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尋感到自己的意識昏沉,似乎與身體失去了聯係,對外界隻有極為模糊的感應。


    “我死了嗎?”夜天尋的意識一直處在一片混沌之中,以至於他自己不確定到底是生是死。隨著時間推移,夜天尋逐漸感到意識正在一步步掌控身體,不過身體各部卻是不斷傳來痛楚之感。


    雖然痛楚不斷加深,但已經確定自己還沒有死,他內心倒也平靜。夜天尋對自己的恢複能力還是極為自信的,在他看來,無論多重的傷,睡上幾覺就能好的差不多。


    現實也正如夜天尋認為那般進展,在他昏迷的過程中,空氣中不斷有夢幻的七彩光芒融入他的身體裏,他身體恢複的速度堪稱恐怖。


    夜天尋想趁著昏迷的時間裏進入夢境空間中,卻是發現始終無法進入。進不去夢境,夜天尋的意識隻好維持這種昏沉狀態。


    時不時會有一些液體順著夜天尋的口部進入腹腔,使他的身體不斷被滋潤著。夜天尋猜測到,這應該是有人在照顧他。


    終於,經過幾番掙紮,夜天尋的眼皮緩緩睜開,一絲光亮映在他的瞳孔中,出現在夜天尋視野中◎,的是一個製作極為精致的帳篷頂。在這一瞬間,痛苦的迴憶也是如潮水般湧來。


    宗族大難、祺兒之死……夜天尋悲怒地臉部抽搐,想握手成拳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


    這時,夜天尋察覺到正有人的氣息靠近這裏。


    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一個白色身影走了進來。夜天尋定睛一看


    白衣老者看到夜天尋睜著眼,不由道:“你竟然醒了。”語氣中帶著驚訝與舒緩。


    夜天尋想說話,卻感到喉嚨一陣發疼,隻好轉了轉眼珠。


    白衣老者微微一笑,走到夜天尋跟前,“看到你一個人昏迷在山頭上,便把你救了迴來。”老者邊說邊將葫蘆的塞子打開,一股清香頓時彌散開來,接著老者做出傾倒的動作,“張嘴。”


    夜天尋艱難的將嘴巴張開,一股清涼的液體便是倒入他的口中。喝下去的感覺極為熟悉,他估計這兩天一直是這個老者在照顧自己。


    “小夥子你好生躺著,老夫先出去了。”白衣老者轉身離去,但並沒有將帳篷的簾子放下,似乎想讓夜天尋曬曬太陽。


    待老者離去,一絲困惑籠上夜天尋的心頭。“他是誰?應該不是我宗族之人。剛才那位老前輩說他在山頭上發現的我,我不是應該在竹林中嗎?”


    夜天尋努力迴憶著他昏迷前的記憶,希望能找出什麽線索,可是觸碰的就隻有來自靈魂般的傷痛。他索性放棄思考,如今狀況,恢複身體才應該是首要考慮的問題。


    一個時辰後,夜天尋感到已經有了行動的能力,當即慢慢下床,走出帳篷。


    映入夜天尋眼簾的是一處平地,平地上麵是幾座製作極為精致的帳篷,幾個旗幟屹立四周,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沐”字。帳篷外站立著十數位氣息不凡的人,他們裝束相似,很容易看出是某個宗派的統一製度。


    看到夜天尋從帳篷中走出,他們目光中閃過一絲驚異與複雜,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


    這時,之前的那位白衣老者突然出現在夜天尋的身邊,驚道:“你這麽快就能活動了?”


    夜天尋心中突然一驚,因為他猛然注意到眼前老者的氣息極其非凡,比他的導師顧華豪還要強盛許多,很有可能是九級修者。而且更讓他驚奇的是,此人似乎還不是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體內隱隱約約有更為強大的能量。


    白衣老者略微歎息道:“你的傷勢太重,能活下來都是個奇跡,沒想到居然可以活動。不過,即便痊愈,怕也終身不能修煉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夜天尋察看自己的身體狀態,確實是一團糟,經脈盡碎、五髒六腑破裂無數,但他並不覺得很糟糕,憑借肉身恢複力,估摸著一天後就能重新修煉。


    夜天尋艱難抬起手臂,拱手道:“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請問前輩,這裏是什麽地方?”


    白衣老者道:“這裏是木環山的山腰處,老夫是在木環山的山頭上發現的你。雖然你修為盡廢,但能看出往日修為應該頗為不錯,應該是某個宗族的傑出弟子吧,要是被路過的兇獸吃了,實在太可惜了。”


    “木環山?”夜天尋對這個名詞沒有半分印象,至少他宗族裏麵就沒有哪座山峰叫做木環山。


    夜天尋頓了頓,然後繼續問道:“前輩,請問這裏是屬於神英界哪座分城的地界?”


    “神英界?”白衣老者思索一會兒,旋即搖了搖頭,“恕老夫見識短淺,老夫從未聽過神英界,這裏是宇畋界。”


    夜天尋一怔,心中驚駭:“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我怎麽會身處其它地界?”


    夜天尋根本不敢相信,他隻記得當時好像昏迷了過去,但再怎麽說,也不會醒來就跑到其它地界啊。據說每一處地界都是跨越百萬裏,並且周遭有許多險地,除非修為達到傳說中上人的層次,否則根本沒有跨越地界的可能。


    就在夜天尋震驚中,一名身著深灰緊束衣的中年男子來到白衣老者跟前。他深深看了夜天尋一眼,然後道:“執領大人,既然這位少年已經醒了,我們也該出發了。已經耽誤了兩天的時間,若是被小姐知道,執領大人您可是會被……”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一道天籟般的女聲從遠處傳來,夜天尋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穿紫色長衣的女子,在一隊神情嚴肅、氣息非凡護衛們的簇擁下正緩緩走來。


    夜天尋心中大驚,因為在他的感應下,這一群人個個都是上修實力,甚至有三道氣息絲毫不亞於執事堂堂主張天宇,這領頭的紫衣女子的尊貴身份可想而知。


    夜天尋視線凝聚在紫衣女子上,細看之下,他神情巨震。太美了!隻見其烏黑亮麗的柔順長發在藍色發帶的纏繞下自然垂到肩頭,凝脂美玉般的肌膚隱約閃耀著淡淡的光澤;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淡靜如海;瓊鼻挺俏,溢出靈韻,淡淡紅唇如同泛著微弱星光。當真是秋水為神玉為骨,幽蘭之姿落凡塵。


    夜天尋一直以為章媛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但眼前的女子在容貌上可以說是遠勝章媛。


    紫衣女子冰冷的迴了夜天尋一眼,這才讓夜天尋從呆滯中恢複過來。他立即收迴目光,隻感心髒跳速猛地加快,臉龐微微發燙。


    看到紫衣女子,白衣老者四周的人臉色紛紛變了變,驚恐之色清晰可見。“執領大人,這……”夜天尋身邊的中年男子語氣明顯透露著不安。


    白衣老者淡然一笑,示意中年男子不要慌張,然後對夜天尋略顯歉意道:“小夥子,隻怕你不能繼續養傷了。”


    夜天尋愣著,從此刻的情形中隱約明白了什麽。


    紫衣女子走到白衣老者跟前,再度冰冷的看了夜天尋一眼,然後對白衣老者冷淡道:“白安言執領,我想讓你解釋一下你這兩天在幹什麽?”


    白安言拱手平靜道:“迴小姐話,屬下是為了救一位少年,因此耽誤了時間。”


    紫衣女子麵色如霜,“敢問白執領,他是你什麽人?”


    白安言道:“素不相識的人。”


    紫衣女子的臉色冰冷更甚,就像是一位冰封百年的美人。“你可知道,你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因而耽誤了我的計劃?”


    白安言老臉一皺,“屬下有罪,手下人竭力阻攔,可老夫還是一意孤行,請小姐責罰。”


    白安言身邊的中年男子神情一動,白安言剛才那句話,無形之中將把他們手下一幹人與此事撇開,這讓他大為感動。


    夜天尋靜靜的站在一旁,紫衣女子的聲音極為動聽,但此刻聽起來卻是有種心堵的感覺。他頓時明白,白安言前輩為了救他,耽誤了紫衣女子的重要計劃。夜天尋內心十分愧疚,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隻得無言低著頭。


    紫衣女子身邊的一位白袍老者冷冷打量了夜天尋幾眼,“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人是個廢人吧,白執領真是大善人啊,居然為了一個廢人耽誤大小姐之事。”


    紫衣女子秀眉緊蹙著,別有一番美韻,“白執領,你本就是外姓之人,如果再繼續發揚你的那一套善心,就會被逐出沐家,你可知曉?”


    “謝小姐輕罰。”白安言已經從紫衣女子的話中聽出,至少他不會因為這件事被驅逐出去。


    紫衣女子轉過身去,展露曼妙的曲線,“白執領,三個時辰內我要能在浣花城見到你。”紫衣女子說完,便在一幹護衛的簇擁下緩緩離去……


    待紫衣女子離去後,白安言長歎一聲,然後對夜天尋苦笑道:“小夥子,恕老夫要丟下你了。”


    夜天尋心中無比愧疚,想說些什麽,卻感到喉嚨生澀難受。宗族大難就是因為他引起的,祺兒被他連累而死,而現在又有人因為他即將受到處罰,這讓他心中無比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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