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雀飛舞,行至萬墟各處,此時許多魔門皆得到這些火雀通知,再看當中所寫之事,卻俱都是微微一驚。


    “那赤磯老兒要出十枚玄炎丹抓捕一個魔修?”


    有人魔看了這火雀傳訊,那當中寫的清楚分明,而這宗派上下俱都大吃一驚。


    這老鬼曾吞了一塊紅石,得了當中真道,經過數百年苦修,堪堪破入人魔境界,也算功行有果,不是白費功夫,故此他自號赤磯。


    這老魔煉丹成瘋,而其所煉之丹多有奇效,故此萬墟州中許多魔門皆與他有三分情麵,此時見這老鬼傳訊,竟然是為了自己眷獸被殺之事而大動幹戈,不由得都是有些訝異。


    萬墟各處,諸多魔宗對此反應不一,但還要維持與這老兒關係,故此也必須做出表示,這般知曉了那火雀中所記魔修的法與道,這才發現赤磯老兒讓他們幫忙擒拿的是個瘋魔。


    “瘋魔啊,誰敢去抓!這種家夥最不好對付!”


    有宗門中人魔皺眉,而下屬也皆都煩躁,瘋魔不好對付,這種魔修最是可怕,為道癡狂,千百年來也極其少見,若說仙門這種人還稍多一些,但魔門當中有瘋魔,那真是極為少見。


    但隻要見了,那這尊瘋魔定然不好招惹。


    “罷了,出幾個玉液的魔頭,與那老兒搭把手吧,這日後還有仰仗他的地步,可不能在這時候翻了臉麵。”


    這魔宗的宗主下了決斷,此時且喚了兩聲,於是去了四個玉液的魔頭,領了這火雀,出宗而去尋找。


    同一時刻,那諸多魔門當中都俱有魔光翻湧,氣息有高有低,但都是為了擒殺這瘋魔而出。


    李辟塵倒是不知道,順手殺的一個異獸居然讓半個萬墟州都對他展開搜捕,此時他化出一身麻布黑袍,順著地氣指引一路行去,這般翻過一二土丘,三四長河,突到一處荒山之中,眼前猛地出現一座大穀,那當中煞氣衝霄,讓李辟塵停住步伐。


    這大穀幽暗且深邃,兩側山崖高聳入雲,外側被雲霧籠罩,似是幻法之流,故此之前沒有察覺,這般卻是直接闖了進來。


    那穀口有個披甲的將軍,此時坐在一塊巨石上,那麵部被鐵甲覆蓋,看不見容貌,那身上戰甲血跡斑斑,肩上斜靠著一杆青銅大槍。


    李辟塵走過去,那將軍動也不動,這讓李辟塵心中好奇,而由於在萬墟不得外露仙法,故此不顯陰陽瞳,隻是這般,李辟塵手掌碰上這尊將軍,卻閃電般的收迴。


    “原來是個空殼。”


    這鎧甲之中早就沒了肉身,甲已融為一體,不可分開,似經曆了無盡歲月,也不知是仙人還是魔人,亦或是神將凡聖,肉身不存,真靈魂魄自然也早就消去。


    李辟塵一掌打在這尊鎧甲的頭顱,用混元一氣造化一圈,這般才確認,此鎧甲之中確實沒有半點陰靈殘留,也沒有甚麽後手,此時李辟塵收迴手去,那目光向著穀中搖搖看望,其中似有一些廢棄樓閣,這般便恍然了:“原來是一處大宗廢墟。”


    萬墟萬墟,此地處處皆是仙魔廢墟,此時這大穀被幻境遮掩,也是當年的某個宗門露出山巒,這般開了個通道,這才讓後來人闖了進來。


    “當年也曾威震一方,如今卻隻留斷壁殘垣,讓後人憑吊。”


    李辟塵歎口氣,這般走了進去,那手中地氣仍在指引,此時在穀內行走,那四周靜悄悄,什麽也沒有,便是石頭也都凝聚,不落下半點沙塵,隻有幽蒙蒙的霧氣在彌漫,那天上也見不得大日月光,更不見星辰之說,灰暗.....晦暗。


    “壓抑的氣氛。”


    李辟塵走向其中,懷中墨麒麟探出個腦袋來,眨巴著大眼,左顧右盼,此時它倒是化身成了一個萌物,那叫聲也變得奶聲奶氣,全然沒有半點威風。


    “噓.....”


    李辟塵微微低頭,把手指豎在嘴前,而墨麒麟看見這個動作,也不交換了,緩緩把頭沉入李辟塵懷裏,隻露出半個腦袋來,把眼睛撂在外頭,左眨眨,右眨眨。


    這山穀裏靜謐的可怕。


    就算是荒山野嶺,亂葬孤墳,也好歹有一二蟲靈在爬,三四鳥雀在飛,然這裏卻是什麽也沒有的,那蟲鳥皆不見,屍骨也不存,是.....空空蕩蕩。


    那四周的宮闕樓閣依穀壁而建,雕梁畫棟,懸空而築,然現在俱都破敗,那些恢弘殿宇皆不存,當中處處無道影。


    從這些廢墟之上依稀可窺見曾經此地的繁華,然不論當初如何,今日已經作古,甚麽也沒有留下來了。


    順著深穀一路行去,此時前方出現兩條路,左側一副石門,高大巍峨,可那門也是敞開半數的,並沒有閉上。右側則是通向一處光芒之處,看上去當是出口。


    李辟塵稍稍思量,便去了左側的大門中,那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已經許久無人問津的道觀。


    瓦也破落,牆也坍塌,隻是觀中有著五個大殿,那當中一殿還是完好,李辟塵走進去,就看七八個蒲團隨意的擺放著,那上麵留著一本破爛經文。


    大殿之中沒有灰塵,幹淨的很,隻是這七八個蒲團,實在是有些惹眼睛,就像故意這麽放置的一樣。而看遍了四周,也隻有這一本經文而已。


    這經文破破爛爛,李辟塵抱著這可能是一本絕世孤本的念想翻開,卻發現,這不過是一本注釋解文而已。


    隻是對於前人某本經文所做的注解本罷了。


    這五殿之中沒甚麽寶貝,隻有這一本注釋解文留了下來,而這本裏寫的,是對於一些法術的運用心得。


    李辟塵翻看到後續,此時兩個字映入眼中,便讀了出來:“嫁夢?”


    這是一種入夢托言的神通,同樣也可去窺視別人內心,此時注釋解文上寫的很清楚,連這法術的修行之法也記的明明白白。


    李辟塵把這般諸文記下,再看後麵,卻見還有一頁,此時上麵寫下東西,那是:


    “嫁夢之法兇險異常,施此法時,本尊須得入夢而睡,此時身不設防,而真靈入他人之夢,若不修心法,則在托夢之時若不如被托者心神堅毅,則會被對方夢魘攝住,不得脫離,如此七日不歸,則身死道消。”


    “入夢之後,可改人靈識,影響他人念頭,乃至窺視當中諸法,過往經曆,隻是同樣有被夢魘攝住之危,且若是他人在外施同法,則入夢之人危矣。”


    “切記切記,心中清靜,方可駕馭此法!然嫁夢之法行馭,卻不料此實為太上之法!”


    “本宗修行多術,卻僅以此法為謹慎,然世上不聽言者甚多........時至最後,僅以貧道一人修成此法,至此便明悟一切,悔不當初。”


    “終本宗滅,實為嫁夢之法所致.....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此文,唯太上可見,非太上者,不見此文。”


    “貧道武炎青,此時正在夢中對身前太上言,請太上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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