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蘭頗逮著人便問。


    他此次隨嶽家人一道來越國公府赴宴,本來嶽家是不願意帶他來的,然而衛蘭頗一聽見今天嶽金鑾也從宮裏出來, 死活也跟去。


    不讓他去,他就要上吊。


    嶽昭和溫采采巴不得他上吊,但嶽金吾覺得他在家裏上吊未免太晦氣。


    衛蘭頗真想尋死的話,下次專門找個風水寶地給他吊,再找道士做法, 免得死了還要化作厲鬼攪弄的人間不寧。


    於是隻能先帶他來。


    宴會過半, 人家洞房裏紅燭都快燒完一半,衛蘭頗也沒見著嶽金鑾。


    如今嶽金鑾已經及笄,那般地位與容貌, 天下都尋不出第二個,衛蘭頗早已視她為囊中之物,生怕她被人搶走。


    嶽家有個極品侄兒的事大家都知道,被衛蘭頗撞上的人無不擺擺手,即便見過嶽金鑾,也隻說沒見過。


    誰也不想惹上這爛攤子。


    這兒男賓這麽多, 想到嶽金鑾的「放浪」性子,衛蘭頗火冒三丈。


    別又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了吧?


    不三不四的男人指的便是嶽金鑾身邊那幾個玩伴, 如今衛燕禮大婚,他的眼中釘少了一個,可還剩好幾個。


    葉枕戈從後院迴來,正同幾個世家子弟飲酒笑談, 剛好被衛蘭頗撞見。


    衛蘭頗鐵青著臉,上去便劈頭蓋臉責問道:「你又將我表妹帶去什麽地方了,她生性單純, 鐵定是你慫恿她,你對她心懷不軌,當我看不出來嗎!」


    葉枕戈對著朋友麵上帶笑,轉頭看著衛蘭頗沉下臉,濃雲蔽日般沉肅道:「我沒有見過她,你也不用找她。」


    「你怎麽可能沒見過她,你把她帶去後院了?打小你就纏著她,你如此輕浮放浪,還肖想吃天鵝肉,我既是她的表哥,斷不會坐視不理!」衛蘭頗舊疾未愈,方窄額間籠著濃濃黑青病氣,「我現在便去找她,等找到了她,我定要讓她離你遠遠的,免得叫你這等粗莽武夫玷汙了她的幹淨!」


    衛蘭頗輕蔑刻薄地掃過旁邊幾位無辜公子,尖酸道:「一群酒囊飯袋,不思進取之輩,把這兒的空氣都弄渾了,真是濁氣、濁氣!」


    葉枕戈:「你有病?」


    衛蘭頗:「嗬!」


    他拉滿仇恨,負手大搖大擺往後院而去。


    葉枕戈走到嶽金吾麵前,勾住他肩,「你真不打算管管你表哥?」


    「我有表哥?」嶽金吾想了半天才想起衛蘭頗,煩不勝煩地往嘴裏扔花生米,「他又怎麽了?」


    葉枕戈:「他要去找阿柿。」


    嶽金吾嚇得手一抖,花生米差點掉鼻孔裏,「快快快去攔住他!」


    衛蘭頗第一迴 進越國公府後院,本來是外賓止步,但家丁婢女都去前廳幫忙了,管事兒的也去喝酒為主家賀喜,後院沒怎麽留人。


    他一路暢通無阻進了後院,直奔花園而去。


    葉枕戈真傻,以為瞞著他,他就不知道嶽金鑾藏在何處?


    他親眼看著葉枕戈從花園的方向迴前廳的!


    他的親親表妹一定在花園裏,如此美妙的良夜,本該他與表妹共度才是。


    不願讓嶽金鑾久等,衛蘭頗加快步伐,期待一會嶽金鑾看見他時露出的欣喜甜美的笑容,陶醉地提起嘴角。


    表妹我來了!


    草叢裏突然跳出兩個大漢,嚇得衛蘭頗屁滾尿流,坐在地上尖叫,「你、你們是誰!你們要幹嘛!」


    嶽金吾殺氣騰騰,「殺你!」


    衛蘭頗聽出嶽金吾的聲音,大驚失色,「嶽金吾,你居然要謀害表兄!」


    「行。」嶽金吾朝另一個黑影道:「葉枕戈,我來放血,你來殺,我倆今天就把他辦了,讓他以後再也沒法騷擾我妹妹!」


    葉枕戈:「來了。」


    衛蘭頗涕淚橫樑,在地上爬,「救命、救命殺人了!」


    嶽金吾捂住他嘴巴,和葉枕戈一頭一尾將衛蘭頗拖進了草叢,不一會,草叢裏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


    嶽金鑾親著親著聽見了那詭異的叫聲,抬頭四處看。


    「誰在鬼叫,怪難聽的。」


    「有嗎?」秦恕氣定神閑地把她的小腦袋壓下來,「可能有人喝醉了,不妨事。」


    嶽金鑾低頭想繼續親親他,嘴巴還沒碰到,遠處又是一聲鬼叫,「可是真的很難聽。」


    秦恕:……


    他閉眼等了半天,等了個寂寞。


    忍著被破壞良辰美景的怒意,秦恕把嶽金鑾塞進披風裏,紮好帶子,抱在懷裏往外走,「那我們迴宮親。」


    嶽金鑾在披風裏拱來拱去,「也行。」


    外麵都是人,若是一道結伴,嶽金鑾被親的紅通通的嘴巴肯定會被人看出端倪,倒不如這樣藏嬌。


    嶽金吾和葉枕戈打了衛蘭頗一頓,才從草叢裏走出來。


    撞上從後花園而來的秦恕——和他懷裏一小團披風遮住的東西。


    秦恕步伐一滯,抱著嶽金鑾的手收緊,從容頷首,「表兄、葉公子。」


    嶽金鑾瞪大眼睛,「是哥哥哎……」


    葉枕戈看向他懷中的披風。


    秦恕將手搭在披風上,隔絕葉枕戈的目光。


    嶽金吾茫然踩著草叢裏的衛蘭頗,「三皇子,你什麽時候迴來的,你不是在南邊治洪?」


    「剛迴來的。」秦恕淡淡答:「聽聞國公府喜宴,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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