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裟羅露出迴憶的神色,點了點頭。


    “那日我在鳴神大社見到了那些罪證之後,氣急攻心,毫不猶豫地便去質問家主。”


    九條裟羅神色複雜地看了徐寧一眼,“其後果然不出你所料,九條家主在聽到我的質問之後,竟然絲毫不留情麵的對我下了格殺令……”


    “盡管天領奉行的武士對於我來說幾乎構不成威脅,但是出於家主的死令,每個人都是悍不畏死地向著我攻擊而來,我因為不願意這些親手培育的子弟兵士遭到我的殺戮,所以處處忍讓……”


    就算知道九條裟羅現在沒什麽事情,徐寧仍然忍不住一陣心驚。


    “你把自己當成不死之身了?你一個弓手跟一堆持刀的武士處處忍讓?雷法也沒舍得放吧?被人近了身你怎麽打?把弓當棍子用?”


    九條裟羅苦笑了一聲,“不然你以為我何至於被那個女士一招打倒,當時確實受傷有些多了……”


    “本來以為自己可能要死在天領奉行府了,誰料那時突然想起你說的《忍禍》一書,便對著九條家主喊出了這本書的名字……”


    九條裟羅一對金眸正視著徐寧的眼睛,莊重地問道:“那本書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家主把持天領奉行數十年,我從來沒在他的臉上見到過那種慌亂的神色,就是突然被人拿住了死穴一般……如果這秘密關係到我們稻妻的安危,我還是想請你將它交給我保管。”


    徐寧嗬嗬幹笑了一聲,“這……恐怕有點不合適吧,因為……那裏麵的秘密,怎麽說呢,隻關係了提瓦特一半人的福祉……”


    “一半提瓦特的人口嗎,那也不少了,難怪將軍大人也這麽感興趣?”九條裟羅自言自語道。


    這一句可震撼的徐寧不輕。


    “將……將軍大人怎麽會感興趣?”


    九條裟羅正色道:“自然是我傷愈後與將軍大人提起的,能讓家主如此珍視之物怎麽可以不稟報將軍大人,畢竟在出了禦影爐心的事故之後,我們尚且不知道愚人眾在稻妻還留下了什麽禍根!”


    “聽我的,不是禍根,這是人家九條老……頭子的東西,私有物懂嗎?你們不要都盯著人家的東西看,這很不禮貌!”


    徐寧苦勸了兩句,見九條裟羅絲毫不為所動,在內心歎息了一聲,老狗我隻能幫助你到這裏了。


    這個燙手的東西反正自己也翻熟了,還是快點還給老狗算了,至於他怎麽處置或者怎麽掩蓋就不關自己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徐寧又忍不住有點慶幸,還好自己先來到了天領奉行府見到了九條裟羅。


    要是先被雷電將軍召見,非逼著自己交出這個重要的秘寶,自己拿出那本書呈遞上去,猜猜將軍大人會連著給自己幾刀?


    “前麵這個小屋子,就是如今九條家主居住的地方,不得大赦,不許出屋一步。”


    九條裟羅指著後院角落一棵巨大櫻花樹下的小矮屋說道。


    徐寧看著那個幾乎踮踮腳就會碰到頭的小屋子,歎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話說他不能出來,別人還是能進去的吧?”


    九條裟羅不知道徐寧這麽問的用意,點點頭道:“那是自然。”


    徐寧心道那就好,這下那本書也有了用武之地,給老頭子好好挑個人兒,說不定你還能多幾個弟弟妹妹呢!


    “徐寧大人,你來了。”


    九條孝行蒼老的聲音,從小屋中傳了出來。


    “我暫時不能出去,還得委屈您進來相見了。”


    徐寧灑然一笑,“無妨。”


    正準備進入,徐寧突然發現九條裟羅也要跟進來。


    “九條大將,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九條裟羅此刻越發地覺得,徐寧取走的那本書裏必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畢竟從自己和徐寧談起這本書開始,他似乎就對其內容百般遮掩,甚至現在都想要讓自己離開了。


    根據自己的調查,即使是當日盜書的終末番忍者早柚,和列舉家主罪證的巫女稻城螢美,他們兩個對於徐寧取走的那本書裏寫的什麽,竟然也是毫不知情。


    旁敲側擊地問了現家主九條鐮治,他竟然也表示在父親的書房進出數十次,從未在任何地方見到過類似於忍者小說之類的書冊或劇本。


    至少九條裟羅現在可以肯定一件事。


    那就是:這本書很重要。無論是徐寧還是其他人得到了這本書,隻怕都會如九條家主一般,對誰都是守口如瓶,絕不肯透露半點消息的。


    “徐寧大人,九條家主未經大赦之前,如果要會見他國的使臣,按照稻妻的律法,是必須由高階的公務人員在場陪同的。”


    徐寧看著九條裟羅金色眼眸中那一絲即將見識到真相的好奇和興奮,對於她口中所謂的律法什麽的半點都不信。


    好吧,你自找的!


    九條孝行小屋內的陳設簡陋到了極致。


    對著正門也就放置了一個低矮的小幾和兩個蒲團。


    靠牆邊是一張榻榻米,一套整潔的被褥整齊地疊在上麵。


    好在小幾上那套茶具還是頗為精致,牆角處燃著的香爐也讓這小矮屋內聞不到什麽異味。


    徐寧將地上僅餘的那個蒲團推給了九條裟羅,也不管地麵是否幹淨,直接盤膝坐下。


    對麵正坐著的九條孝行看了一眼徐寧,微笑道:“老頭子戴罪之身,隻能以窄小之地待客,還請徐寧大人見諒了。”


    “如煙往事俱忘卻,心底無私天地寬。”


    徐寧吟誦了一句,笑道:“九條大人雖然走錯了一步棋,但是能把那些俗世重擔全數脫卸掉,於這幽靜之地修養心境,閑適恬淡,隻怕還超過了這世上大多數庸碌之人。”


    九條孝行低聲將徐寧念的詩句重複了兩遍,搖頭歎道:“徐寧大人當年在璃月以詩才絕世,我於稻妻早有耳聞,今日得見,才是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不過徐寧大人今日到此,應該不是隻為送我這兩句詩吧?”


    (你會念詩你了不起,可我就是不愛聽,廢話少說,東西帶了沒?)


    徐寧聽出了九條孝行的潛台詞,微微笑了笑從那套精致茶具中翻出一隻幹淨的茶盞,倒上了一碗“千鳥”遞給了九條裟羅。


    “這兩句詩隻是有感而發,大人聽聽就算。我今日前來,其實主要還是想要在九條大將的見證下,為前日裏擅自取了大人的愛物來道歉的?”


    (東西我自然帶了,當著裟羅的麵,你敢要麽?)


    九條孝行見徐寧給九條裟羅倒了一杯酒之後,竟然自顧自對著葫蘆喝了起來,知道這家夥不想給自己倒酒。


    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涼茶,喝了一口抿了抿嘴道:“什麽愛物,不過是一本奇誌雜談罷了,平日裏放在枕邊做消遣用。不過實在沒想到徐寧大人也是同好,否則若是這書是被其他人見了,隻怕是連翻上一翻都很難。”


    (我怎麽就不敢要了,就算是裟羅在這裏,難道她還敢翻開看不成?)


    嗬,老頭子你真是把九條裟羅拿捏慣了,半點都不帶怕的啊。


    徐寧心底冷笑,不過臉上還是微笑著道:“九條家主這句話卻是錯了。現今在稻妻,各類小說可是非常盛行,璃月的行商都會買上不少留著路途上解悶,據說就連咱們稻妻的將軍大人也十分喜歡,偶爾也會翻看翻看呢。”


    (你膽子大你了不起,現在就連將軍大人也想要看看,你怎麽說?)


    九條孝行仿佛被自己手中的涼茶給燙了嘴一樣,一個哆嗦差點把茶杯丟出去。


    這事兒竟然傳到將軍大人耳朵裏了?


    老家夥很快淡定下來,伸手捋了捋下頜的胡子,強自笑道:“那看來真是老頭子我孤陋寡聞了。人生最難得一知己,老頭子身無長物,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把那本書直接贈與您好了。”


    徐寧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體會到了九條孝行的意思,內心對於這個老家夥的決斷力還是比較佩服的。


    就像是在天領奉行突然下令讓眾人阻殺九條裟羅一樣,若不是自己教了九條裟羅那句話語,隻怕都被他給得手了。


    這個家夥現在發現自己懷裏的這本書成了燙手山芋,就立即毫不猶豫地要舍棄掉了。


    而且這老家夥看準了自己也不會為了敗壞他的名聲而搭上自己,所以一口一個“知己”,一句一個“同好”,就是為了讓自己拿著書還不敢亂說。


    徐寧怎麽肯讓這個家夥如願。


    再說了,自己若是拿著,萬一將軍要是哪天突然想看了自己怎麽辦?


    徐寧從自己懷裏摸出一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書本,啪地丟在了小幾至上。


    “那可怎麽使得。我們璃月有句老話,叫做君子不奪人所愛,我雖然不敢自稱君子,但也不是小人,還請九條大人妥善保管為上。”


    九條孝行對於徐寧丟在桌子上的書冊連看都沒看,隻是對著徐寧一個勁兒地推讓。


    兩人正推讓間,九條裟羅已經是喝完了自己手中那杯“千鳥”。


    將茶盞放下後,九條裟羅隨手就把桌上被捆紮嚴實的書冊拿了起來。


    “我看家主也是一片好意,徐寧大人也不要客氣了。另外我最近正在研究一些稻妻普通民眾的風俗喜好,正好想看看這類的小說,不知道能不能借來看上幾眼呢?”


    徐寧驚愕,你一介武夫什麽時候也會搞研究了?


    但這時那還顧得上辯駁,徐寧突地站起身說道:“書就先留在這裏,您想看就看吧,我想起還有一件緊急事務需要趕往鳴神大社,這就先告辭吧。”


    九條孝行反應也是不慢,“老頭子身處囚牢,無法送客,裟羅你就代我送送徐寧大人吧!”


    看著九條裟羅帶著書起身,徐寧隻想快點走到天守那邊的傳送錨點處,早早溜掉。


    可沒想到九條裟羅身高腿長,竟也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自己的身後。


    “原來忍禍隻是縮略的叫法嗎?忍旗的遊禍,這名字倒也特別……”


    身後驟然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響,徐寧大驚迴頭。


    隻見九條裟羅整個都呆住了,隻有風吹著手中的書頁,嘩啦啦地展示著提瓦特某些不為人訴的秘密。


    “這就是家主和你知曉的……秘密?在天領奉行我竟然是被……這個給救了?我竟然還向將軍大人著重說明了這本書可能的重要性?”


    九條裟羅整張臉漲的通紅,那一頁一頁被風吹動的紙張,仿佛一個個響亮的巴掌,她金色的眼眸上仿佛都泛出了紅光。


    徐寧暗叫不好,立即轉身向著不遠處的傳送錨點跑去。


    身後九條裟羅重重地把書摔在地上,隨手從腰間取出一柄黑色的羽扇。


    “雷霆!召來!”


    數道紫色的雷光劈在薄薄的書冊上。


    書冊燃火,然後揚灰,直到連灰燼都被打碎,九條裟羅才住了手。


    此刻徐寧早已跑了沒影兒。


    九條裟羅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有些抓狂地想道:“要是將軍大人垂詢,我該怎麽給她解釋這件荒唐地事情啊啊啊!”


    “啊哈哈哈哈!”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誇張地大笑。


    “九條天狗,你終於有膽量來天守閣前赴約了,啊哈哈哈,熱血的相撲來一決勝負吧,本大爺荒瀧相撲鬼王一鬥等待這一場戰鬥已經很久了,速度脫衣服應戰吧!”


    不該出現的某三個字猛然刺激了一下九條裟羅,剛才那些汙濁的圖像再次浮現。


    九條裟羅臉麵如覆寒霜,手中羽扇未收,轉頭對著那個笨蛋鬼族就是一道雷霆。


    “嗷嗷嗷,九條天狗你不要臉,竟然偷襲!”


    徐寧從鳴神大社的傳送點現身的時候,八重神子似乎正好在那裏等著。


    “哎呦,看你這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事情解決了?”


    徐寧苦笑,“你是哪裏看出我一臉如釋重負的?好了,不管怎麽說,事情總算是解決了。如果可以的話,您就可以把神櫻大祓的位置標注出來,我就要開始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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