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在家裏幫手下的其他藝人安排通告的黃赫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耽誤了大家一下午,就罰你去台上唱首歌賠罪吧。」柳導沒好氣道。


    仇亦大方點頭:「行!」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脫了身上穿著的風衣,挽起衣袖,便踏上了酒店大廳裏擺著的小高台。


    ·


    因著為了「早安吻」等了仇亦一上午的緣故,段應許堆積了不少工作上的事。


    他的辦公室雖然在東訊娛樂的辦公大樓裏,但實際上工作期間,除了東訊娛樂的相關事項,段應許還會處理一些家族業務。東訊娛樂的事務他能委託給自己的特助和秘書處理,但家族工作就隻能自己獨自經手了。


    這一工作,他便直接工作到了傍晚。


    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眼下已將近十點了,段應許略微蹙眉,暫時停下了手裏的工作。


    仇亦之前說過,對方下午的時候要去劇組……這會兒劇組應該已經收工了,仇亦是迴了家,還是還在劇組拍戲?


    段應許微頓。


    說實話,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對仇亦的態度是否正確。


    他到了「應該要結婚」的年紀,因此在仇亦向他求婚時便直接應了下來,然而結婚之後該如何麵對和他理論上應該毫無感情可言的配偶……段應許有些沒底。


    仇亦為什麽會同他求婚呢?段應許思考著。


    莫名的,他想起了些許過去的事。


    他還記得母親發現他並不具有常人感情時哭得撕心裂肺的臉。


    段應許並不明白母親為什麽會哭泣,他知道那是名為「痛苦」的情緒,但母親為何痛苦,他卻無法理解。


    如果仇亦發現自己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也會像母親一樣流淚麽?


    段應許想著,在答應了仇亦的求婚後,他專門觀看了仇亦拍攝的影視劇,準備了解對方。


    仇亦是個出色的演員,演過的哭戲不勝枚舉。


    淪為階下囚的少年帝王、痛失戰友的緝毒刑警、為自己的所行所為懺悔的霸淩者……段應許見過了仇亦的無數泣顏,然而他並不能想像出仇亦麵對他時會如何哭泣。


    說不定,仇亦根本不會像母親一樣為他流淚。


    不知為何,一想到這點,段應許的心中便莫名生出了一股他自己說不上來的情緒。


    他摘下自己的眼鏡,揉了揉鼻樑。


    段應許其實並不近視,戴眼鏡隻是為了遮擋眼睛而已。


    堂弟段升嶸五歲的時候,段應許第一次和對方見麵,當時就把小孩子給嚇哭了。段升嶸哭著他的眼神很可怕,就像怪物一樣。


    段應許自此之後便戴上了眼鏡。


    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便,段應許用指尖輕撫著玻璃,遠眺著夜色中的城市。


    他的眼神冷漠。


    他沒有心。


    忽然,段應許從口袋裏翻出了自己的手機,給家裏的傭人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仇亦是否迴去了。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便收起手機,拿上車鑰匙,下了樓,直接驅車趕去了片場。


    ·


    段應許抵達攝影棚所在的大樓時,室內影視基地大樓內的燈火已經熄了大半,保安打著哈欠,沒什麽精神地守在門口。


    見有一輛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跑車開到了大樓門口,保安登時打了個激靈。


    段應許搖下車窗,問道:「仇亦在哪裏?」


    片刻後,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趕來片場前應該先給仇亦打個電話,問問對方是否還在片場才是。


    保安不認識段應許,但從對方的跑車判斷了一下段應許的身份。


    想了想,保安迴答道:「您是說演偵探淩司的那位仇亦先生?」


    段應許點頭。


    「我記得仇先生好像是柳導他們劇組的,」保安道,「柳導之前收工的時候請客,帶著劇組的人和隔壁組的人一起去吃飯了,仇先生應該也跟著一塊兒去了。」


    「告訴我他們吃飯的地方在哪裏。」


    保安趕緊報出來一串地址。


    段應許點點頭,便打算驅車前往保安所說的地方。


    保安好奇地追問了一句:「哎,對了先生,您是仇影帝的熟人嗎?」他不好意思道,「有機會的話,我能像影帝他要個簽名嗎?白天他進來的時候我實在是沒好意思問。」


    段應許麵無表情道:「我是他男人。」


    「哦……」保安點點頭。


    段應許開車走了。


    片刻後。


    保安如夢初醒:「啥!?」


    然而段應許已經走遠了,並沒有留意到保安的震驚。


    ·


    段應許抵達酒店時,遠遠地便聽見了一陣沙啞低沉的歌聲。


    他側了側頭,辨認出這是仇亦的聲音,便循著聲音而去,找到了柳導包場的地方。


    跨過門檻走進包場,段應許一眼便看見了小高台上的仇亦。


    染著一頭奪目白髮的青年翹著腿,吊兒郎當地坐在高台的邊緣。


    他手裏拿著一把吉他,衣袖挽起,露出精瘦的小臂;身上的襯衫被解開了最上端的三顆紐扣,露出了深凹明顯的鎖骨。


    因著雙腿過長的緣故,青年翹起的腿露出了骨節分明的腳踝。


    他張開口,低聲唱著夜曲般的慢歌。


    青年的眼睫在燈光的映照下投射著淡淡的影子,讓段應許無端生出些許虛幻感,仿佛對方隻是一道無法觸及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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