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經是來到東林書院的第四天了,上午去偷聽了課,中午飯後就忙著裁布做衣裳,我的女紅真是太……差了,用了整整一下午才剪裁了兩件的材料,眼看今天是縫不完了,先燒了晚飯,正在廚房忙著,墨通跑進來叫我:

    “敏堯姑娘,外麵有個公子找你,說是您的哥哥。”

    我笑了,在江南我那來的兄弟,會是誰呢?不急不忙的放下挽著的衣袖,要往前麵大門去,墨通又跑到我身前,神秘而小聲的說:

    “錯了,在後門”

    我心下差異,四阿哥向來言而有信,斷然不會偷偷來看我的,會不會是……想到這裏,三步並兩步的走到後門,見門口立著一個英武華服的少年,我淺笑了一聲,上前罵到:

    “原來是我十三哥呀?我的好哥哥。”

    十三阿哥胤祥趕忙上前緊緊握住我的手,關切的問:

    “你……你還好嗎?那個青衣先生有沒有虐待你?他……他有沒有對你怎樣?”

    我反握住他的手笑道:

    “看你擔心的什麽似的,我很好,青衣先生對我也很好。”胤祥依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真的嗎?你可別忍著,要是他……!我現在就帶你迴去!”

    “我敏堯何德何能,能得朋友如你,真是吾之大幸也!”我感動的淚花在眼睛裏打轉。

    “放心,我很好,四阿哥好嗎?你好嗎?”

    胤祥歎了口氣道:

    “自你來後,四哥總後悔讓你到書院來,他還總怪罪自己,罵自己沒本事,恨自己沒出息,辦個差使還要犧牲……女人……”

    話沒說完,我已然是滿心惆悵,心裏糾結的酸楚,實在不忍心見到自己愛的男人為自己受苦,也實在不願意聽到自己所愛之人心痛的消息,胤祥溫柔的安慰著我,我漸漸的轉了心情,詳細的告訴了他在書院的所見所聞,囑咐他好好照顧四阿哥和他自己,胤祥臨走的時候,用手指了指十四送我的腰刀說:

    “你再忍耐幾日,若是他有非分之想,十四弟送你的刀到是能派上用場,它是禦賜之物,可是飲過血的,你不要害怕,萬事有我和四哥呢,我走了,你保重!”

    送走了胤祥迴到廚房便有些跑神,總惦記和擔心胤禛,他消瘦的身影和淒苦的眼神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胡亂的燒了兩個菜就迴房間休息了,晚間的時候墨通又來叫我,說先生有請,我收拾心情,打起精神到書房走去。

    “先生叫我?”青衣先生徐臻放下手裏的書,麵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輕聲問道:

    “來了?坐吧,怎麽沒過來吃晚飯?”我轉身坐到了屏風前麵的椅子上。

    “勞煩先生掛念了,我……不餓,不想吃。”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怎麽?有心事?”青衣先生略顯關切的問道,我搖了搖頭,無語。

    “自從你來了,我……我們這裏改變了不少,也花了你家四爺不少銀子,徐某很是過意不去,在下先謝過姑娘了。”

    自古讀書人自命清高,特意提了花了胤禛的銀子的事情,恐怕他心裏會有芥蒂,難免又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趕緊接到:

    “先生客氣了,那是敏堯仰慕先生的學問,讚賞先生的人品特意孝敬先生的,更何況,先生幫了我主子這麽大的忙,敏堯就是一輩子為先生抱帚也是應該,隻是敏堯的身子不是自己的罷了。”

    他沉了一下眼簾,眼睛露出一分神采,道:

    “和姑娘初次相遇,聽姑娘的高論就知道姑娘不是凡品,這幾天下來,我發現姑娘雖然沒有嬌豔的容貌,可是姑娘的見地和膽識卻非同一般人可比,你家主子恐怕也對姑娘另眼相看吧?”

    以他的聰明,隻怕腳指頭都猜的到胤禛和胤祥對我的重視,我自然也不能裝糊塗。

    “先生說的是,敏堯和主子們自幼年時就相交甚好,也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了。”

    他皺了一下眉毛,:

    “原來如此,從剛開始時我就應該猜到,難怪四爺送你來的時候滿臉的怒色,嗬嗬。”

    “姑娘可知道我為什麽要你嗎?”

    我緊張的聽著,因為我的確很想知道答案,我懷疑我的猜測是錯的,從開始,我就猜測他隻是想從我這裏知道皇上的事情,可仔細想又不對,他又說:

    “第二次我見到你,我就更認定我們有緣,佛法雲,萬物皆緣法,偏巧這個時候你的主子有求於我,我便向他要了你,後來才知道你是皇上的人,我心裏又有些許不安,到不是懼怕皇上的威嚴,是怕唐突了姑娘。”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我,往日清脆的嗓音今天竟然有些沙啞,他繼續說道:

    “直到四爺把你送來,我告訴他我喜歡你,要娶你做我的如夫人,他勃然大怒,罵我是……哼!我才不在乎呢,我也罵了他,還告訴他,你在我這裏的七天裏要是能愛上我,我就堅決不會放你走,他冷笑著告訴我,他敢和我打賭,你不會!”

    太出唿我的意料,不僅僅是聽到的這個原因,更是因為他可是有夫人的,難道我看錯了他?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一笑。

    “我徐臻雖然喜歡標新立異,但決不是狂妄的登徒子!我的夫人是個癡人,從小就是,她娘家在我落魄時幫助過我,我成名的時候便娶了她……,從此,我幫助很多和我當年一樣的學子,我不願意他們向我一樣不幸福。”

    原來是最老套的報恩戲碼,不過代價也太大了,竟然是一輩子的幸福,我當下黯然,心中難免為他不值,這樣一個接近完美的男人竟有如此的不幸。

    “不過我和四爺打了賭,但是現在我知道,我輸了,我早就該看出來,他發怒的原因和那種肯定的態度以及對你的信心,從一開始我就輸了。”

    他終於低下了一直高昂的頭,竟然是淒苦的笑了一聲,我難免又是一陣不忍,柔聲說:

    “能得先生垂青,是先生高看敏堯了,不過就算眼前沒有玫瑰,前麵還有一片玫瑰園呢,先生的人生才過了了,日後還有幸福等著先生呢,先生千萬不可放棄對幸福的追求。”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眼睛定定的看著我:

    “佳人難在得,看來你我到底還是無緣的,蒼天戲人哪!”

    他長歎,我實在不願意看見這麽個有為的年輕學者為我而頹廢,同情心大泛濫,便勸慰道:

    “誰說我們沒緣,隻不過不是夫妻緣,是兄妹緣呢!我願意和先生結拜為異姓兄妹,不知先生是否嫌棄……?”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欣喜的光,大聲而堅定的打斷我說:

    “我願意!現在就結拜!”

    沒想到,他也是個性情中人,我們倆在月色下結拜了,他比我年長八歲,我一聲大哥叫的到也應當,我們飲酒聊天,互相講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講身邊的朋友,講對國家政局的期待,時而長歎惋惜,時而開懷大笑,不知不覺中以熏熏然了!

    當然,我喝醉前重點給他講了一下,天涯何處無芳草,別為了一棵大樹放棄了正片森林等。

    第五天,天色已經大亮了,我才醒來,看見的竟然是四阿哥胤禛的小親隨李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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