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胤禛和胤祥入了寢,我把倉門關了,又檢查了一遍火燭,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我不想迴自己的房間,那裏讓我感到壓抑,更何況,平常在宮裏,此時正清醒呢,一點沒有睡意,看月色很美,曲膝坐在船頭,咖啡乖巧的趴在我的身邊,夜裏巡邏的侍衛看見是我,也悄聲的走開了。

    仰著頭,月色清冷的光撒在我身上,襯的我臉色蒼白,水麵上漆黑一片,遠遠的看見商船桅杆上掛著的馬燈,就那麽一點紅色,向世人招告著,河裏還有我呢?岸邊草叢裏的蟲鳴配合著水浪拍打船弦的聲音煞是動聽。

    我在思考著,一路上該怎麽幫胤禛的忙,又該用什麽方法提醒他,皇上正關注著他,而那個替皇上關注他的人剛好是自己,我陷入了深深的煩惱之中,到底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他?他會如何反映?他會怎麽辦?無數的問題盤桓在我小小的腦袋裏,用力的把頭沒在雙腿中,抱緊雙臂,權利的爭奪漸漸把我困在其中了,隻是開始的時候自己並不知道而已,日後還要經曆什麽,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我心裏沒底了。

    這時倉門吱的一聲,我坐著沒動,不迴頭也知道是誰,那裏隻住了兩個人。

    “怎麽還沒去睡?”他站在我身後,雙目眺望著遠方的漁火。

    “睡不著。”我輕輕的說。

    “有心事?”他試探的問。

    “沒…隻是在宮裏…習慣了。”我結結巴巴的解釋,其實我並不想解釋,何必又多讓一個人擔心呢?

    “習慣?怎麽養成了這種習慣?不好!”他好象在自言自語。

    “也沒什麽,哦,對了,要考量漕運的事,你有什麽打算?”

    “其實事情很簡單,無非是漕運總督把修漕運碼頭的銀子貪了,來往的商船都停到官船碼頭去了,官船運的鹽和米無法靠岸,遲了半個月才到京,現在隻是找個人辦了他罷了”

    “可我聽說,漕運總督徐旭齡是因為為官清正才被皇上指為漕運總督的,難道是假的?”

    “皇上就是不相信清官變貪了,才派我去查的,做了十幾年的官,大概變了也未可知。”我點點頭,反複想著胤禛的話,喃喃的說到:

    “最善變的也是人心吧?”

    胤禛走近我,輕輕的把我拉起來,溫柔如故。

    “不睡子午覺最傷身體,以後再別這樣。”

    “你不也沒睡,你快去睡吧,我還得在過兩個時辰才困呢,明天就到直沽了現在的天津,到時候我們上岸嗎?”

    “你呀,隻想著玩,到時候沒精神,不帶你去。”

    胤禛故意拉下了臉。

    “你怎麽知道我隻想著玩,人家有心幫你辦差,你還不領情,算了,算我白操了心……”

    “你呀?什麽時候變的巧舌如簧了?”無奈的搖頭。

    我做了個鬼臉轉身跑迴了倉,但是隻躺了一會就又出來了,實在是睡不著,在皇宮已經徹底變更了我的生物鍾。

    這一切,胤禛都清楚,雖然敏堯的腳步已經放的很輕了,他更知道,這兩年敏堯在宮裏沒少吃苦,包括夜不能寐的生活習慣,他心疼,他隻能不斷的讓自己強大,不然他保護不了她,還要趁著這次敏堯隨行的機會讓她好好歇歇,好好玩玩,她雖然臉上笑著,可是看的出,她心裏太累了……

    清早即起是皇子們從小受的教育,他們的生活習慣真的很好,到點不用叫,隻是苦了我,剛睡下就要起床了,匆匆起身,安排了早餐,伺候著胤禛洗漱完畢,其實我在宮裏並沒幹過這個工作,生疏的狠,胤禛交代以後還是讓李衛侍侯,弄的我腆腆的,不好意思起來,又在胤祥的堅持和拉扯下,和他們倆共進了早餐,吃飽後,我又不爭氣的開始犯困了,開始隻是坐著迷糊,後來幹脆趴在桌子上不起來了,胤祥叫我,我也聽不見,再後來,隻是感覺很舒服的姿勢,很舒服的床,睡的很香,一直到了直沽,胤祥大喊:

    “你要是再不起就不帶你去了!”一語驚醒夢中人,掙紮著說:

    “別……等我,一定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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