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先去傳飯吧。」符若初眼睛也不眨就答應了。


    晚飯的時候,符若初端坐在主位,月香侍立在一旁添酒布菜。孟如川陪坐在下首,也是以侍從身份伺候主子吃飯為主。


    他們吃飯的功夫,下人們已經將屏風之後的臥床都收拾好了。


    北燕質子出行,就算一切從簡,一應常用的物件也都是自帶。尤其是床上鋪蓋之物。


    也還有一些小件擺設,比如床頭的小畫屏、梳妝的用物、琴桌、燭台俱都是自家帶來,不用這裏備的粗俗物品。除了月香以外,還有四個婢女四個小廝,都是訓練有素的細緻人。做事的時候輕手輕腳默不作聲,灑掃鋪設讓整個房間煥然一新,也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


    無論公子初在人前多低調,在人後起居出行這些講究,以及僕從的素質,都不是普通小門富戶人家能比,處處透著貴氣。


    酒足飯飽,碗筷撤下,僕從們也都退到了房間之外恭候,沒有主人傳喚是不會隨便進入房內。


    月香放下了床上的幔帳。


    這是質子府裏同一款幔帳,剛才僕人們剛換上的,熟悉的厚重與深沉之色。讓孟如川想到了昨晚雨夜之時,發生的種種,在傷痛之外肯定還有什麽,難以忘懷。


    符若初卻笑道:「來吧,脫了衣服,上榻。」


    孟如川雖然知道大概率是要為他療傷,可公子初說話的語氣看他的眼神為什麽藏著皎潔的笑意,那麽誘人?讓他的心癢癢又慌慌,一瞬間就有點失神,仿佛在期盼著什麽,不可說的東西。是那種,他的身份不配提的事。


    「好的。」孟如川迴答的心甘情願。


    脫了襪履和外衫,孟如川輕車熟路進了幔帳之內,趴好。


    幔帳之內已經放好了一個純銀的水盆,和一盒上等的藥膏。


    符若初看著孟如川脊背上已經被血水染紅的細布繃帶,吩咐了一句:「月香,再多備一桶熱水。」


    孟如川低聲道:「公子,不用那麽麻煩,昨晚才用了好藥。那些皮肉傷,不去管也會自己好的。」


    符若初看著他,沒有反駁他的話,卻以傳音入密問道:「你身上不止前幾日的刑傷,還有許多陳年舊傷,都沒有經過好好的治療休養,反覆撕裂,留下了這些猙獰的疤。昨晚我仔細看了,都不是普通的傷,多數是銳器所傷。別告訴我,這都是你在家裏被打的?這麽明顯的事,攝政王府裏沒人懷疑麽?」


    孟如川心內一震,麵上卻平靜的答道:「這就是為何家母一直不讓我出門。差不多五年前,我曾經偷偷溜出家門玩耍,遇到了一夥歹人。那些人可能是家母的仇人,也可能是孟家主母的手下。他們抓了我,逼迫家母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那一年,我被救迴家中後奄奄一息,昏迷了許久躺了好幾個月,才算活過來。攝政王府的人自然質疑過,也調查過。他們說,是孟家主母做的。」


    第18章 移不開眼


    孟如川這也不算說謊,當年他外出替母親刺探情報,受傷落單,不甚被一夥歹人盯上了。那些人的確是趁他傷重體力不支的時候擄走了他,以為能從他的母親那邊換點好處,還自作聰明跑去孟澄海的妻族那邊挑撥離間,妄圖兩頭吃好處。


    孟如川即使重傷之下,隻要稍微喘口氣也能將這夥歹人都殺了。他還讓母親的部眾假做歹人,收了孟澄海妻族那邊的好處,假裝是給了他這個外室子一點深刻的「教訓」。反正傷都受了,不撈點好處怎麽行?


    也是那一年,他才知道自己是孟澄海之子。


    而他的舊傷,更多的是與高手惡戰時留下的。母親說過拚死搏殺的時候,武功才能長進的更快。他專門挑那些有難度的任務,九死一生讓自己的實戰能力更強,他想要成為母親離不開的好用的刀。


    當然十幾歲的少年再怎麽練,功力也是有限,戰勝對手還需要靠算計、毅力和忍耐力,忍常人所不能忍,謀劃設局潛伏多日一擊得中。


    除了習武,他也愛看書。科舉那些典籍隨便翻翻一帶而過,其餘的史傳雜紀甚至話本故事,他都會看的很認真。書中所載,開闊眼界增長見識,也是一種休閑。


    十二歲之後,他除了出任務,就是在宅子裏養傷。為了不讓人發現他會武功的秘密,所有的傷基本都是他自己處理的,有的時候傷到自己實在難以處理的地方,就浮皮潦草的糊弄一下。自然留下醜陋的疤痕。


    養傷之時,對外就是養病。他臥床讀書,偶爾也會繪畫。寫實的工筆畫,有利於他查探描摹地形,記錄情報。這是母親讓他學的技藝,母親也為他請了不錯的弓馬師傅。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大多都學騎射,在旁人看來,他學了也沒什麽稀奇。


    而書法,他學的是仿冒他人筆跡的本事。他從來沒有自己的寫字風格,但是他會用母親、孟澄海,還有許多人的筆跡偽造書信,左右手能同時寫兩種不同的字體,以便加快抄寫的速度。


    唯琴、棋兩樣,他是真的隻知皮毛,沒空學也沒空練。


    所以他很羨慕公子初的琴藝,也想以後有機會,能聽聽公子初撫琴。他現在有點後悔,當時說出二皇子相關消息的時候,他要的條件隻是看看七星伴月青玉簪。如果還有下次機會,他不如提出聽琴,不曉得公子初會不會惱了呢?


    公子初的內力遊走在他的經脈,他全身舒爽不已,陳年的舊傷之中,屬內傷和毒發最是難熬。這兩樣能擺平,其他皮肉傷痛,他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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