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寧說道,“我記得之前吏部遞上來的折子,陛下批閱的是裴銘仍任汴州刺史一職,但如此一來他定然是不行了,新的刺史人選陛下可有什麽打算。”


    魏永旭輕聲道,“我已經讓汴州別駕暫時理事,到時在看吧。”


    葉昭寧聽著汴州別駕有些熟悉,想了想後才恍然大悟,“我記得阿哲側妃的父親就是汴州別駕,也就是博州的司馬,陛下還記得嗎?”


    這麽一說,魏永旭也想了起來,“原來是他,朕記得好像是姓陳,具體叫什麽倒是忘記了。”


    葉昭寧補充道,“陳章。”


    魏永旭點點頭,心中有了主意,“先看看他能力如何,若是能擔的起一州刺史之職,破格提拔也無不可。”


    葉昭寧笑著道,“陛下,除了能力他的品性才是最難得的,百姓危難之時他能奮不顧身,我大周最缺的不就是此等為國為民的好官嗎。”


    魏永旭搖了搖頭,“除了這個,你怕是還有別的考量吧。”


    葉昭寧的小心思被揭穿,有些尷尬,“那陳氏我見過,心地善良,辦事周到利索,倒是可以節製許氏一二,許氏以王妃之尊算計妾室實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麵,若是陳氏的父親成了一州刺史,那許氏若是想要動她也要掂量掂量,如此一來阿哲的後院才會平穩。”


    魏永旭想了想後道,“你說的有些道理,但一州刺史責任重大,不能如此輕率的決定,但若是他能力足夠,那讓他為刺史倒也是個兩全其美的好事。”


    葉昭寧並未強求,隻是笑著道,“陛下說的是,這兩個月就全當是對他的考驗了。”


    魏永旭輕輕頷首,嘴角無聲的勾起,將她又攬的緊了些,兩人就這樣一句話也不說,隻是靜靜地待在一起就覺得很心安。


    接下來的幾日,魏永旭查問了吏治,以及百姓的生活,視察了農田,並巡查了軍務。


    忙完後,派去洛州的人也迴來了,一共帶迴了兩千兵士,還有一百個暗衛,用來輔助現有的暗衛快速的查清吳王的罪證,以免拖得太久夜長夢多。


    魏永旭分撥了一千人將吳王府圍的如同鐵桶一般,就連吳王的院子也是被圍的裏三層,外三層。


    剩下的一千人則是被安頓到了別處待命,以待來日。


    剩餘的兩日,魏永旭則是帶著太後,皇後,妃嬪,皇子公主們遊覽了汴州的名勝古跡,倒是過得頗為愜意。


    睿王這幾日也是忙的腳不沾地,他負責此次南巡的護衛,那日處理完吳王之事後,便去巡查了龍船,並布置了安防,以確保聖駕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吳王之事暫時交給了青雲司的副統領,待三司之人趕到後他在從旁協助。


    在汴州停留數日後,聖駕浩浩蕩蕩的前往柳孜碼頭,由陸路轉為水路南下。


    旭日東升,在陽光的照耀下一排排船顯的光彩奪目又不失威嚴。


    陳章帶領汴州官員在碼頭兩邊恭送皇帝。


    其中要屬皇帝乘坐的龍舟最為氣派,其上金龍盤旋,船頭龍首幽深而華貴,在晨曦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龍船之後便是太後與皇後的鳳舟,其上雕刻著精致的鳳凰羽毛紋樣,船頭金鳳傲然而立,象征著尊貴的身份。


    魏永旭一身繡金龍袍,穩步走向龍船,葉昭寧則是扶著太後與他同行,步履之間儀態萬方,盡顯雍容華貴。


    妃嬪,皇子公主們則是跟在帝後身後,亦是姿態大方從容。


    待一行人各自登上龍舟之後,眾官員及碼頭兩側的兵士,整齊跪地,齊聲高唿道,“恭送陛下,太後,皇後。”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聲音如浪濤一般,在江麵上迴蕩。


    雖離的有些遠,但魏永旭還是微微的笑著,很快纜繩被解開,龍舟緩緩離開岸邊,碼頭兩邊跪著的人依舊沒有起身。


    船隊漸行漸遠,行過之後水麵蕩漾起一層層漣漪,慢慢的直到整個船隊沒入江河深處,再也看不見眾人方才起身。


    就在聖駕離開汴州後第二日,刺史別院內就傳出了一封信,快馬自南方去,因為魏永旭之前交代過,隻需監視裴銘一家即可,萬萬不可打草驚蛇,所以副統領便隻是加派了人手跟蹤。


    聖駕離開五日後,大理寺少卿,刑部四郎,禦史中丞,便從京城趕到了汴州,隨他們而來的還有一千金吾衛。


    沒有任何的耽擱,眾人一來便依照皇帝聖旨,以吳王私蓄甲兵為突破口,挨個提審吳王府屬官,侍衛,內侍,宮女。


    除了王妃和兩個側妃及幾個子女,吳王的姬妾也都被一一提審。


    同時,吳王在汴州的產業,結交的人脈,並與汴州官員相互勾結的事情也開始漸漸暴露,顯於人前。


    數日探查之下,雖吳王之事還未完全明朗,但卻在搜查吳王府時,在書房暗格之中意外的發現了他與其餘諸王私下往來的證據。


    當即便安排青雲司的一個校尉帶著證據快馬加鞭,追趕聖駕。


    與此同時,聖駕也已經巡查完徐州,淮安兩地,此刻正在揚州巡查。


    此時離開汴州已有半月,揚州行宮,皇帝寢宮紀昀帶著一個行色匆匆之人,急急的進了殿內。


    “臣劉輝給陛下皇後娘娘請安,臣儀容不整,還請陛下娘娘恕罪。”


    魏永旭不在意的揮揮手,“無妨,平身賜座。”


    紀昀給她搬來一個墩子,又給他奉上一杯熱茶之後便退了出去。


    這劉輝正是聽到高句對晉王陰謀的暗衛,又被皇帝晉為校尉,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是他。


    劉輝一口氣將杯中茶一飲而盡,隨後便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這段時間三司所查出的吳王罪證,雙手呈上。


    又從身後的包袱裏麵取出一個盒子,裏麵裝著吳王與諸王往來的信件。


    魏永旭將冊子徐徐展開,同時劉輝沉聲道,“陛下,這上麵是三司官員在臣出發前所查到的所有關於吳王的罪證,大興土木建造別院,勾結刺史裴銘倒賣私鹽,強搶民女,另在汴州之中還查處別院三座,每一處都是雕梁畫棟,不知耗費銀錢幾何,而且這還隻是一部分,並且其中更是被安置了數十名被強求而來的民女。”


    魏永旭此時已是滿臉怒容,臉色鐵青,“好好,真是好的很啊,大興土木,倒賣私鹽,強搶民女,勾連官員,凡此種種已是駭人聽聞,竟然還有沒查出來的,他到底做了多少惡事怕是自己都數不清了。”


    葉昭寧本想勸他,但在聽見吳王種種所為之後,也隻是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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