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感覺好一點?還疼嗎?」耳邊傳來溫柔的嗓音。


    顧遲溪迴過神,轉頭笑了笑,握住溫檸另一隻手,「不疼。」


    「嗯,再敷會兒。」溫檸親了下她的額頭。


    旁若無人。


    顧堇嫻注視著她們,彼此疼惜、互相依偎的樣子,忽然間,心有感慨,有那麽一瞬間竟產生了羨慕之情。


    她眼裏含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左手摟著女兒,右手攬住兒子,親情是有了,終究覺得還缺點什麽。


    地上沾了點血漬,她讓傭人收拾幹淨,吩咐廚房把晚餐先溫著,等到坐下來,才發現溫檸正看著她。


    「檸檸?」顧堇嫻按她說的名字喊。


    溫檸扯了扯嘴角,「我想知道剛才那個瘋子是誰,她管你叫姐。」


    空氣突然凝固。


    冥冥之中似乎藏著什麽秘密。


    不待大姐說話,顧遲溪按住了溫檸的手,「檸檸……」她壓低聲音,「迴去我們再說。」


    溫檸抿住唇。


    冰敷了大約二十分鍾,拿掉冰袋,顧遲溪的臉仍有點腫,她原想直接迴家,但不好拂了大姐的麵子,便繼續留下來吃飯。


    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這頓跨年飯吃得有些尷尬,飯後顧堇嫻也不好意思留人坐。


    miko有點害怕溫檸了。


    等到兩人離開,顧堇嫻把孩子們交給保姆,上了三樓,走進妹妹的房間,見人捂著冰毛巾躺在床上敷臉,鼻血已經止住,她一時心疼又無奈。


    「好些嗎?」她坐到床邊,伸手欲拿過冰毛巾。


    顧堇嬈冷哼一聲,背過去,後腦勺對著她。


    「不是說去日本度假麽?怎麽突然來我這裏了?」


    「嗬,我要是不來,你就打算在家給那個賤.貨開party了是吧?上次喝茶,這次帶迴家,下次是不是要把家裏所有財產拱手送她啊?」顧堇嬈氣急敗壞道。


    「你覺得可能嗎?」


    「我看快了,以你這個腦抽的程度,再這麽下去……」


    「阿嬈。」


    顧堇嫻輕聲打斷,拍了拍她肩膀,「我們沒必要再像以前一樣鬧得那麽難看。」


    「為什麽不能?本來就撕破臉了!」


    「因為我們都不是小孩子。」


    「姐——」顧堇嬈氣得坐了起來,拿掉冰毛巾,「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她是你親妹還我是你親妹?你忘了她那個婊子媽當初有多囂張?這種仇是要記一輩子的!」


    她兩邊臉腫成了饅頭。


    說話的時候嘴唇張張合合像頭小呆驢。


    顧堇嫻從她手裏拿走冰毛巾,按在她臉上,「沒忘,永遠記得。」


    「那你還……」


    「我的意思是說,她是無辜的。」


    「無辜?她一刀差點捅死我,這叫無辜?最過分的就是她!」


    「難道你沒有對她做過分的事?」


    顧堇嬈噎了一下,露出心虛的表情,顯然清楚大姐所指的是哪些事情,她冷笑一聲,不屑道:「那是她活該!要怪就怪她有個婊子媽,我反正不是什麽聖母,凡是我討厭的人,就得往死裏整!」


    「為什麽不去整楊儀?」


    「……」


    姐妹倆都沉默了。


    那會兒她們年紀小,再討厭楊儀也拿她沒辦法,隻能把氣撒在顧遲溪身上,楊儀之所以那麽囂張,很大部分原因是有父親撐腰——她們不敢。


    「阿嬈……」


    顧堇嫻將冰毛巾翻了個麵,貼住她的臉,「最該死的人,一個已經死了,我們拿到了他的大部分財產,圓滿。但另一個……」


    她抬眸望著妹妹,唇角勾起詭異的笑。


    「我知道,楊儀,她當縮頭烏龜躲起來了。」顧堇嬈撇撇嘴。


    「別急。」


    「怎麽?」


    顧堇嫻隻是笑,不說話。


    .


    夜漸深,厚沉沉的陰雲遮住了月光,天下起了雨。


    二樓亮著燈,溫馨的奶橘色柔光盈滿了整個臥室,兩道人影依.偎在床上,穿著一模一樣的卡通小檸檬睡衣,長發纏繞。


    「疼嗎?」


    「不痛了。」


    「還有點腫,再敷一會兒。」


    「好。」


    顧遲溪靠在溫檸懷裏,臉上貼著裹了冰袋的軟毛巾,手指勾起一縷溫檸的頭髮,纏繞把玩,湊到鼻尖嗅它上麵的香味。


    她閉起眼,皮膚細滑如雕琢的白玉,秀濃的睫毛輕顫。


    溫檸低頭吻她的眼皮。


    「檸檸……」


    「唔?」


    顧遲溪輕聲說:「有些事,我想和你說。」


    細密的吻停下來,溫檸緩緩離開了她的眼皮,似乎早有預料,「是家裏的事嗎?」


    「嗯。」


    這迴,溫檸沒有阻止。


    堂姐?姐姐?小三?今晚她猶如走進一個巨大的棋盤,麵前錯綜複雜,謎題難繞,她隱約明白些什麽,卻像水中窺月。


    她實在太好奇了。


    「好。」


    溫檸親了親她的頭髮,「我在聽。」


    「其實……」顧遲溪深吸一口氣,嘴唇蠕動,「miko的媽媽不是我堂姐。」


    從大姐開始說。


    從她出生,到現在,每吐出一個字都像在挖骨抽髓,但同時也帶走了腐爛生瘡的東西,她掉進時間的縫隙裏,往迴走,忽然發現,麵對自己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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