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襄陽。...


    一座豪華的宅院內,一位二十左右的女子正在書房查看著各類賬冊。隻見她身著紫色羅裙,一頭青絲如瀑直達腰間。


    精致的瓜子臉上一張櫻桃小口,粉嫩的肌膚更是吹彈可破。最主要的是她那一身氣質,成熟,冷靜,若是放在現在就是妥妥的女強人。


    看著賬目上出現不少的漏洞,女子遠山眉黛微微蹙起,粉嫩的櫻唇輕輕歎了一口氣。


    “看來三弟還是不夠沉穩仔細,連如此顯目的漏洞都發現不了。如此做派,什麽時候才能扛起蔡家的招牌。”


    “二姐,二姐。”


    就在女子有些鬱悶之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書房的門嘩的一聲被人推開,來人輕車熟路的跑到了桌案前。


    “德珪,你今年已經二十有二了,更是蔡氏家主,豈能如此冒冒失失的。”


    女子橫眉豎起,對著來人就是一頓訓斥。


    “對不起二姐,小弟知錯了。”


    蔡瑁恭恭敬敬的對著蔡鈺施了一禮,表達歉意。


    “說吧,到底是何事啊?”


    蔡鈺對這個弟弟也是頗感頭疼,若不是他一直扛不起蔡家家楣。自己又何至於到這個年紀還在幫他處理家務,沒有嫁人。


    “二姐,江陵劉表又送來了不少綾羅綢緞,還有你最喜歡的詩集畫作。我都親自查看了,都是好東西啊。


    你說這個劉景升時不時的就來送你禮物,看來他對二姐你是喜歡的不得了啊。”


    蔡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灌下去之後,湊到蔡鈺身邊笑嘻嘻的說道。


    蔡鈺看著自己這個還在得意洋洋的傻弟弟,心裏也是無語了。她誘人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三弟,你以為劉表是真的喜歡二姐嗎?”


    “難道不是嗎?”


    蔡瑁一愣,不知道二姐為何這麽說。


    “劉表號稱八駿之一,又是皇室宗親,身邊並不缺乏年輕貌美的女子。他哪裏會喜歡你二姐這樣年老色衰的女子呢?


    如今天下大亂,他想要的不過是這襄陽,聽聞他已經得到了黃家和蒯家的支持。如果再加上我們蔡家,襄陽必定被他收入囊中。”


    蔡鈺雖是女子,但是一直關注著天下大勢。以她執掌蔡家多年的眼光不難看出,劉表的野心所圖不小。


    “二姐哪裏老了,明明是花樣年華,美得很呢!”


    聽到蔡鈺說自己老,蔡瑁不服氣的反駁道。


    “三弟,二姐今年已經二十三了。若非為了蔡家和你們幾個弟弟,二姐早就嫁人了。那些男人哪個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子,我這歲數,唉!”


    自從家中長姐嫁給黃氏的黃承彥後,家族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幾乎都靠蔡鈺一人。時間長了,她早已過了嫁人生子的最佳年齡。


    “這些年辛苦二姐了。”


    蔡瑁這才發現,自從父親逝世後,原來這些年家裏最辛苦的是二姐。


    “隻要你們幾個能夠成才,二姐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蔡鈺看著自己這個三弟,也是在心裏希望他早些成熟,扛起家族的責任來。


    “對了,南陽的劉睿迴來了嗎?”


    “還沒有。”


    蔡瑁搖了搖頭。


    蔡鈺見狀,心裏不禁有些失望。


    “二姐,你問他幹什麽?他們南陽麾下對咱們家是一點也不客氣。每次商隊過去,那些個官員都是按章辦事,有時候我們想要行個方便,但他們是一點麵子也不給。


    哪像劉表啊,每次咱們家的商隊去江陵都是客客氣氣的。有時候都不用張嘴,他就知道給咱們家行個方便。”


    蔡瑁不明白為什麽蔡鈺會關注南陽的劉睿,反正他對南陽那邊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蔡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這個傻弟弟,開口為他解釋道:“三弟,你可知那劉睿不隻是南陽太守,他同樣也是皇室宗親。


    最主要的,他還是鎮南將軍,按規矩他是可以總督荊州事的。當初荊州刺史王睿被孫堅所殺,如今荊州也沒有州牧,劉睿就是荊州最大的官員。


    可是劉表呢?他並沒有因為劉睿的身份感到畏懼,而是不斷暗中占據荊州各個郡縣。這說明什麽?他是想和劉睿一較長短,爭奪荊州的實際控製權。


    襄陽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更是荊州治所所在。南陽和江陵,一南一北把襄陽夾在了中間,不出意外這二劉早晚必有一戰。


    蔡家身為襄陽七姓之一,是萬萬躲不開的。若是我們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站錯了隊,那麽代價就是身死道消,家族泯滅。”


    聽蔡鈺這麽一說,蔡瑁隻覺得額頭上盡是冷汗。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們早就已經卷入了這大爭之世。


    想到這裏,他轉身就走。


    “站住,你幹什麽去?”


    蔡鈺叫住蔡瑁。


    “我去把劉表以前送來的禮物都退迴去。”


    蔡瑁扭頭說道。


    “晚了,你現在退迴禮物,就是擺明了要和劉表翻臉。劉表不能在明麵上出手對付蔡家,支持他的黃家和蒯家一定會很樂意替他出手的。”


    蔡鈺搖了搖頭,把蔡瑁拉了迴來。


    “大姐就在黃家,他們應該不會這麽絕情吧?”


    蔡瑁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黃家主脈的人這些年過得並不容易,若非江夏支脈出了一個黃祖,他們黃家早就像習家、向家那樣沒落了。


    現在支脈勢大,黃祖又和劉表親近。黃承彥在家中並沒有多少話語權,你說黃家家主是會聽黃祖的呢,還是黃承彥的呢?”


    蔡鈺玉蔥般的手指,點在了蔡瑁的額頭上。


    “如果我是黃家家主,當然是要多倚重黃祖了。”


    蔡瑁正色道。


    “這就對了,劉表對襄陽甚至是荊州誌在必得。而南陽劉睿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作,所以二姐想知道這位鎮南將軍到底是怎麽想的。


    如果他想和劉表爭荊州,那我們不妨觀望一段時間。若是他胸無大誌,隻想守著南陽那一畝三分地,我們在支持劉表也不遲。”


    蔡鈺出於對家族的考慮,所以不想過早的選擇站隊。


    還有一點原因,就是劉表對她表現得太露骨。說句實話,哪個少女不懷春,相比較大她幾十歲的劉表,蔡鈺還是看好年輕的劉睿多一些。


    畢竟這一位可是在弱冠之齡,就平定羌人之亂的存在。當初南陽飽經戰火,殘破不堪。而他到任之後沒多久,就分田地,收流民,剿山匪,興商賈。


    不過才一年多的功夫,當初那個殘破的南陽就已經成了曆史。現在的南陽人口發達,商貿繁華,足見劉睿出色的治理能力。


    如今更是為了誅殺國賊,匡扶朝廷奮然起兵北上。單憑這幾點,就讓蔡鈺高看劉睿一眼。


    “二姐,若是劉表再派人送禮物呢,我們是收還是不收啊?”


    蔡瑁小心的看向蔡鈺。


    “收,為什麽不收,這畢竟是劉表的一番心意嘛。禮物我們收了,但是卻不能表明態度,知道了嗎?”


    蔡鈺囑咐道。


    “我明白了。”


    蔡瑁點點頭。


    “沒事的時候多和其他幾家走動一下,一為聯絡感情,二也是探探其他幾家的口風。不管最後荊州屬誰,我們蔡家的地位都不可動搖。”


    蔡鈺若是男子身,必定是一位合格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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