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聞言最後讓了一步,放緩了語氣道:“那若是讓你自己選一個呢?你可有中意的人選?”


    晉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誰都可以嗎?”


    太後微微一笑,但說出的話卻讓晉王眼中的光亮瞬間黯淡:“自然不是。家世、人品、相貌、才情,樣樣都不能差,你可以在這個範圍內,選一個你覺得合適的。”


    晉王知道母後的決定已成定局,自己無法改變。他隻能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兒臣明白了,但阿娘,兒臣還有一事相求。”


    太後早就看出晉王的心思,隻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那人的身份並不顯赫,她定然不會輕易答應,所以借著這個機會說了出來。


    但她並沒有立即拆穿晉王的小心思,而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晉王行了一禮,恭敬地道:“兒臣有一個心儀之人,兒臣想為她求一個側妃的位置。”


    太後並沒有立即迴答,而是問道,“你先說說是何人?我再做決定。”


    晉王此時臉上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太常寺主簿的女兒,名叫顧翎兒,是兒臣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認識的,她性情溫婉、才情出眾、心地善良……總之是個極好的女子。”


    太後聞言,心中暗自思量,她記得這太常寺是從七品的官員,家世實在太低。


    太後輕輕搖了搖頭,似乎對接下來的話題已經失去了興趣,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不成,哀家還奇怪你怎麽一直藏著不說呢,即便正妃不成,隻要家世不是太低,側妃哀家總不會拒絕,但你自己心裏也清楚,這女子的身份實在是太低了,所以才一直沒有向哀家提及,是嗎?”


    晉王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他低下了頭,沉默了片刻,隨後猛地跪下,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兒臣自小未曾向阿娘求過什麽,如今隻求阿娘能答應此事。”


    太後看著他,眼神中沒有絲毫動搖:“哀家已經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無需再多言,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太後在這種事情上向來是強勢的,當年純敏夫人和順靜夫人都是她指給魏永旭的。


    就連端懿皇後當年先帝也是跟太後商議好了以後,才下的旨意。


    如今到了晉王自然也不會例外,隻不過魏永旭自小便知道自己以後會成為帝王,所以對於太後的安排並不反感,再者太後的眼光也確實很好。


    但晉王是幼子,從小被父母,兄長寵愛著長大,從小都是順風順水的長大,如今雖說心智漸長,但還是有些少年心性,還是想要為自己的心愛之人爭取一下。


    此時,魏永旭將葉昭寧送迴去以後,心中仍有些不放心,便又匆匆折返了迴來。


    剛走到門口,他便聽到了裏麵的爭吵聲,心中一緊,連忙走了進去。


    他對著太後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兒子給阿娘請安。”


    太後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為何而來,便冷哼一聲,沒有理會他。


    晉王見狀,急忙拽著魏永旭的衣服,眼神中滿是懇求:“皇兄,你幫我求求母後吧。我不求正妃之位,隻求一個側妃的位置就好。”


    魏永旭看著自己的這個同胞弟弟,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此事對阿哲已經有所不公,又看到晉王如此懇求,他最終還是開了口:“母後,這次的事情本就是阿哲遭了算計,本就對他不公,不過一個側妃之位,您就答應了吧。”


    然而,太後依舊不為所動,她還是覺得顧翎兒的家世太低,配不上晉王,因此不願意點頭。


    魏永旭見狀,決定退一步海,他接著說道:“那不如這樣,給那顧氏一個孺人的位分如何?這樣既不會太過委屈她,也算是了了阿哲的心願。”


    太後聞言,終於轉過頭來,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個提議。


    魏永旭趁機踢了晉王一腳,示意他說話。


    晉王反應過來,想著日後等有了孩子在為她請封側妃也是一樣,便連忙說道:“是啊母後,孺人之位也可,兒臣也願意的。”


    半晌後,太後終於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提出了一個條件:“不過,你要再納一個側妃,哀家上次見的那個汴州別駕的女兒就不錯,將她賜給你做個側妃吧。”


    晉王聞言,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個汴州別駕就是博州的長史,後來迴京因功被封為汴州的別駕,如今已經是正五品了。


    他努力迴想了一下,似乎見過那個女子,經常幫著魏清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子。


    於是,他點了點頭:“好,兒臣願意。”


    太後見狀,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既然如此,那明日哀家給你將冊子送過來,你選一個看得上的,哀家還要趕著擬旨呢。”


    晉王連忙叩首道:“是,母後。”


    太後看著兩人,心裏還是有些氣,就把魏永旭跟晉王一起趕走了。


    臨走的時候又對晉王進行了一番叮嚀與囑托,晉王一一聽著,最後跟著魏永旭逃也似的走了。


    迴去的路上,晉王心中滿是感激之情,他轉向魏永旭,誠懇地說道:“皇兄,今日之事,多虧你為我向母後求情。”


    魏永旭聞言,輕輕一笑,隨即拍了拍晉王的肩膀,溫言道:“你我兄弟之間,何須言謝?此事本就是你受了委屈,母後也是出於對你的愛護之心,你切莫因此而生出怨懟之意。”


    晉王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自然明白母後的苦心,隻是未曾料到那東夷蠻子,竟然將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


    說著又輕歎一聲,道:“那些東夷蠻子,果然狡詐多端,他們這是想利用聯姻之機,將公主送入我朝,進而方便有人操控京城的暗探網絡,以圖謀取更多的情報。”


    魏永旭聞言,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他沉聲道:“高牟藍此人,確非池中之物,他見淑妃不可靠,便派了自己的女兒,轉而將目標定在了你身上,其心可誅!”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擔憂,青羽衛你需好好利用,務必確保萬無一失。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晉王聞言,連忙拱手行禮,鄭重其事地答道:“皇兄放心,臣弟定不負所望,不讓那東夷蠻子得逞!”


    言畢,兩人恰好行至分別之處,晉王便轉身離去,直奔府邸而去,並未前往紫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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