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虹幣這種貨幣並不容易獲取,對於李琛這樣位於社會底層的小商人,他是根本沒法以官方的兌換價格兌換到白虹幣的。


    因為白虹幣這種貨幣在白虹市是與黃金與白銀等價的硬通貨幣,隻有有‘資格’的市民才可以在白虹市銀行兌換到這些貨幣,而且限額。


    “一千信用點一克黃金???”武雲其實是相信的,但他還是抓住李琛的衣領,又質問了一遍。


    “是的……武雲酋長……”李琛點點頭。


    “操!”


    將李琛丟到地上,武雲罵了句。隨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土星環的號碼,那是他在網上給土星環買的二手手機,五十塊錢,還辦了個電話卡衝了一百塊錢花費。


    “喂!土星環!給我把這個叫李琛的家夥的女兒給我丟到荒野上去!讓她去死!他媽的,區區一公斤不到……”


    “老爺!老爺!老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啊,不要!!!!!”


    聽到這話的李琛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想撲過來哀求武雲,但在還被碰到武雲身體的時候,就被武雲一腳給踩在了地上,連動都沒法動彈。


    他開始瘋狂地掙紮,但是卻沒有任何意義。那踩在他背後的腳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他連氣都喘不上來。


    不停掙紮著,一次又一次,但卻沒有絲毫改變。因為情緒的過度激動,李琛的眼角已留下了血淚。


    他恐懼,他憎恨,他憤怒。


    但是他無能為力。


    “嗯?什麽?她真付得起?錢都已經給了??那好吧,那行,行,行,那行吧,你好好給她治著吧,行。就這樣,掛了。”


    一通電話打完,武雲臉上的表情再度一變,變得和顏悅色。同時,他也鬆開了一直踩在對方背上的腳。


    “伱運氣不錯。”微微側身,閃過朝他撲來,目眥欲裂的李琛,在對方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打出一發大鎮定術後,武雲說道:“你女兒已經進治療艙了。”


    “你這畜生,我要殺了,我要殺了……啊?”


    剛剛提起怒氣,打算拚死也要從武雲身上咬下來一塊肉的李琛頓時愣住。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武雲。


    “啊……?”


    “我說你女兒已經進治療倉了。”武雲嫌棄地看著李琛,“你這該死的窮鬼,你他媽還不如你女兒自己有錢呢。”


    說著,武雲再次打開手機,調出土星環在聚信上給他發的視頻,點開來遞到李琛麵前:“看,這是不是你女兒?”


    “她已經進治療艙了,她還支付了給你治療基因病的費用,價格是三十公斤黃金。”


    說著,武雲收起手機,看向李琛的眼神中滿是鄙夷,“你這個廢物,在廢土上跑了這麽多年,結果還不如你女兒的一根毛。”


    “不過我得很抱歉地和你說一句,你的這一百七十萬信用點一樣得付。”說著,武雲拍了拍李琛的肩膀,“行了,現在去給我換錢吧,把你的財產換成黃金。雖然少是少了點,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呢。”


    “……好,好的……酋長……”


    最終,從穀底跌落到地獄,又從地獄一下子蹦到天堂去的李琛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帶著武雲走下了排汙管道,走向了下方的地麵。


    走向了兌換自己全部財產的路。


    *


    *


    *


    “哦,時間已過去了億萬年,人類已流下數不盡的淚水~~”


    “這淚水是為何而流,他已永遠都不知道~~因為屬於人類的紀元已經結束~~~”


    “但穿過永恆的黑夜,在那閃耀的星空,在那億萬光年之外,那些事情還隻是發生在昨天~~~”


    嘴裏哼唱來自家鄉的西洋小曲兒,與李琛一起走在白虹市地麵區這空無一人,隻剩無人機的大街上。


    在這個城市,這樣的景色顯然並不會經常出現。當路上已不再看到任何行人的時候,武雲也發現,其實這地方倒也沒那麽狹窄逼仄……


    額,好吧,還是挺狹窄的。


    漫步於狹窄髒亂的街道之中,頭頂是錯綜交纏的電線。腳下是因薄膜幹涉而泛著絢麗色彩的水窪。


    四麵八方是顏色同樣多彩的各色霓虹燈,但這些顏色此刻已都被那覆蓋於地表區所有區域,不斷明滅的紅色光芒蓋過。


    “往這邊走,然後呢。”


    兩人在這條街道的某條巷口停了下來,看著身邊的李琛,武雲問道:“接下來往哪兒走?”


    “從這裏進去就是了。”李琛道:“進去之後,你您會在左邊牆壁上的那個寫著‘辦證’的漢字廣告。”


    “沿著廣告下麵通訊號碼第一位數再往左直走一百零五點七米,然後左拐。那裏是另一條巷子,再看左邊的牆壁,上麵有一副右下落款為拉丁文deus的塗鴉,再順著……”


    “拉丁語是什麽?”武雲問。


    “黃金時代的一種語言,酋長。”李琛迴答道。


    “那我怎麽會認得嘛?”


    “額,是用英語字母寫的。”李琛繼續答道。


    “你媽了個巴子,你是不是覺得我知道英語是什麽啊?啊?”武雲怒了,“你他媽的直接帶路不就行了?”


    “額,我,我一直在帶路啊……酋長大人,這不是,這不是您問我……”


    “閉嘴!!!”


    “哦……”


    於是,在李琛的帶領之下,兩人在這狹窄的巷子裏彎彎繞繞,走了有大概快四十分鍾。


    就在武雲繞得已經開始不耐煩的時候,李琛終於終於帶著他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了,進去吧。”停下來的李琛指著地麵,說道。


    “額……你確定?”看著地上那黑洞洞的下水道口,和被丟在一旁的井蓋,武雲猶豫了。


    巷子裏的地上散落著幾塊人類的血肉殘肢,以及滿地的機械零件。機油與鮮血涇渭分明地擠在一起,誰也沒有融入誰。


    “確實是這裏了,武雲酋長老爺。”李琛誠懇地說道。


    武雲走到井蓋口,探出身子向下看去——那裏黑漆漆一片,但他能感知得出來,下麵這會兒是有人的。


    一共十二個。


    “下麵有不少人呢。”武雲收迴目光,朝著李琛道:“好像還是城防軍。”


    “啊???”


    這迴輪到李琛猶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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