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意間瞥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又想到南霜的話。突然靈光一閃,緊接著笑了:「換身衣裳咱們就走吧。」


    「是。」


    含青轉身打開裝衣服的匣子,尋找合適出門的衣裳。


    *


    蘇錦玉坐在馬車上,時不時掀開簾子觀望,沒看到人便重重地放下,忍不住抱怨起來:「架子也忒大了,居然讓咱們等這麽久。」


    蕭迦柔瞥了她一眼,涼涼道:「我同你說的你都忘了?」


    「女兒沒忘……」蘇錦玉一時語塞,終究是不服氣:「可咱們用得著這般麽?」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如今居然成了她們拉攏蘇玥兒了。


    「糊塗!」蕭迦柔搖搖頭,有些鐵不成鋼:「你難道沒看到你爹的態度?他如今對蘇玥兒可是寄予厚望,所以母親少不得要給那賤蹄子三分薄麵。」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蕭迦柔心裏明白,蘇嵇已經對自己很不滿了,他近來大多歇在書房裏。


    「可若是她真的進了宮該怎麽辦?」


    蕭迦柔微微一頓,隨即冷笑出聲:「母親不會讓她進宮的!」


    「母親難道以為一切還在您的掌控之中麽?」蘇錦玉臉色陰沉,像是在抱怨什麽:「如果您真的能掌控,咱們就不會有今日,還需要去拉攏一個賤人生的女兒!」


    「錦玉!」蕭迦柔怒斥:「你這是跟母親說話的態度麽?」


    蘇錦玉抬起頭,隔著麵紗也能看出她麵色陰沉:「她娘死了,倒也死的平平靜靜。」


    聽出她話裏的意思,蕭迦柔一愣,隨即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


    「母親,咱們吃的虧夠多了。那蘇玥兒就像是被什麽附身了一般,未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這話一落地,蕭迦柔瞬間就變了臉色,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長公主,蘇姑娘出來了。」馬車外的南霜突然出聲提醒。


    「嗯。」


    蘇玥兒走到馬車前,對著二人道:「小女見過長公主、縣主。」


    蕭迦柔掀開簾子看著她,目光幽深無比。再這樣下去,將來是誰給誰行禮都說不定呢!


    她想起了江氏,那般高傲又討人厭的性子,終究也折在自己手裏。難道風水輪流轉,將來自己要對她的女兒俯首?


    許久後,她緩緩道:「起來吧!」


    蘇玥兒起身,一臉笑意:「聽說這長安城有一位手工極好的繡娘,繡出來的東西巧奪天工,所以小女想去看看。」


    「那待會兒你便自己去一趟吧。」


    「多謝長公主。」


    蘇玥兒上了後麵一輛馬車,夏日裏難免有些燥熱,她閉上眼小憩了一會兒。


    含青見她額頭上生了細汗,便用團扇輕輕扇著風。蘇玥兒猛的睜開眼,笑著道:「不必了,你自個兒也熱的慌。」


    「奴婢不熱。」


    見她堅持,蘇玥兒隻好挪了挪,讓兩人坐在一側,含青也能帶著給自己扇一扇。


    一路走走停停,不一會兒便到了長安最繁華的街市。


    「請蘇姑娘下馬車。」


    含青先下去,隨後伸手去扶蘇玥兒。她的衣衫略長一些,若踩著裙擺就不好了。


    蘇玥兒下了馬車,見蕭迦柔母女往一間很大的成衣鋪走去,隻好抬步跟上。


    掌櫃的眼尖,一看她們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來了大主顧,當即笑著迎上來:「夫人小姐,我這鋪子裏是全長安最時興的衣裳,希望能入貴人們的眼。」


    蘇錦玉隨意瞟了一眼,沒見著什麽新奇的,有些興致缺缺。


    「這兒可是全長安最好的成衣鋪,出了這家,可不會再有你滿意的了。」蕭迦柔瞪了蘇錦玉一眼,眼裏卻是含著笑的,顯然不是真的生氣。


    「好吧。」


    她迴過頭一看,見蘇玥兒拿著一身襦裙細看,臉上卻露出不甚滿意的神色。


    「難道蘇姑娘覺得這兒的衣裳配不上你?」蘇錦玉忍不住出聲諷刺。


    蘇玥兒抬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笑著解釋:「這兒的衣裳甚好,隻不過這刺繡都是幾年前的樣式了,沒什麽新意。」


    掌櫃的聞言臉都綠了,卻忍住了沒說話。誰都知道頂好的繡娘都在宮裏呢,民間的到底是差了幾分意思。


    他早知這幾位身份不一般,見識也廣,否則定是要出聲反駁的。


    「但願你不是不懂裝懂才好!」


    蘇錦玉走過去看了看,她並不擅長女工,也看不出什麽名堂。但聽她這麽一說,也覺得這刺繡同平日裏見的沒什麽不同。


    「聽你這意思,是見過非同一般的了?」


    蘇玥兒剛要說話,卻像是想起了什麽,趕緊轉了個彎兒:「不過那處實在簡陋,縣主還是不要去了。」那一臉的悔意,仿佛是因為藏著私心,怪自己心直口快讓蘇錦玉知道了。


    蘇錦玉一聽這話就心動了,見她遮掩的神色便覺得一定要去。平常的衣裳她都看厭煩了,此次出來就是為了採買秋圍穿的衣裳。


    她本就毀了容,到時定然是不能露臉的,如此就必須在別的方麵下功夫。她可是聽說了,李驍也在呢!


    蕭迦柔皺著眉,一口拒絕了:「那樣的地方怎配你踏足,不行!」


    小作坊的東西蕭迦柔不僅看不上,反而覺得有辱她們的身份。


    「母親,您就依了女兒這一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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