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以為白念蘿與舒寧兩人都葬送天山了,可如今卻沒想到白念蘿拚了命護著的人卻是毀了臨江閣的人,不僅僅毀了臨江閣還毀了雲師。


    「如果早知道你會這樣,若早知道定不會讓白念蘿為你白送一條命,她才十七,十七啊!你對得起她嗎?」


    一句為你白送了一條命讓本就已經有些崩潰的舒寧承受不住的王後仰去,而他所有的思緒也在瞬間迴到了三年前的天山,迴到了白念蘿死的時候。


    那時白念蘿說:小師尊,你是臨江閣的人,跪天跪地不跪神州。


    自己都做了什麽,迴了臨江閣逼瘋了小徒兒更甚至殺光了臨江閣所有的人,可不就是印證了那句姑奶奶為自己白送了一條命嗎?


    「我······」


    想到白念蘿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真的不知道了。


    下一刻起了身跌跌撞撞的出了寢殿,最後逃離了臨江閣。


    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想白念蘿在九泉之下如何恨自己,不敢去想白念蘿會如何怨恨自己。


    顫顫巍巍的身子快速在鬼蜮之中行走,期間還有許多黑影經過行禮,可他都沒有理會而是不斷的往前走著。


    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白念蘿,那個用命換自己生的少女,最對不起的隻有她。


    可是自己卻做錯了事,更甚至害的白念蘿在入了黃泉後都會怨恨自己,隻因為自己那愚蠢的自以為是。


    他在鬼蜮中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停下了腳步,而他麵前的便是一座巍峨壯麗的宮殿,霓裳殿。


    看著隱沒在黑暗中的霓裳殿,舒寧並沒有多想而是緩步走了進去,路過許多花圃小道後直到殿後的一處花園之中才停下了腳步,花園中種滿了許多的奇珍異草,而最裏頭還有一座孤墳。


    無措的鳳眸中倒影著裏頭的孤墳片刻後才有些渾渾噩噩地走了進去,明明隻是短短幾步路可他卻好似走了數千年一樣,最後有些虛脫地坐在了孤墳前頭。


    墓碑上隻刻了三個字那就是白念蘿。


    舒寧伸手輕輕地觸碰著上頭的字,心中一陣酸澀最後快速落下淚來,好半天後才哭出了聲。


    「姑奶奶我是不是錯了,你是不是也在恨我,我毀了臨江閣也毀了小徒兒,你是不是在怨恨當初不該救我。」


    他的話音中帶著哽咽,雙手緊緊地捏著墓碑,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也在這時,天際落下了一道驚雷,漸漸的有細雨落了下來全數打在了舒寧的身上,將他的一身白衣都給染濕了。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哭聲伴隨著雨聲不斷的在花園中傳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靠在白念蘿的墓碑前,麵容上落下的水漬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了,就這麽有些崩潰的坐在地上。


    「我殺了丙三,姑奶奶我殺了丙三,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


    哭喊聲之後他想起了自己在毀了餘若雙腿後又將闖入鬼蜮的丙三一同殺了,更甚至將他的身軀丟去了亂葬崗。


    明明就知道白念蘿最喜歡的人是丙三,明明就知道,可那時候恨餘若恨的將所有的人都殺了,就連丙三都沒有留下。


    可如今卻告訴他錯了,全部都錯了,殺了自己的人不是餘若而是其他人,可自己卻早已經手染鮮血,染了臨江閣數百條性命。


    雙手緊緊地摟著白念蘿的墓碑,淚水全數落在了墓碑上。


    「小師尊,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動不動就哭,要哭你也應該在雲師的懷裏哭才對。」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道女聲,聽著那熟悉的聲音他快速迴過頭去,就看到身著粉衣的白念蘿站在身後,而她此時正染著笑看著自己。


    「姑奶奶你的蛇都咬到我了,你還不讓我哭嗎?」


    舒寧以為是白念蘿迴來了,可是下一刻卻又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他快速側眸看去才發現身側還坐著一人,而那個人就是自己,應該是曾經的自己。


    他突然憶起來自己第一迴 來霓裳殿玩的時候就是被白念蘿養著的一條小蛇給咬傷了,而眼前的一幕就是那時候的情景。


    看著這一幕,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開了,眼中的淚水不斷地落了下來,哭成了一個孩子。


    「不哭不哭,一會兒雲師瞧見了又要說我欺負你了。」


    聽著那幻影的話,舒寧捂著心口哭的越加厲害了。


    藥師說的沒有錯,姑奶奶為自己白送了一條命,原本她可以繼續與丙三鬧著,可是她卻為了自己死在了天山,而自己卻還毀了她最喜歡的臨江閣,毀了她最愛的人,毀了她最敬重的人。


    大雨之下,舒寧抱著那冰冷的墓碑絕望的哭著。


    作者有話要說:  小師尊:對不起姑奶奶,都是我的錯o(╥﹏╥)o


    姑奶奶:乖乖乖,小師尊真愛哭,摸摸頭(*^▽^*)


    第92章


    這一日的雨下得極大,舒寧在白念蘿的墓碑前坐了許久,直到心頭的那股傷痛漸漸消散了才起了身。


    他看著眼前冰冷的墓碑,好一會兒後才又低身輕撫著,然後出聲說道:


    「姑奶奶,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道清了他今世的痛苦,道清了他數年的掙紮。


    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他便快速離開了,濕透的衣裳貼在身上讓他有些不適,但是他並沒有理會而是飛身迴到了顏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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