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雞肉咖喱,不放辣。」


    「不放辣都沒有精髓!!!」太宰治義正嚴辭的為織田作之助的口味辯護,然後下一句話就變了個臉,笑道,「不過我也不能吃辣,和北乃小姐在口味上還是很搭的。」


    北乃涼不再開口。她問的什麽她相信太宰治肯定知道,但既然太宰治轉移了話題,那她也就不需要再去問一遍。


    而太宰治轉移話題沒什麽別的意思,隻是他真的沒什麽可問的。


    他很久以前就猜測北乃涼是有異能的,他也知道北乃涼有自己離開他的方法,現在她活過來了,織田作也活過來了,他們都到了東京異能特務科,而北乃涼又對東京總部很熟悉,電子屏幕上顯示的還是「非常規異能者」,這一切都再簡單明了不過了,北乃涼的異能是復活,她復活了自己和織田作。


    「好啦,其實不問是因為沒有問的必要。」太宰治再次朝北乃涼開口道,「不管為什麽迴來,怎麽迴來,對我來說,你們隻要迴來了就足夠了。」


    北乃涼看向太宰治。他這句話的語氣很溫柔,甚至帶著些劫後餘生的慶幸。這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人會說出的話,但又的確像是太宰治會說出來的話。


    他就是這樣,他的成熟、悲傷與溫柔都會讓你忽略他的年紀,仿佛年紀隻是上天為掩蓋他才智與心性的殼子。


    「知道了。」北乃涼點點頭,又補充道,「我們迴來了。」


    說著手也握緊了些。


    -


    午飯後織田作之助帶著五個孩子迴到了東京異能特務科分配的新公寓,地址就在太宰治隔壁。未來洗身份的一段日子裏織田作之助就開始為東京異能特務科工作了,工資不高,比在港黑的時候還差點,但勝在福利好,免費送五個孩子去上學,這點讓織田作之助格外愉快。


    北乃涼的公寓也在太宰治的隔壁,但她沒什麽行李,也不打算立刻迴去。安室透原本是下午開車和她一起迴孤兒院的,但既然他現在有任務,那她就坐電車就好。


    而太宰治——


    「織田作拜拜~~」太宰治朝拎著他行李箱的織田作之助揮了揮手,然後很有活力的朝北乃涼道,「走吧,安室先生不能陪你去孤兒院,沒關係,我陪你去。」


    北乃涼:「……」


    總感覺太宰先生對透哥的態度很微妙來著。


    不過去就去吧。北乃涼心裏沒什麽所謂,她既然認定了要和太宰治產生羈絆,那麽就讓院長先生看看也好——雖然之前他們就已經見過麵了。


    北乃涼看著在旁邊搜著要買票還自言自語著要不要買些水果啊什麽的太宰治,那種奇異但熟悉的感覺重新迴來,好像他們的確迴到了之前一起住的時候。


    「晚飯吃什麽?」北乃涼忽然開口道。


    太宰治把視線從手機轉向北乃涼,然後露了個相當漂亮的微笑。


    「迴來之後去買蟹肉和水果吧!」


    「太宰先生看樣子永遠吃不膩蟹肉。」


    「對於真心喜歡的東西是永遠都不會膩的~」


    ……


    去往孤兒院的路依舊很熟悉,太宰治甚至還像上次一樣在牆邊順了一朵喇叭花。不同的是,北乃涼這次手裏帶了一份茶泡飯。


    「敦君會哭吧?」太宰治想到了上次那個在雨裏抱著北乃涼的墓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上次是抱墓碑哭,這次肯定是抱真人了,想想還真是羨慕啊。」


    北乃涼才不會理會太宰治這些沒法令她迴應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北乃涼拎著茶泡飯走進了孤兒院的大門,彼時林路一郎正好在院子門口貼公告欄,當林路一郎看到北乃涼的那一刻,公告嘩啦啦的撒了一地,順著初秋的風颳著地麵。


    然後就是能夠想像到的,驚詫、靠近、擁抱、眼淚、開心。


    林路一郎上一次見到北乃涼還是她自殺前的那個周末,北乃涼照舊帶著茶泡飯迴來探望他和院裏的孩子,她表現的那麽平靜而普通,和往日每一周周末的探望並無差別。當北乃涼離開的時候,林路一郎還和她說下個周院裏有生日會,她可以來參加。


    但一別後,就是冰涼一具。


    北乃涼的自殺沒有任何徵兆,讓林路一郎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而北乃涼的迴來依舊突如其來,而且……而且還帶了個男人。


    「太宰先生。」林路一郎連忙和太宰治握手,「你和小涼……」


    「啊,我是陪北乃小姐一起來的。」太宰治禮貌的迴握了一下,樣子比麵對織田作之助的時候正經的多,「她很想您,剛辦完手續就馬不停蹄的來了。」


    太宰治的話說的很有技巧,又沒說和北乃涼什麽關係,但是又隱約表達了親密。林路一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倒是北乃涼看著院長直接開口道,「是很重要的人。」


    林路一郎愣了一下,看著太宰治的神色詫異兩分,然後慢慢變成了和藹與感激。太宰治也沒解釋什麽,隻是禮貌的笑了笑。


    對於北乃涼的迴來,林路一郎對院裏的孩子進行了隱瞞——這是沒辦法的事,北乃涼的異能需要保密,沒辦法直接告訴孩子們,而孩子們心直口快,如果將北乃涼重新活過來的事情說出去,難免也可能為北乃涼帶來危險。


    但中島敦是個特例,北乃涼說,「我相信敦,他是絕對不會將秘密說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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