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從殿內步出,隻見眾人都在,她從容地走到六人身邊,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諸位,請。”


    眾妃嬪見狀,也紛紛散去,淑妃的目光沉沉,直到幾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她才轉身離去,進了內殿。


    葉昭寧依舊坐在方才的位置上,優雅從容,蒲月退到了一邊,幾人各自站好,依著禮節行禮,“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葉昭寧微微抬手,淡聲道,“平身,賜座。”


    眾人依言坐下,葉昭寧緩緩開口道,“你們都是吾精挑細選出來的監令,身上更是擔著糾察宮闈的重任,這個職位是吾力排眾議設立的,希望你們莫要讓吾失望。”


    幾人齊齊行禮,“是,謹記皇後娘娘教誨。”


    葉昭寧滿意的點點頭,今日本也隻是說些場麵話,具體如何還要看日後她們究竟能不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接著揮了揮手,讓蒲月將信紙遞到了眾人的手中。


    葉昭寧淡聲道,“監令一職與妃嬪一樣,都是半年一輪換,這是今次你們各自需要負責的地方。”


    謝婉詞將手中的紙張展開,上麵寫了尚儀局,謝婉詞六個字。她隻迅速的掃了一眼,就規矩的折好,放入了袖中,麵色無絲毫的變化。


    李靜書的那張紙上則是寫著尚功局,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但也隻一瞬間,看起來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幾人分別去往何處,都是葉昭寧費心思慮過的,尚宮局雖是六局之首,負責宮中的日常事務。


    但尚儀局卻是負責宮中的禮儀規矩,恰恰需要一個鐵麵無私,不講情理,謹守規矩的人。


    所以謝婉詞被葉昭寧派去了尚儀局,至於李靜書,本來的打算是要讓她去尚宮局的。


    但她們兩個本就從宮外來,一下子就占了六局中最重要的兩個,就太過惹眼了。


    再者,李靜書若是想要更好的跟眾人融合,那麽對於她就不能太過偏重。


    若是在眾人眼裏,大約就會認為謝婉詞更得她的看重,而李靜書則是不怎麽受寵,否則也不會被派去尚功局這樣一個負責後宮女工之事的地方了,而是該去尚宮局,亦或者尚食局這樣的地方。


    謝婉詞和李靜書二人才女之名也不是浪得虛名的,當初之所以進宮也是因為,在宮外雖然有個才女的名聲,但因著孤身一人,卻遭受了不少的流言蜚語。


    兩人也是想著,與其如此不如進宮。


    二人也是聽說了,上一任宮女放歸,前任尚宮劉氏被封了五品的縣君,皇後還賜了老家的田地和宅子,榮耀臉麵都有了。


    但劉尚宮在宮裏也是苦熬了半輩子,才得了這樣的殊榮,但她們卻不同,進宮就是五品女官,若是運氣好。


    熬個十年八年,在碰上一次放歸,或者求得了恩典,想要出宮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兩人自從知道皇後在外尋找心儀人選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最後在重重甄選之下,得了皇後青睞。


    其餘幾人倒是沒什麽表情,葉昭寧略微掃了一眼也沒看出什麽來,便收迴了視線。


    隻是淡聲道,“明日起你們便正式進入各局,任監令一職,吾已令人將宮正司旁的清悟苑修整了出來,日後除了各局的特定之處,那裏便是你們日後理事的地方。”


    眾人口稱是,後葉昭寧又道,“你們身上所穿的官服,乃是吾親自擇定的,其上所繡的紋樣獬豸,為代表公正嚴明的神獸,雖不如六局女官的官服美觀,但也是為了讓你們時刻能夠謹記自己的職責,不當以個人喜好來判斷,萬事都要以宮規為依據,如此方才能得眾人信服。”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些新任監令的殷切期望,她希望他們能夠像獬豸一樣,公正無私,嚴明執法。


    她知道,宮中的規矩繁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不必要的紛爭,因此她特別強調了官服上的紋樣,希望他們能夠時刻提醒自己,以宮規為行事準則。


    眾人躬身道,“是,下官等謹記皇後娘娘教誨。”


    葉昭寧點了點頭,又交代了些別的事情,便讓眾人退下了。


    走後,蒲月輕聲道,“娘娘,郡君說已經將懿旨擬好了,您可要過目?”


    葉昭寧擺了擺手,“不必了,阿蘿辦事我是放心的,還有你跟阿蘿說一聲,明日旨意由她親自去宣。”


    蒲月微微頷首,輕聲應道,“是。”


    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道,“娘娘,這監令之職費了您許多的心力,您是否要親自過去,也算是以此警戒眾人。”


    葉昭寧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不必了,明日去了,後日去不去,大後日去不去,我可以去一次,卻不可能日日都去的,最後還是要靠她們自己,再者正如你所說這個職位本就是我設立的,去與不去她們都明白,我就是她們最大的靠山。”


    蒲月聽完恍然大悟,道,“娘娘心思細膩,是奴婢想的太過淺顯了。”


    葉昭寧抬手道,“哎,莫要妄自菲薄,你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這就是我為何讓阿蘿親自去宣旨的緣故。”


    蒲月總算是明白了,點頭道,“郡君得您看重,您派郡君去也算是撐腰。”


    葉昭寧微微頷首,“正是這個意思,好了你出去吧,我乏了。”


    蒲月聞言沒在說話,微微福身後退出了殿外。


    拾翠殿內,惠妃是跟淑妃一起迴來的,殿內的氣壓有些低,惠妃並未貿然出聲,隻是靜靜的坐著。


    許久後,淑妃才說道,“我原來一直沒有想通,皇後為何如此大方,將宮權分於我們。”


    說著,淑妃的神情裏滿是諷刺,“從這些日子的動作我方才發覺,哪裏是她大方,我們不過是她的一條狗而已,幫她做了事,但權力仍然握在她的手裏,她得了好名聲,我們累死累活的做了事,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盤啊。”


    惠妃沉默片刻,道,“娘娘是說監令嗎?”


    淑妃神色冰冷,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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