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崢說:「你會訂外賣嗎?」


    陳周笑:「這個時候點外賣,等送到肚子都餓扁了。我去冰箱看看有什麽能吃的,隨便做點吧。」


    聞崢挑眉看著他,意思是你還會做飯?


    陳周一邊開冰箱一邊說:「我手藝不怎麽好,隻是能吃,不許嫌棄。早知道蘇姨不在家,我就該買點熟食迴來的,好久沒吃鴨脖子了。」


    聞崢想起那次吃過的鴨脖子,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冰箱裏很多東西,大多是生的,蘇姨幾乎不備應急食物,因為每次都是現做現吃的。


    陳周從冰箱低層翻出來一包掛麵,估計是蘇姨他們自己吃的,因為廚房從來沒有給他們做過麵條,陳周問:「聞總,您吃麵條嗎?」


    聞崢非常幹脆地拒絕:「不吃!」


    聞崢會拒絕,這很出乎陳周的意料:「為什麽不吃麵條?我看你也吃餃子餛飩啊,麵條也是麵食,怎就不能吃了?」


    「我不吃麵條。」聞崢重新強調了一遍。


    陳周覺得這人的喜好真是難以捉摸:「做飯要等好久,麵條比較快,你不餓啊?反正我是餓了。」明明剛剛有人肚子都叫了。


    「要吃你吃,我不吃。」聞崢固執地說。


    「那我就吃麵條了。你不吃就叫蘇姨迴來給你做,要麽叫老肖給你訂外賣。」陳周跟他槓上了。


    「隨便你。」聞崢瞥他一眼,從冰箱裏翻出個蘋果,洗了下,轉身出去了。


    陳周第一次給這少爺做飯,居然還被嫌棄了,也很不高興,不吃拉倒,自己多吃點。


    他看了一下,冰箱裏有熬好的高湯,他隻需要弄點澆頭就好。他煎了兩個雞蛋,又洗了兩棵娃娃菜,高湯入鍋燒開,放入娃娃菜燙好。另一口鍋燒水煮麵條,麵條好了,澆上高湯,蓋上煎雞蛋,鋪上娃娃菜,就成了一碗簡單清爽的雞蛋麵。他做了兩碗。


    陳周將兩碗麵條端到客廳茶幾上,對聞崢說:「做好了,吃嗎?」


    聞崢不理他。


    陳周故意將麵條吸溜得很響,滿足地感嘆:「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麵條了!這麵條有嚼勁,湯又鮮又濃,還有這雞蛋,外焦裏嫩,娃娃菜清爽可口。你真的不來一碗嗎?」


    還別說,今天這碗麵真煮出了陳周有史以來的最高水平,當然主要是湯底好。蘇姨熬的高湯,還用雞肉茸過濾過,湯清味厚,喝一口,舌頭簡直要跳舞。


    聞崢扭過頭去:「不吃,滾開!」


    陳周吃了一口麵條:「我明明聽見有人肚子叫了。其實麵條真的沒你想的那麽難吃。」


    聞崢突然發起火來:「我都說不吃你耳朵聾了?聽不懂人話?!」


    陳周嚇了一跳,叫他吃碗麵條至於發那麽大火嗎?他也來火了,端起碗就走:「不吃就不吃,你兇什麽?好心當成驢肝肺。」


    說完端著那碗麵就走,結果麵太滿,手上沾了湯汁,那隻碗沒拿住,啪一下摔在地上,滿地都是麵條和湯汁,濺得陳周褲子上都是湯汁。他低頭看著滿地狼藉,隻覺得無比沮喪。


    聞崢聽見動靜也嚇了一跳:「你有病啊,我不吃你摔什麽碗?發脾氣給誰看?」說完一甩袖子走了。


    陳周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匆匆走迴廚房,拿來掃帚和撮箕,將垃圾清理掉。他以前就懷疑聞崢是個神經病,現在看來果然有病,喜怒無常,病得不輕。


    明明迴來時都是好好的,現在就變成了這樣,他都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大少爺。


    他正用拖把拖地,蘇姨從外麵迴來了,見他在拖地,趕緊放下手裏的袋子:「小陳,你怎麽在掃地,我來我來。這地上是什麽?麵條嗎?對了,你不是和少爺他們去參加婚宴了嗎?怎麽你先迴來了?」


    陳周悶悶地說:「聞總也迴來了,我們都沒在那吃飯,迴來吃的。」


    蘇姨十分驚訝地說:「少爺也吃麵條了?」


    「他沒吃,我給他做麵條,他不吃,還罵了我。」陳周覺得十分委屈。


    蘇姨明白過來,壓低了聲音說:「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少爺,也是你不清楚這緣由。大少爺已經有十幾年沒吃過麵條了,先生太太走的那天早上,太太親自給大少爺煮了一碗麵條。從那以後,大少爺就沒再吃過麵條,連長壽麵也從來沒吃過。」


    陳周聽到這裏,說不出的難受自責,聞崢不吃麵條,其實就是為了記住母親的味道吧,怕別的麵條將他記憶中的味道給替換掉了。尤其今天還是他母親的生日,難怪他會發脾氣。


    「對不起,我不知道。」


    蘇姨安慰他:「也不能怪你,這事他怎麽好跟你說呢。都怪我,以為你們出去吃了,下午就放了大家的假,沒人給你們做飯。我去給少爺做點吃的。」


    陳周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來,剩下那半碗麵他也沒胃口吃了。


    蘇姨跑去傭人的廚房,從那邊找來了凍好的餛飩。陳周之前要是能找到這個,也就不至於吵架了。蘇姨煮好餛飩,澆上燒開的高湯做湯底,撒上一些蔥花,對陳周說:「要不你端上去給少爺?」


    陳周猶豫一下:「好。」


    樓上是他從未涉足過的領域,以他的身份,沒有主人的邀請,也確實不太方便上樓。他在樓下徘徊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上樓。


    樓上的格局和一樓的略有不同,上去後便是一個大型起居室,裝修風格和樓下頗為不同,是明顯的現代風,非常時尚年輕化,應該是後來重裝的,符合兄弟倆的審美,隻是偏暖色係一點,大概偏聞嶸的喜好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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