察細微,看來破城之日就在今夜。”


    劉備盯著城頭,語氣裏有說不出的興奮。然後轉身看向一旁的彪形大漢,還有他身後那些不著片甲的蠻人士卒。


    這支軍隊,正是法正從巴西帶過來的板楯蠻。


    “王平,帶領你的人馬開始攻擊。”


    “是,將軍。”


    王平咧嘴一笑,伸手一揮,數百名蠻人士卒,跟著他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等這支蠻人軍隊悄悄來到城下,王平把耳朵貼在牆角處,屏息凝神,聆聽著城頭上的動靜。


    等到巡邏的益州軍士卒過去以後,他轉身對著士卒點了點頭。


    隻見一名士卒取來一根鉤索,然後蓄力猛然向上一拋。鉤鎖飛到城牆上,勾住了一處牆角。


    士卒用力拉了拉,發現沒有問題後,嘴裏叼著短刀,如猴子一般靈敏的向上攀爬。


    “老李,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啊?”


    城牆上一名正在熟睡的益州軍,似乎是聽到了什麽響動,於是伸手推了推一旁的同伴。


    “哪有什麽聲音啊,你睡迷糊了吧?老王你個龜兒子,老子困著呢,別來吵我!”


    老李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那名被稱作老王的士卒訕笑了一下,不敢再去叫老李。想著醒都醒了,不如去放個水。想罷,老王起身準備找個僻靜點的地。


    走著走著,忽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老王定睛一看,是一根繩索。


    “是哪個龜兒子沒有收拾好繩索,害的老子差點摔了一跤。”


    老王罵罵咧咧的嘟囔了一聲,然後順著繩子走,準備把它收好。哪知幾步走到了城牆出處,這根繩子竟然延伸到了城外。


    老王心中一驚,於是伸頭向下查看。不料此時,一張鬼臉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老王下意識的就要大叫。


    隻見眼前銀光一閃,老王捂著脖子,牙齒咯咯咯的上下磕碰。他想要喊出聲,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出不了聲。


    那張鬼臉正是蠻族勇士,隻見他一個跟頭,靈巧的翻上城頭。見老王還未死透,上前又是一刀,徑直插在他的心髒。


    這下子老王眼裏的光徹底消失了,蠻人士卒將他的屍體輕輕放倒,然後貼在牆根,眼睛不斷觀察周圍。發現沒有危險後,他拽了拽身後的繩子。


    片刻功夫,已經有十幾名蠻人爬上了城頭。他們分散到城牆附近,悄無聲息的解決了,正在熟睡的益州軍士卒。


    等王平上來的時候,這一段的城牆,已經被完全清空了。他找來第一個登城的士卒,小聲說道:


    “哈根,時間緊迫,我帶人去搶城門,你守在這裏,繼續讓兄弟們登城。”


    “好。”


    哈根點了點頭,留在了原地。


    王平和十幾名蠻人,換上了死去益州軍的服飾,大搖大擺的走下城頭。當他們裝作巡邏隊,來到城門附近的時候,卻被守將吳班發現了端倪。


    吳班是吳懿的族弟,為人豪爽,膽大心細。他發現這一隊走來的士卒,衣甲都不合身,而且各個臉色兇惡,目帶兇光。


    “站住!你們是何人麾下?”


    吳班伸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上,對著領頭的士卒厲聲喝道。


    “我們是吳將軍的麾下。”


    王平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向城門前進。同時隱晦的向身後的士卒打了個手勢,準備隨時動手。


    “那個吳將軍?”


    吳班繼續追問道。


    “就是吳懿將軍啊。”


    王平理所應當的說道,殊不知就是這句話,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龐羲和吳懿原本都是中郎將,但是龐羲出征的時候,劉璋封他為將軍。而吳懿來得晚,劉璋還沒來及加封。


    所以平時士卒隻會稱龐羲為將軍,吳懿則還是中郎將的官階。


    “他們是敵人,拿下他們!”


    吳班認出來人可能是敵軍細作,於是招唿士卒將他們拿下。


    “動手!”


    眼看被人識破,王平索性也不裝了,直接招唿士卒動手。


    “殺啊!”


    雙方近百名士卒,就在這狹小的城門處展開了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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