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龍親自集合了這支隊伍,並作了出發之前的一個簡短的動員。


    他舉著一個破喇叭,盡其所能地高喊著:“你們都是一個能頂四五十個北洋海盜人的好漢!是一支戰無不勝的鐵打的軍隊!是我江小龍最為靠得住的力量!是可以在將來的史書上被千古傳揚的軍隊!是會被後世的子子孫孫們代代傳頌的英雄!”


    “你們就是傳奇!你們就是能夠創造曆史的偉大人物!你們就是令所有的敵人都會聞風喪膽的一支鐵軍……”


    所有的人都被他熱情洋溢的讚美之詞點燃了激情,在多倫富德的帶領下高唿口號。


    會後,江小龍宣布這支軍隊的名字叫做“墨陽雄獅旅”。


    就是韓秋雪有些難辦。她原來手上沒兵,這時候到處奔走唿號,想要動員起自己的一支隊伍來,盡管十分賣力,但是效果甚微。


    看著她忙忙碌碌,著急上火連臉上都急出了痘痘來了,江小龍就跟她解釋道:“原來你所組織的那些人,是一心想要保衛家園,保衛墨陽,同時也是保衛他們自己的。”


    “現在你卻動員他們跟你去遠征,他們又不是當兵的,不過是一些老百姓而已,當然是很難被說得動的了。”


    “況且咱們當時的情況是因為手上沒有兵,隻好用這些人來湊數。現在你就算是帶著這些老弱病殘以及婦孺老幼什麽的,實際上也管不了什麽用。”


    看著韓秋雪急切和失望的臉色,江小龍安慰道:“你可以動員一些有經驗的鐵匠、木匠什麽的手藝人跟著我們走,就算作是隨軍的輔助力量。”


    “等咱們到了西南戰場以後,我再想辦法撥一支軍隊歸你指揮,你看怎麽樣?”


    一席話說得韓秋雪歡天喜地地。她對江小龍說:“大帥你可要說話算話哈。到了那裏如果你不給我一支軍隊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的。”


    江小龍仰望著她俏麗的臉龐上掛滿了不懷好意的獰笑,不禁一陣無語。


    靖王也是雷厲風行,第二天就帶著肖雲煌和他標下的部分軍隊約一萬來人,親自趕來送交給江小龍。


    他當著肖雲煌的麵將腰間的佩劍“出雲龍”解下來,交到江小龍的手上,對江小龍,對肖雲煌,對列著整齊的隊伍的一萬官兵們說道:“你們出征以後,江少帥今後就是你們的絕對指揮。你們一切都要聽從他的吩咐。”


    “這把劍是本王的心愛之劍,見劍如見本王。”


    “如果你們當中有誰不聽從江小龍少帥的命令的,他有權用此劍先斬後奏。”


    他神態威儀地巡視了一遍所有人,大聲喝問道:“都聽明白了嗎?”


    肖雲煌及一萬官兵們發出震天動地的吼聲:“謹遵殿下之命!”


    靖王走後,齊元直有些興奮地對江小龍說道:“你這可是古書上所說的‘年少萬兜鍪’了。”


    兜鍪是指的古代士兵的頭盔,“年少萬兜鍪”,意思是指小將軍年紀輕輕,就可以率領成千上萬的大部隊了。


    齊元直對江小龍如此小小的年紀就已經掌控了上萬大軍,頗有些感慨。但是江小龍卻不以為然,他嘟囔道:“剛才你也聽見了,他們喊的還是‘謹遵殿下之命’。你以為我有了這把勞什子破劍,他們就對我俯首帖耳了麽?”


    齊元直無言以對,隻好轉移話題,悄聲說道:“殿下還真是小氣,說好了派一萬兩千人的部隊的,結果還是隻派了一萬人來。”


    江小龍卻不以為然,聳聳肩說道:“西南戰線,敵我雙方的兵力都各有數十萬之多。咱們多這兩千與少這兩千,也實在是沒什麽分別,何必計較?”


    靖王在撥給江小龍軍隊這一方麵,確實是顯得很摳門,但是在物資的供應上卻倒還大方。一萬多軍隊所需的後勤物資,他不僅在三天之內就劃撥完畢,經過清點,還超出所需了不少。


    第四天的清晨,江小龍就率領著這一萬多人馬,浩浩蕩蕩地開拔了。


    他們先是向北渡過墨陽河大橋,接著向西北方向進入了大陸縱深腹地。


    西南戰場隻是相對於整個帝國來說的地理方位,實際上卻是在墨南省的西北方向。


    趙樹勇、吳浩雄等人經過清點和動員,將墨陽城保衛戰幸存的老兵約一千餘人——也就是“墨陽雄獅旅”——隨同出發。


    這已經是那場戰役之後所剩餘人員的百分之九十九了,其中還有一小部分是受傷治後歸隊的,一部分人已經傷愈,還有一部分人還在治療當中。


    在路上,多倫富德向江小龍匯報他最新搜集到的情報:“靖王的情報其實並不太準確。”


    “我了解了一下,實際上現在在西南戰線上,櫻花帝國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大約八萬餘人;鐵血神獸帝國總兵力約十萬餘人;暴風帝國的實力最為龐大,總兵力超過了十五萬人。”


    “而咱們先後趕往那裏的軍隊,總計約有八十餘萬人。”


    “經臨安府一役,櫻花帝國與鐵血神獸帝國相互配合,重創莫總督主力部隊約三十萬人。莫總督所部幾乎全軍覆沒。所以,那裏現在能有五十萬的守軍就算不錯了。”


    “而戰場西南方的千神國度聯軍,此時已經增兵至十五萬人了。他們駐軍於西南戰場的西南方向的邊境一帶。”


    “目前,隻是由於他們是由各部落的聯軍所組成,缺乏統一的指揮,故而這幾天戰場上還算是相對的平靜——那些人都還在觀望和調整之中。”


    聽了這番情報,江小龍歎了口氣說道:“局勢看起來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啊!”


    齊元直很是不解,說道:“大帥!在清樹灣村我們隻有兩千農民,麵對北洋海盜人的五千重裝鐵騎,你沒有搖頭歎過氣。墨陽城我們隻有五千軍隊,麵對二十萬北洋海盜的主力大軍,你也沒有搖頭歎過氣。”


    “現在,我們的手上等若是擁有了五十餘萬的朝廷正規兵力,麵對的是隻有三十萬多一點的敵軍,從力量對比來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還搖頭歎氣。”


    “戰爭要是簡單的算術就好了。”江小龍很不滿地白了齊元直一眼,解釋道:“隻可惜這是真實的戰爭,不是小孩子的算術題。”


    他隨後跟齊元直解釋道:“齊大人我這麽跟你說吧:如果除了我們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援軍到來的話,咱們這一去可就算是飛蛾撲火了。”


    齊元直吃了一驚,問道:“不會吧……有這麽嚴重?……我說你什麽時候變成趙樹勇了……”


    江小龍點了點頭說道:“隻會比我說的更嚴重……你看著吧,我絕不是危言聳聽。”


    齊元直這下就不說話了,但是在他的心裏,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江小龍為什麽會有這麽悲觀的結論。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那個曾經率領五千人就敢於麵對二十萬大軍而指揮若定的江小龍,究竟到哪裏去了?


    部隊行進到第十天的時候已經離開平原,進入了山區。


    這天天剛亮,大清早的,江小龍就下了一道很奇怪的命令:“所有人都穿戴好整齊的盔甲並攜帶自己的軍械,早飯之後開始急行軍。務必要在傍晚之前趕到一百五十裏之外的堯山鎮。”


    “在這一整天的行軍當中,除了本大帥、校尉以上職務的軍官以及傳令兵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騎馬,否則嚴懲不貸。”


    和影視劇裏麵不一樣,在沒有敵情的情況下,長途跋涉的軍隊官兵們其實是很少盔甲嚴整、軍械不離手的。正所謂“遠途無輕載”,那樣子的行軍其實是很累的。


    如果你進行過長距離徒步旅行的話,你就會有這種體驗:當你走到非常疲勞的時候,你會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負重都丟掉——包括手上的輕便鋁製登山杖,你都想丟掉。


    所以古代軍隊長途行軍的時候,隻要是條件允許,作戰部隊的官兵們都會想盡辦法跟運送輜重的隊伍一起行軍的,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空著手走路了。


    隻有當他們進入到較為危險的地區的時候,官兵們才會穿戴整齊,械不離手,並把輜重運輸隊放在了作戰部隊的後麵。


    在平原上一天之內一百五十裏急行軍,這對於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來講並不是很困難。但是在穿著全套盔甲、扛著沉重的兵器和盾牌走山路,這可就有相當大的難度了。


    幸好這是一支經受過嚴格訓練的正規軍,雖然隊伍裏不時有人發出怨言,但是上午的前半段時間裏,部隊的行軍速度還是可以的。


    到了接近中午的時候,部隊的怨氣就大了,行軍的速度也開始慢慢地降了下來。


    那些步兵們倒還習慣於走路,首先受不了的就是騎兵部隊。他們平時慣於騎馬,在耐力上跟步兵是有相當大的差距的,所以隊伍開始漸漸的稀稀拉拉的越來越長起來。


    齊元直很不解地問江小龍道:“大帥,你這是想幹什麽?”


    江小龍輕描淡寫地迴答道:“我想搞清楚三個問題:第一,這些都是來自江東一帶的兵,據說那裏比較富庶,人的思想也是靈活多變的,換句話說,兵油子比較多。我想知道他們到底能不能靠得住。”


    “第二,我想知道他們平時訓練的情況怎麽樣,也就是他們的體力和耐力情況。第三,我想知道他們的忠誠度,也就是說,靖王讓他們聽我的命令,他們會聽到什麽程度……”


    “說實在的還有第四點,我很想知道我能不能擴編我的‘墨陽雄獅旅’……你也知道,申屠豹和趙樹勇所帶的這些人,都是精兵。他們死一個就少一個。在冷兵器的時代下,人數的優勢還是很明顯的。”


    齊元直聽不懂什麽叫做“冷兵器時代”,心想:“難道還有什麽給刀槍加熱的熱兵器時代嗎?……”


    “那兵器一加熱了,不是在外麵讓風一吹了馬上就會變涼?難道你還能指望用燒紅了的刀劍去戳去砍人家?……那也砍不過啊!鐵燒紅了就會變軟的……”


    到了午飯的時間,軍官們剛一喊:“原地休息!”那些當兵的馬上就橫七豎八地,以各種古怪的姿勢癱倒在了地上。就像是東一堆西一堆的滿地蛆蟲。


    他們解下身上沉重的戰甲,將頭盔、兵器和盾牌什麽的,扔得到處都是,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抱怨不止。


    隻有“墨陽雄獅旅”的官兵們一個個精神抖擻,毫無怨言——盡管他們也是汗流浹背,滿臉泥汙,氣喘籲籲的。


    看了這種情形,就連齊元直都搖頭不止,嘟囔道:“這樣的兵不能用……”


    江小龍站在高處給大家打氣,大聲喊道:“弟兄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靖王殿下一直跟我說你們是一支精銳部隊,是跟著他走南闖北的一群好漢!我相信你們是會讓我看到你的的能耐的,會讓我看到一支,讓聖上、以靖王殿下以及朝堂的大臣們都稱讚的部隊!”


    他沒有責備這支部隊,而是讚揚了他們,這讓很多人安靜了下來,不再發出怨言。


    但是也有例外,有些人不以為然,江小龍甚至聽見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個士兵不滿地小聲嘟囔道:“還大帥呢,就是一個狐假虎威的小屁孩兒,還裝什麽裝?”


    他的聲音其實並不大,但是在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裏,還是被周圍的許多人給聽到了。


    還沒等江小龍說什麽呢,一直站在他身邊的肖雲煌就勃然大怒起來,立即命令親兵將這個人抓來,“乒乒砰砰”地親自給了他一頓拳打腳踢。


    等他打完了,肖雲煌又怒斥了這個人一頓,然後命令親兵將這個人押送到江小龍麵前來,請示他如何繼續發落。


    江小龍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前方,根本沒看這個人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既然這個人很喜歡多嘴,不服從命令,那就再打重一點。”


    “把他押到最高的地方去,集中全軍,當著大家的麵,打到他不能說話為止!”


    肖雲煌領命,集合全軍官兵,將這個人押上了路邊的一處高坡上。


    隨後,吳浩雄帶著他的人,也抓了大概十多個人人走上了高坡。


    這些人都是在行軍的過程中,有企圖開小差逃離部隊的,也有大膽胡說八道非議江小龍大帥的,還有一些則是軍容不正、消極怠慢、或是私自丟棄了武器盔甲的。


    江小龍首先當眾斥責他們的消極情緒和胡說八道、擾亂軍心的行為。


    他最後強調:“一支部隊要想打勝仗,嚴明的紀律、高昂的士氣和令出如山才是可靠的保證。今後如果再有這種散布消極情緒,軍紀渙散的情況,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他的話一說完,就示意吳浩雄上前來執行軍紀。


    於是吳浩雄就大踏步首先走到那個出言辱罵江小龍大帥的士兵麵前。


    他先是小心仔細地摘下了那個人的頭盔,然後退後半步,掄圓了胳膊“啪啪啪”就是幾個耳光狠狠地抽了上去。


    吳浩雄身材高大,力量恐怖,出手兇狠,每一個耳光抽上去都像是重錘擊打一般,要不是旁邊有兩名士兵拽住他的胳膊的話,每一下都會把那家夥打得幾乎要摔飛出去。


    隻這麽三四下,那士兵就已經麵部全非了。


    他的牙飛出去了好幾顆,滿嘴鮮血狂流而出,眼睛幾乎要凸出來,臉上更是腫的跟豬頭似的,先是通紅的顏色,很快就變成了醬紫色。


    隨後,他的臉皮也破了,鼻腔裏流出兩股濃濃的鮮血來。


    吳浩雄還沒覺得打過癮,但是卻發現那名士兵已經人事不知地昏死了過去,渾身軟得像麵條一樣,連扶都扶不起來了,他隻得作罷。


    看到吳浩雄如此兇悍,那些個被押上高坡的士兵們一個個被嚇得魂不附體,個個爭先恐後地掙脫了押著他們的士兵,兩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磕頭大喊饒命,指天畫地地保證:“從今以後絕對服從江大帥的命令……”然後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山響。


    看到這個情況,江小龍便道:“先將你們的罪過記下,如有再次搗亂的行為,本大帥一定叫你們生不如死!”


    說完這句話,江小龍揚長而去。圍觀的隊伍在軍官們的口令聲中有組織、有秩序地四散開來,原地休息。


    肖雲煌默默地看著江小龍離去的背影,他的一位下屬走到了他的身邊,也看著江小龍離去的背影,恨聲說道:“他這是在幹什麽?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麽?難道墨陽城保衛戰就是在這種荒唐的小孩子瞎指揮下……就這麽打贏的嗎?”


    肖雲煌半天無語,良久,才輕聲說道:“且先忍耐一下。這件事我會向殿下一五一十地稟報的……我們的這支隊伍,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落入這個狗屁都不懂的毛孩子身上……”


    “稟報?”一名軍官很不滿:“再這樣瞎折騰下去,我們都得被他給整死。”


    “將軍大人,咱們恐怕要拿出果斷的手段來!”另一名軍官說道:“此次救援西南,我們才是主力!他們有什麽?不過是一千來破破爛爛的叫花子而已,還吹噓什麽‘墨陽雄獅旅’。”


    “就是……”另一個人附和道:“救援西南我們才是主力。他們那點人能算個屁!”


    “不要莽撞!”肖雲煌製止道:“也不要小看那一千多的叫花子。那北洋海盜國的人不是紙糊的。他們都沒能拿下這一千多叫花子。沒看見城裏城外那麽多的俘虜嗎?我可警告你們:千萬不要小看這幫所謂的叫花子。”


    “將軍大人不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那人不滿地迴應道:“北洋海盜人沒能拿下他們,那是因為他們有城牆和護城河擋著。”


    “現在這幫家夥就在我們的隊伍當中,如果我們突然發動攻擊,一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我倒要看看,那什麽‘墨陽雄獅旅’究竟是不是肉身凡胎,還是特麽的長了三頭六臂。”


    “大家且先稍安勿躁……”肖雲煌沉吟道:“殿下讓我們先聽他的指揮。僅僅是急行軍和嚴肅軍紀這麽兩件小事,還不足以讓我們收拾他們。該什麽時候動手,我自有分寸……”


    “我們且先順著他。讓他折騰……”肖雲煌冷靜地說道:“他折騰的越歡,落在我們手中的把柄和罪狀就越多。毒瘤隻有大發起來了,才能下刀子挖掉……”


    這番談話隻是在肖雲煌和他的心腹幹將之間進行,其他人是無法知曉的。


    現在,整支軍隊隻知道,江小龍正在樹立他的地位和權威。在這個時候去激怒他,絕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所以在經過中午的整肅軍紀的事件之後,下午的行軍出奇的順利。整支隊伍雖然疲憊不堪,但是每個人都很積極、很賣力,沒有再發現有任何消極的情況發生。


    當日頭還沒有完全沉入地平線之前,部隊趕到了堯山鎮郊外的一處開闊地。


    江小龍下令全軍休息,讓後勤人員趕緊埋鍋造飯,為部隊準備豐厚的晚餐,並且允許大家開懷暢飲。


    當天晚上,江小龍在自己的中軍大帳設宴,除了他墨陽雄獅旅的骨幹官員之外,他也邀請了肖雲煌前來參加。


    一開始肖雲煌托稱身體不適,並沒有過來參加。


    白天的一百五十裏急行軍,按照江小龍的命令,他本來可以騎馬的。但是他看到自己的下屬們都沒有騎馬,走得很辛苦,於是他也拒絕騎馬,跟普通士兵一樣,全副武裝走完全程的。


    這種舉動其實也是在表示他的內心不滿。江小龍心知肚明,不過也沒有多說,隻是勸過他最好還是騎馬行進,但是他拒絕了,說自己身為一名將軍,理應身先士卒。


    所以現在,他說上了點年紀,經過一天的行軍之後有點身體不適,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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