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胤祥和十四阿哥胤禎這幾天可是忙壞了,召集水軍,籌備糧草和軍餉,挑選合適的將領,準備招安的條件等等,準備工作相當煩瑣。當然,最重要的是了解當地和湖匪的情況,小十六自然是承擔了這個任務,先一步到了淳安縣城,偏巧也住進了我曾經住的那個客棧。

    十六阿哥胤祿身穿一件淺灰色帶淡紫色暗團花長袍,外麵罩著一件深紫色馬褂,藏青色的細呢子小靴子,白色的鞋幫沒有一絲塵土的痕跡,頭上戴著一頂灰色繡緞的小帽,正中間鑲嵌著一塊上好的和田白玉,在配上他自然天生的貴族氣質和沒經過風霜洗禮的俊臉,一看就知道他是非富則貴之人。

    客棧上下都殷勤招唿,老板娘也是親自上場,按照他這個客人的要求從新鋪床疊被,沏茶到水,當然,這些東西都是他的隨從帶來的,皇宮裏的東西,他從來都是嬌慣自己的,天生的享樂主義者。

    在京城,他是皇上的兒子,眾星捧月的對象,可皇上二十多個兒子呢,他卻不是最顯眼的那一個,沒人注意,沒人嫉妒,更沒人陷害,當然也沒人羨慕,到不是他不夠出眾,而是人家覺的犯不著!他沒有做什麽的能力,應該理解成另一種鄙視!

    當然,他自己掩飾的也很好,時不常的招皇上罵兩次,讓大家知道他不得寵,這個分寸很難把握的,既不能是什麽原則上的大錯,卻也能招皇上生氣的錯,起初他的母妃密嬪很著急,可他本人都不當迴事,漸漸的密嬪也就任他去了。

    胤祿也常為這個發愁,繳盡腦汁的想辦法,以前我在的時候還能幫他出出主意,自從我走了之後,他到學會了自己開發自己的潛力。

    胤祿坐在桌子旁邊,細細的喝了一碗茶,功夫長了些,客棧掌櫃的腰都酸了,用眼角瞄了一眼胤祿,心裏佩服,真是個有譜的大爺!誰讓自己看上人家的大元寶了呢,得等著吧,隻要腰不折咱就繼續彎著等。掌櫃的咬了咬牙。

    胤祿的嘴角向上揚了揚,終於放下了手裏的茶碗,皮笑肉不笑的問:

    “你是掌櫃的?”說著話卻把眼睛望向了窗戶外麵,好象在問別人。

    “小的是掌櫃的,爺能光臨小店真是小人三生有幸,小店蓬蓽生輝……”

    “行了,打住,我們爺問什麽迴什麽,聽懂了嗎?”

    站在胤祿身後的侍衛替他攔住了掌櫃的羅嗦,這是他象四阿哥借的王府侍衛,雖然這次皇上也給派了人,可他們是上差,自己根本指使不動的。

    “你在這個地方幾年了?”胤祿又問,那掌櫃的明顯也寫短路。

    “小人從小就是這裏人,家父也是這裏人……”說著小心抬頭看了看這位天人。

    “你不用害怕,我隻是想象你打聽點事情,順便打聽個人?”

    “您老隻管問,主要小人知道,絕不敢有半點隱瞞。”

    掌櫃的順便擦了擦頭上的汗,知道他緊張,胤祿遣走了房間裏的人,又給那掌櫃的倒了茶,讓他坐下慢慢說,接下來,那掌櫃如同竹桶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湖匪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胤祿耐心的聽著,時而皺眉,時而點頭,那掌櫃的說完的時候還長長的出了口氣,心裏多了幾分猜忌,摸不透麵前的這個錦繡公子到底是做什麽的?

    “哦,掌櫃的辛苦了,我還想象你打聽個人,這個人是我的表姐,跟家裏人吵了幾句,一時負氣便離家出走了,她常做男子打扮,語言溫和,京城口音……”

    胤祿待還要形容下去,那掌櫃的馬上笑了起來。

    “您真是問對了人了,知道知道!”胤祿噌的站了起來,馬上按住那掌櫃的肩膀叫道:

    “你看見的當真是我要找的人?”

    “肯定是,我們這個小地方能有幾個京城口音的?更何況我這麽多年都沒見過女扮男裝的姑娘,肯定是她!”

    “快說,她在那裏?家裏人都很著急,要是能找到她,我重重賞你!”

    “公子別急,那個姑娘在半月前住過小店,後來出去吃了個飯就被她在這裏的親戚給接走了,走的時候她沒迴來,隻是她的親戚來結的帳,還順便把她的東西給拿走了!”

    親戚?不可能,敏堯怎麽也不可能在這裏有親戚!他心裏慌亂了起來,難道是被劫持了?也不大可能,她機智老練,從不顯山露水的,又是男裝,劫財劫色都不太可能,正想著,那掌櫃的繼續說:

    “還差點忘了,那姑娘的親戚來拿東西的守侯落下了東西呢,是放在枕頭底下的,想他們匆忙,沒留意,我收著呢!”

    “快拿來我看!”胤祿幾乎是吼了出來,外麵的侍衛直探著頭往房間裏看。

    掌櫃的出去了片刻轉迴,手中捧著一串雪白的硨磲念珠,正是我落在客棧的,他們幫我收拾東西裏我沒發現,早就知道是落在了客棧,便隱下沒說,想著日後在來找,每天睡覺前我都習慣的做一堂功課,順手把念珠放在枕頭下,沒想到這下給胤祿留下了線索。

    晚間,胤祿扶案疾書,當然不是給十三他們匯報情況,而是寫給了四阿哥胤禛,找到敏堯對於他比剿匪更重要,自己心裏也很是牽掛,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收到信了。胤祿是自己的另世親人,這些個阿哥裏唯一把我當親人的孩子,沒享過什麽福卻懂得憐惜我,更知道如何鼓勵我,關鍵的時候還可以把我罵醒。

    我自從開了杭州的上品閣就給他留信說我走了,不想讓他沒辦法交代,畢竟他是胤禛的人,至於去那裏還沒來的急告訴他,我原本對他是沒有隱瞞的,從心底裏親近他。

    接下來的幾天胤祿很是忙,當然是晚上忙,白天隻差遣了人去四處打探消息,他在客棧基本不出去,終歸是個小地方,他的樣子很引人注意的,而差遣出去的人都是富春江沿途小縣的捕快和差人,口音相似人頭熟,稍微一調教就都是打探消息的高手。

    胤祿麵前有張紙,上麵寫著善良島主新夫人魚鉤湖匪負責打探消息和偵探即將打劫人的底細的人又在這下麵大大的寫了四個字

    情有可原!

    這是這幾天打探的結果,島匪的老巢裏都是善良的普通百姓,是因為當地稅收才走的這條路,湖匪負責打探消息的魚鉤是個姑娘,每擱幾天就到離這裏不遠的酒樓以賣唱為名打探消息,順便找要下手的目標,最讓人不安心的是島主新夫人的消息,聽說這個新夫人是北邊人,一雙大腳就是不肯赤腳,還有最讓人心慌的事情,這個新夫人是半個月前才到的,那不正是敏堯失蹤的日子,不會這麽巧吧?

    給胤禛和胤祥分別寫了信,叫了親信快快的送了迴去,手裏拿著我那串念珠撚動了起來,心理禱告著,島主夫人可千萬別是敏堯,否則招安就肯定沒戲了,就算被屠島也是有可能的,眼前浮現出胤禛陰冷的臉和十四充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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