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三,你向來聰明。」


    衍塘這才將視線落在了淩陝臉上,看著這個以前他最親近的人,眼中卻已經沒了孺慕之情。


    淩陝將手裏的粥舀了一勺,遞到了衍塘嘴邊,「你既然知道了,那也好。」


    衍塘沒有動。


    淩陝似乎也不失望,將勺子拿了迴來,將粥放到了一旁,目光含笑,「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我都知道,你一直很有趣,這一段時間,更是給我帶來了不少驚喜。」


    淩陝說著,從懷裏拿出了幾片細小的碎片,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你是從什麽地方拿到了這個東西,但這種小玩意兒,還是太稚嫩了。」


    看到淩陝手裏的東西,衍塘的神情才微微發生了變化。


    這是他為了監視淩陝,所以偷偷放在他身上的。


    果然——


    還是被發現了。


    修為的差距太大了。


    淩陝似乎是看出了衍塘心裏的想法,笑了起來,像是以前一樣,伸手摸了摸衍塘的頭髮,「不過你已經很厲害了。」


    衍塘閉了閉眼,「霽長意……你為什麽要殺他?」


    這一切的事情,發生的太過於巧合。


    讓他們去雲山的,是淩陝。


    妖獸得到的幫助,估計也是淩陝。


    蠱蟲,也是淩陝。


    霽長意的死,也是淩陝一手促成的。


    淩陝目光坦然,姿態輕鬆,就像是在說一件普通的瑣事一樣,「他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如今沒用了,自然就丟了。」


    衍塘閉了閉眼,「那我呢?一條有用的狗?」


    淩陝似乎被這個說法取樂,笑了起來,「當然不是,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人。」


    衍塘冷笑一聲,「你不過是為了飛升罷了。」


    「是啊。」淩陝點頭,「我的確是在利用你,但是那人讓我別動你,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衍塘一愣,還未問那人是誰,又聽見淩陝開口了。


    「若是我飛升了,一人站在高處,實在是太過於無聊,所以我決定要帶一個有趣的玩具同我一起永生永世的活下去。」


    淩陝眼中滿是笑意,又帶著偏執的光芒。


    「衍塘,同我結成道侶吧。」


    作者有話要說:  霽長意:??!!!我還沒死!!


    趁著霽長意去鬼界磨刀霍霍,淩陝趁虛而入。


    衍塘:……(世界觀崩塌中)


    第四十八章


    衍塘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淩陝,腹部一陣絞痛,濃重的反胃感湧了上來。


    好噁心。


    怎麽會這麽噁心。


    「滾。」


    衍塘盯著麵前的淩陝,此刻對於淩陝,他沒有了任何的留戀,隻覺得自己當初瞎了眼。


    怎麽會認為這個人好。


    淩陝並不在意衍塘的反應,臉上仍舊帶著笑容,「如果我們結成道侶,你的修為也會有提升,甚至超過霽長意,你不是很羨慕他嗎?我會告訴你飛升之法,然後找兩個靈骨幹淨的弟子,我們一同飛升,一同站在高位,不好嗎?」


    衍塘聽到這話,實在沒有忍住,神情猙獰了片刻,「滾!!」


    吼完,衍塘便沒有忍住,捂著唇,歪頭幹嘔出來。


    淩陝略微挑眉,反倒輕輕拍了拍衍塘的後背,看著對方蒼白的臉色,倒像是看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我不會接受拒絕。」


    淩陝說完,又看了看衍塘,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直到這讓衍塘噁心的氣息消失在了房間,衍塘才渾身一軟,癱倒在了床上。


    一聲不受控製的嗚咽從喉嚨伸出發出,衍塘捂住臉,一隻手將被子扯上來,將整個人蓋住,蜷縮在了角落裏。


    霽長意墮入鬼道,身隕之事很快就傳遍了修界,不少人為此唏噓不已。


    年紀輕輕能夠突破元嬰,如此風光霽月,白衣勝雪的天才,最終居然是這麽個下場。


    實在是讓人有些感慨。


    在感慨之餘,也不乏有一些輕蔑的聲音。


    如果不是霽長意自己道心不穩,又怎麽會墮入鬼道。


    所以這都是自作自受。


    這些事情,並未傳到莫長山上來。


    莫長山上還是和以往一樣平靜,並未將這些流言蜚語放在耳中。


    隻是——


    衍塘一直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一點聲響也沒有,若不是每日送進去的飯菜都動了一些,怕是會讓人以為他已經死了。


    小童看著緊閉的房門,嘆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掃帚。


    眼看著衍塘師兄和長意師兄的關係越來越好,如今遇到了這種事情,衍塘師兄心裏不知道有多難受。


    說到底,那兩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這幾日以來,除了淩陝尊上偶然過來看看,就沒有人再來了。


    不過就算是淩陝尊上來了,衍塘師兄也不會將房門打開,一概不見。


    而此刻,衍塘正站在鏡子前,衣衫半褪,露出了圓潤的肩頭和白皙的後背。


    長發披散下來,眼角的一抹紅,更襯得少年唇紅齒白,魅惑無比。


    衍塘看著自己肩胛骨上的黑色印記,目光沉沉。


    他關在房裏這幾天,他想了很多。


    迴想當天發生的所有事,迴想過去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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