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龍船再度起航,駛向金陵,停留七日之後再次出發前往此次南巡的最後一個州府,杭州。


    自汴州出發直至金陵的這一路行程,皇帝親自巡查數個州府,更是時刻不忘整飭吏,每至一處,皆是仔細探察民情,明察秋毫,不放過任何一個貪官汙吏。


    毫不留情地將那些中飽私囊、魚肉百姓之徒一一查辦,讓賢能且心懷百姓、品德高尚之官員接替他們,為百姓謀福祉。


    同時,對於為富不仁、橫行鄉裏的富豪鄉紳,也是沒有任何姑息。


    他的這些舉措,使得整個江南的官場風氣都為之一新,百姓們皆拍手稱快,紛紛傳頌當今聖上乃是當之無愧的盛世明君。


    同時南方的宗室諸王也都陸續收到了讓他們前往杭州見駕的聖旨。


    汴州處三司的官員也早都到了,並以雷霆之勢將吳王的罪證查了個底朝天。


    其餘諸王在趕往杭州的路上時收到了吳王被軟禁的消息,心裏也都升起了一絲警惕之心。


    但他們不知的是,自己前腳離開,後腳就被抄了老窩。


    此時的淮王府門前,原本寧靜肅穆的王府被一股緊張的氣息所籠罩,往日威風凜凜的王府,此刻仿佛也沒了氣勢。


    大批的士兵已將整個淮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手持利刃,身著鎧甲,渾身都散發著肅殺之氣。


    中間站著的正是奉旨前來的魏永穆,身邊站著瀘州長史,他有些瑟縮的勸道,“世子,這淮王殿下畢竟是親王,又是瀘州刺史,這真的要如此嗎?”


    魏永穆森冷的眼神看向他道,“放肆,圍困淮王府乃是陛下明旨,怎麽你也想跟那個參軍一樣,抗旨不尊,被就地斬殺嗎?”


    長史的眼中滿是滿是驚恐之色,淮王剛剛離開瀘州不到兩日,這武邑王世子就帶著聖旨闖入官署。


    更是直接將淮王府圍了起來,又讓他們配合審查淮王的不法之舉,一個淮王府屬官出身的司兵參軍站出來大聲詰問。


    卻被當場斬殺,這人還言之他是奉旨行事,陛下特許若有抗旨不遵者不論官職皆可就地斬殺。


    殺雞儆猴之後,瀘州的一眾官員不得不配合,有人故意怠慢也是被當場卸了胳膊,丟到了牢獄之中。


    他若是一人來的還好些,偏偏來時還帶了一千兵士,隻聽他一人號令。


    淮王仗著自己在瀘州根基深厚,又兼任刺史之職,行事毫無顧忌,官署內的官員大多都是他的人。


    所以,很容易就查到了罪證,魏永穆當機立斷當即便發兵圍困淮王府,要緝拿淮王府一幹人等。


    魏永穆再次提醒身邊的長史道,“我提醒長史一句,此乃奉旨辦事若長史有徇私之舉,我會如實稟報陛下,你可以試試自己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長史此時的額頭上早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趕忙行禮彎腰,聲音都因為著急而有些顫抖,“世子明鑒,下官一定秉持公正,斷不會有任何徇私,一切皆聽世子吩咐,還世子放心。”


    看著他一副怯懦的樣子,魏永穆的眉頭微微蹙起,“最好是這樣。”


    隨後他抬頭看向緊閉的王府大門,高聲喊道,“淮王勾連吳王,犯下諸多不赦之罪,今奉陛下旨意,搜查淮王府,爾等即刻開門,莫要妄圖抵抗。”


    魏永旭的話在寂靜的空氣中迴蕩,一炷香之後,王府大門還是緊緊閉著,沒有絲毫要打開的跡象。


    長史看這架勢便知淮王已是在劫難逃,心中一番計較之後上前一步道,“世子,看這情形怕是叫不開門了,依下官之見他們這是想要心存僥幸,想要負隅頑抗,等待淮王迴援,未免夜長夢多,不如破門吧。”


    魏永穆略作思忖後,便下了決定,將身側長劍抽出,高聲道,“守好其餘各處,速速破門,若有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士兵們齊聲應是,震的人膽戰心寒。


    正院中是淮王妃與淮王長子,還有他們的孩子,身邊是王府護衛,但淮王擔心至杭州有詐,將大半的王府護衛都帶走了。


    如今府中剩下的能戰之力不足兩百,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婦孺,以及一些家丁。


    年紀最長的那個孩子,也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他戰戰兢兢的瑟縮在母親懷裏,聲音裏帶著哭腔,“母妃怎麽辦啊,父王不是說沒事的嗎?王府怎麽會被圍起來啊。”


    淮王妃的麵上滿是堅毅之色,她輕柔的摸摸兒子的頭發道,“沒事的,母妃在,母妃會保護你們的,咱們一定可以堅持到父王迴來。”


    她此時的臉上有一慶幸,她趁著王府被圍困之初,還未完全被封死,她派人給淮王送了信,淮王剛剛離開不過兩日,她隻要堅持幾日就一定可以撐到他迴來。


    忽的,門外升起了喊殺聲,不多時緊緊閉著的房門就被踹開,有人高聲道,“放下手中兵器,可恕其死罪,否則以謀逆論處。”


    淮王帶走的都是他的親信,留給妻兒的都是些酒囊飯袋,聽見這聲音,立刻就有人放下了手中刀劍。


    隨後就是嘩啦啦的一片,屋內的侍衛也都跟著將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


    淮王妃的臉色此刻已是蒼白如紙,竭力的用自己瘦弱的身軀護著自己的孩子,一臉防備的盯著剛剛走進來,刀尖上還滴著血的魏永穆。


    她起身,顫抖著用盡全部的力氣厲聲質問道,“放肆,你受何人指使,竟敢強入王府。”


    魏永穆並未迴答她的話,臉上的表情平靜無波,從懷中將聖旨徐徐展開。


    “聖旨到,爾等還不速速接旨。”


    淮王妃在聽到聖旨兩個字後,瞬間就明白了一切,怪不得原來是調虎離山之計。


    但此刻淮王的情況如何她尚且不知曉,而且此人是攜聖旨而來,她不能在讓淮王府多一條抗旨不尊的罪名。


    而且她現在也沒有了抵抗的能力,乖乖就範起碼暫時性命無虞。


    心中有了計較,她起身將擋在她身前的兩個兒子往後推了推,輕聲道,“乖,到母妃的後麵來。”


    隨後她抬起裙擺,俯首跪地,恭敬道,“妾身恭迎陛下聖旨。”


    魏永穆依舊沒有宣旨的意思,而是開口提醒道,“王妃,需所有人跪迎陛下聖旨。”


    淮王的兩個兒子臉上,頓時湧現出一抹強烈的恨意。


    淮王妃轉頭低聲嗬斥道,“還不跪下。”


    幾個孩子這才麵帶不甘的跪下,魏永穆露出一抹滿意的神色,“今察,淮王與吳王相互勾結,販賣私鹽,觸犯國法擾亂民生,罪無可恕,著武邑王世子徹查此案,若有膽敢違逆阻攔者格殺勿論,即日起圍其王府,暫押家眷,靜候發落。”


    說完,對著地上的淮王妃道,“王妃,還請接旨吧。”


    淮王妃垂首強忍著內心的不甘,雙手接過聖旨,隨後道,“妾身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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