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的,祁果新又被皇帝轟了出去,髮飾散亂,渾身是水,模樣堪稱狼狽至極了。


    蘇德順對此已是見怪不怪了,「皇後主子,您……又把萬歲爺怎麽著了?」


    祁果新猶猶豫豫地答:「我……也不是很能肯定,萬歲爺讓我給他擦洗,興許是怨我手勁兒太大了。」


    蘇德順魂都嚇沒了一半,「砰」一聲跪下去,「您又損害龍體了?」


    說什麽又啊,多傷感情。


    沉下心來思忖片刻,祁果新說不成,不能把皇帝一個人扔那兒,她得迴去看看,皇帝要是有個什麽好歹,承順公府闔家腦袋當瓜削都不夠使的。


    她腳步匆匆地跑迴去,焦急萬分地扯著嗓子叫喚:「萬歲爺!」


    皇帝已經緩過勁兒來了,幸好她力氣不算大,就那麽一下重擊,江山社稷暫且還斷絕不了。


    但這不代表皇帝眼下願意看見她,皇帝聲音涼薄如刀劍,「朕準你迴來了?」


    瞧狗龍這欠抽打的模樣,看來是沒事兒了。祁果新重新拾起了今夜的重任,往下側身蹲了個安,「萬歲爺沒發話準奴才迴來,但奴才心繫萬歲爺的安危……」


    到底誰才是危害聖躬的那個!皇帝氣得胃裏翻江倒海,「你以為朕會信你的鬼話?」


    差點忘了,撒謊瞞不過皇帝的龍眼。祁果新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隻好道了實話:「奴才要侍寢。」


    皇後嫡出的皇子是關乎朝綱的大事,多少眼睛殷殷期盼著哪,對這一宗,帝後都背負著沉重的責任。


    避無可避,皇帝絕望地妥協了,手在空中隨意一揮,「你,閉嘴,脫衣服,躺下。」


    祁果新心知皇帝還在生氣,想開口說些什麽挽迴一下形象,嘴剛張開一絲縫隙,皇帝一跨步上前把兩片嘴唇給捏上了。


    「敢說一個字,朕就砍了你的腦袋。」


    祁果新不甘地「唔唔」了兩聲,終於屈服於皇帝的淫/威,開始動手寬衣解帶。


    燈全吹滅了,祁果新默不作聲地摸索上了榻。


    皇帝心有餘悸,手護著那個湊上來,在祁果新耳邊威脅道:「你敢動一下試試,朕治你全家的罪。」


    祁果新剛想說不敢不敢,想起皇帝連話也不讓她說,趕忙閉了口,鼻音「嗯嗯」兩聲示意知道了。


    皇帝總算滿意了,心思能轉移到巫山雲雨上來了。


    撲簇蔟的鼻息蕩漾著交匯在一處,皇帝把手慢慢覆上了一側山巒。


    第29章


    歡喜佛沒白看, 生鹿血沒白喝,拉著她的手覆上去,滾燙幾乎灼傷了她的手。


    四下一片黑黝黝的, 祁果新想說話的衝動無比強烈,「唔唔唔……」她熱切地望著皇帝,懇求之意如排山倒海。


    就讓她說吧,皇帝想,待會兒要是缺了屬於她的那份軟語嚶嚀, 這趟會少了很多興味。


    「朕準你開口。」皇帝寬宏大量地原諒了她方才的不恭。


    緊緊相貼的肉皮兒遞來燒炙般的溫度, 祁果新就像在一塊燒得通紅的鐵板上艱難喘息著,像灘塗上一條垂死掙紮的魚。她攏著手, 朝皇帝的耳邊喘粗氣。


    再是個傻姑娘, 到了這會子也該開竅了。皇帝握著綿軟的身子, 纖長的睫毛從他耳朵外廓掃過,皇帝生出了無盡的綺思,事到如今, 她想說些什麽呢?


    皇帝說:「你說, 朕聽著。」略顯欣喜和期待。


    祁果新探手抹了一把皇帝的背,濕淋淋的, 跟湖裏剛撈起來的似的。她說:「萬歲爺,您這汗也出得恁多了,您該不是火旺導致的腎陽虛罷?」話裏話外略帶嫌棄跟擔憂。


    皇帝手上一頓,石雕般一動不動。


    祁果新對火山熔岩語重心長地勸說道:「萬歲爺,氣有餘便是火,您得多進些敗火的食材。」


    榻上鋪了緞繡金龍的褥子,皇帝隨手撕了一道布條下來,「嘶啦——」揉吧揉吧成了團, 直接塞祁果新嘴裏了。


    夫妻倆都希望對方是啞巴,這不是冤家是什麽。


    祁果新不服氣,她「呸呸」兩聲,一把扯掉嘴裏的布條,還不住的高聲嚷嚷著:「您說話不算話!您說了讓奴才開口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皇帝權衡了一下,覺得聽不見嬌聲喘息也無所謂了。一反手把她調了個個兒,將她那顆惹人厭的腦袋反按進了褥子裏。


    天地間都清靜了。


    「唔唔唔——」祁果新不甘心,憑什麽剝奪她開口的權利,兩手兩腿劇烈掙紮著,踹得攢框砰砰作響。


    「再動,朕砍了你的腿!」皇帝怒了。


    祁果新憤憤然最後踹了兩下腿,終於安分了。


    到了這一步,皇帝不禁悲從中來,他娶過很多個小老婆,卻一迴挺槍做新郎都沒經歷過。原來不知道也就罷了,自從聽說皇後想做他的第一個女人,鬼迷了心竅似的,他便再也沒往別的女人身上動歪念,一門心思要和她共度這別致的一夜。


    盼星星盼月亮,這一夜終於來了。可她呢?都到這種節骨眼兒上了,照舊插科打諢,無惡不作。


    這人可真招人恨啊,皇帝對月惘然長嘆息。


    狗龍一下沒了動靜,祁果新狐疑地從榻上爬起來,一抬頭瞧見皇帝倚在落堂鑲板上的落寞背影,像一尊經歷了百年風霜的泥雕,外頭上的大漆早掉得七零八落的了,缺胳膊少腿兒的,磕磣得緊。


    看來腎陽虛確有其事了。聽說爺們兒在這事上極其介意,她小心翼翼的,盡可能的不觸碰皇帝的逆鱗,「萬歲爺,要不,奴才來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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