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算計好了一切,卻沒料到歐陽瑞和端木青也跟著摻和起來,他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他憤怒的看著兩人,知道這兩人隻是存心來搗亂,根本不是真的想娶月微涼。可事已至此,他隻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梔子國主身上,希望他能看清楚另兩個人的目的。


    “國主,是我先開口的,還望國主成全。”


    國主剛剛也是被驚到了,他沒想到葉家的女兒如此搶手,可轉瞬他便明白了另兩國太子的用意,頓時大怒。


    被他們這一攪合,眼看到手的十五座城就要泡湯了。


    他立即道,“朕言出無悔,答應你的事必定辦到。”


    葉致遠見兩國太子插手此事,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沒想到國主竟如此不要臉。


    他怒火焚燒的走向大殿兩側的侍衛,唰地拔出侍衛腰間的長劍,長臂一揮,“今日,我看誰敢動我女兒一分。”


    見葉致遠動怒,歐陽瑞和端木青身形一動,已經躲到大殿的角落。


    月微涼看著這樣的父親,心裏一暖,對著外麵喊了一聲,“風止。”


    “小小姐。”風止從外麵進來。


    “保護好父親。”


    “大膽葉致遠,你敢金殿拔劍,是想要弑君嗎?”國主冷眼看著葉致遠,既然已經撒破臉,葉致遠不能再留了。


    月微涼冷冷的看向國主,“我想嫁誰,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她突然靠近烈風,一掌直接將他推向龍椅上的國主。


    砰一聲兩人便撞到了一起,烈風更是一口鮮血直接噴到國主臉上。


    “滾。”國主大怒,一把將他推落到地上。


    “快,救駕!”


    “快快,有人刺殺皇上啦!”侍衛們向著月微涼湧來。


    “來人,將葉致遠這個叛逆給朕抓起來,格殺勿論。”國主被太監扶起來,便打定主意一定要除去葉致遠。


    隻要他一死,他的女兒馬上就能給自己換來十五座城池。


    “我看哪個敢欺負我們毒宗宗主?”毒戰人一進來,兩手就開始亂扔毒藥,轉眼大殿上就倒下了一片。


    等他衝到月微涼身前時,還得意的問道,“宗主,你看我厲害吧?”


    門口繼續湧進大批的侍衛,葉致遠因為擔心月微涼,已經退到她身後。


    “月微涼,你若肯低頭,我便求國主放過你父親。”烈風盯著月微涼,心裏湧出一股煩燥。她這張臉好誘人,真想現在就摸一摸。


    “烈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月微涼身形掠起,直奔烈風。


    “快攔住她!”烈風現在可是和梔子國主站在一起,看到月微涼向這邊飛來,國主驚慌失措的大叫。


    “小微涼,這樣的畜生,殺他會髒了你的手。”一個黑影從殿外快速的飛來,伸手將月微涼撈進懷裏,身形未停繼續直撲烈風。


    一聲慘叫之後,大家就看到烈風正仰躺在梔子國主懷中,胸前露出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眾人大驚,還來不及反應,又見高空飛來一物,紛紛四散躲避,啪一聲響之後,就見地上躺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


    “敢動小微涼者,死。”猙獰的鬼臉麵具在大殿上反射著滲人的光澤,烈風想要說什麽,脖子卻無力的垂下。


    “啊……你是誰?”梔子國主此時才反應過來,慌亂的推開懷中的屍體。


    “原來你不認識我,怪不得敢動小微涼,倒是本獄主的錯。”恨不冥冷冷的看著國主,“你說,我該怎麽樣才能讓你記住本獄主?最好是永世不忘。”


    “恨不冥,放我下來。”在父親麵前被他抱在懷裏,月微涼有點不習慣。


    恨不冥低頭將她放下,看著她向葉致遠走去。喊了一聲,“暗夜。”


    暗夜身形一閃,從人群中出來,立刻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月微涼身側。


    “救駕,快救駕!”梔子國主驚恐的看著恨不冥。地上還躺上的那顆心髒,已經把他嚇得麵如土色。


    他早就聽說,葉致遠的女兒和無間獄主走得很近,可當烈風提出用十五座城來換月微涼時,他竟忘了恨不冥這一茬。


    侍衛越聚越多,大殿裏進不來了,便站在外麵將大殿團團圍住。聽到皇上唿救,大殿上的武將卻一個都沒動。


    “你們都死了嗎?沒看到皇上危險嗎?”有文官跳出來指著一名武將。


    “嗬,你活著你倒是上啊!”武將悲憤。


    葉將軍為了梔子國出生入死,到最後換來的是什麽,是皇上無情的拋棄,甚至還要利用他的女兒換城池。


    這一刻,所有武將的心都好迷茫,這麽無情無義的國主,真的值得他們拚死守護,以命相待嗎?


    今日發生在大殿上的一切,他們可以當做看不見,可又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另一個葉將軍?


    “恨不冥,朕乃梔子國主,你敢動朕,朕就滅了你無間獄。”梔子國主見湧進來的侍衛越來越多,膽子不由大了起來。


    恨不冥冷笑著上前,將手搭在國主的肩上,哢嚓哢嚓兩聲脆響,國主兩側的肩胛骨已經被他徹底捏碎,就算再絕世的神醫,也接不上他的骨頭。


    “你想滅了我的無間獄?那本獄主就格外開恩不殺你,等著你殺上無間獄的那一日。”恨不冥冷笑連連,以看笑話的姿態看著國主。


    然後他轉身,森冷的目光落到躲在角落裏的歐陽端和端木青身上,“你們想娶小微涼?”


    “不不,我們隻是看著烈風有氣,故意攪局。”歐陽瑞冷汗連連,趕緊開口。


    端木青也不敢怠慢,急忙道,“獄主大人,我們真的隻是看烈風不順眼。”


    “葉致遠,別忘了你還是梔子國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竟敢勾結無間獄的惡魔對皇上出手?”一名文官自詡忠孝,怒瞪著葉致遠。


    葉致遠冷笑,剛要說話。


    就聽恨不冥道,“我突然改變主意,又想殺你們國主了。這位忠臣,如果你能舍出你的女兒讓她去烈焰國給烈風守寡,我便放過你們國主。”


    “你休想。”文官怒吼一聲,灰溜溜的躲到了別人身後。


    大殿發生了這樣的事,前麵離開的冷幽冰很快就接到消息,趕了過來。


    “父皇,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這一小會,就打起來了?


    國主緊閉雙眼,不發一語。


    “微涼妹妹,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冷幽冰走到月微涼身前。


    月微涼盯著冷幽冰,不放過她眼中的神情,“你父皇要把我嫁給烈風,為你們梔子國換迴來十五座城池。”


    冷幽冰愣住,上次十座城沒換成,這烈風怎麽還不死心。


    她難過的看著國主,“父皇,你真的答應了?”


    “這還用問嗎?我們宗主還能說謊不成?”毒戰一臉鄙視。


    見國主不反駁,冷幽冰就全明白了。


    難過的道,“父皇,你怎麽可以這樣?葉將軍為了梔子國出生入死,將士們為了梔子國血染沙場,你這麽做,可曾考慮過他們的感受,可曾想過那些埋骨荒野的忠魂,你如此做,把我們梔子國的將士們置於何地?”


    冷幽冰的質問,直接說到了武將們的心裏,此時他們默默的站在那,眼角掛著晶瑩。


    恨不冥冷哼一聲,看向月微涼,“小微涼,這人你想怎麽處理?”


    月微涼看了一眼國主,又看向自己的父親,她要顧及父親的感受,他是梔子國威名赫赫的鐵血將軍,不想到最後他的一世英名被人指責。


    葉致遠對她笑了一下,從懷中掏出自己手上的兵符,遞到冷幽冰手上,“太子殿下,臣真的很失望。從此以後,葉致遠不再是梔子國的臣子,請太子收迴兵符。”


    他迴身拉住月微涼,“涼兒,我們走。”


    恨不冥掃了一眼上方的國主,帶著風止暗夜和毒戰一同跟了出去。


    “涼兒,我們搬家吧!”迴到葉府,葉致遠歉意的對月微涼道。


    “為什麽?”


    “以國主睚眥必報的性子,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我們還是走為上策。”葉致遠為臣多年,對國主相當了解。


    “爹,我們不必走,你等著明日,也許會有好消息。”月微涼眼中劃過一絲冷冽。


    是夜,她和恨不冥潛進了梔子國皇宮。


    “你們又來幹什麽?”梔子國主雙側肩胛骨都被恨不冥捏碎,疼得根本睡不著,驚恐萬狀的看著他們。


    “寫詔書,傳位冷幽冰。”月微涼翻出玉案上的紙筆,丟到國主眼前。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國主怒吼,想引來外麵的人,可惜那些人在恨不冥進來時,就已經被放倒了。


    “不寫就去死。”恨不冥一臉陰鷙,要不是小微涼顧念自己父親,這樣的人早在他手裏死上十次八次了。


    國主顫抖著手捏起毛筆,額頭上的冷汗滾滾而下,肩膀處疼得他齜牙咧嘴,麵目扭曲。


    在恨不冥和月微涼的逼視下,吃力的將詔書寫完。


    “蓋上玉印。”


    國主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如果這兩人想不起來這事,他寫的詔書就是廢紙一張。


    “明日早朝,我要看到傳位詔書上的內容變成現實。否則,就是你的死期。”當他蓋好玉印後,詔書並沒有被拿走。


    國主憤怒的抓過詔書,幾乎扯碎。


    雖然皇位早晚是兒子的,可那也要等他百年之後,現在活生生的被人逼著退位,他不甘心啊!


    “啊啊啊!”他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


    肩膀處的疼痛,再加上心中的憤怒,他一時氣血上湧,直接暈了過去。等他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早上,有太監領著太醫進來看皇上,一眼就發現被皇上抓在手裏的詔書。


    頓時皇上傳位於太子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皇宮,趕來上早朝的眾位大臣聽說後,立即擁護冷幽冰上位。


    “這……”冷幽冰因為自己女子的身份,很是猶豫。


    “殿下,皇上已經寫了傳位詔書,若是殿下不接,難道就由著邊關將士繼續寒心嗎?”一位武將走出來。


    “請殿下繼位。”


    “請殿下繼位。”


    “澈兒,祖母支持你。”身在後宮的太後,已經聽說了昨日之事,她倒是覺得在這種時候,如果澈兒繼位是對大臣們最好的解釋。


    實在推脫不過,冷幽冰隻好勉強登基。


    心裏卻暗暗想著,等他日從皇室中選出一位合格的繼承人,來接替自己。


    又過了十幾天,紫暮就在暮殤的陪同下,到了葉府。


    “紫暮哥哥。”月微涼跑出來迎接。


    “涼兒。”看著紫暮深陷的眼眶,月微涼心裏一酸。看來他這些日子,過得很痛苦。


    進屋之後,月微涼有些生氣的道,“紫暮哥哥,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覺得隻有你死了,我才會高興?


    “涼兒,我隻是擔心你。”紫暮眼中帶著繾綣的溫柔,這些日子,他真的過得生不如死。


    他擔心涼兒會受蠱毒折騰,她被蠱毒折騰,就表示她在想著別人,他的心一樣會疼。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紫暮哥哥,我沒事。倒是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看著她責怪自己的樣子,他就覺得好幸福,真想就這樣一輩子。


    “我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他溫柔的笑著。


    “什麽時候解蠱?”盡管他不願,可他必須要問出來。


    “等過幾天,先給你調理調理身子。”月微涼開了張補方,讓珠玉下去熬藥膳,而且熬粥的水用的全是生機泉水。


    “大小姐,外麵有個女人來找你。”


    “女人?可說了是誰?”


    “她說姓月。”


    月微涼一愣,想不出來是誰。


    “帶進來吧!”


    很快,下人就帶著一個女子過來,月微涼覺得此人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我是月雲柳。”女子說出自己的身份。


    月微涼想了一下,當年這個女人可是跟著月寒依沒少欺負這具身體的主人。不冷不熱的道,“你來幹什麽?”


    月雲柳看著她,忽然跪了下去,“月微涼,我是被烈風派到梔子國皇宮做舞姬的,在來之前,被他下了藥,如今他已經死了,我想求你幫我把毒解了。”


    看來自己在太後筵席上看到的人就是月雲柳。


    “他派你來跳舞給梔子國主看嗎?”


    “他是想讓我……勾引國主,後來他將炎晰郡主騙了來,又吩咐我,等炎晰郡主入宮後,就去她的身邊服侍她。”


    月微涼不由想起自己剛穿越來時,月寒依月雲柳月明雙三人欺負自己時的情景,當時,這三人是何等的威風。


    見她不說話,月雲柳還以為她不肯幫忙,頓時絕望的癱在那裏。


    “你起來吧!我看能不能幫你解了。”過去的事,月微涼已經不想再追究。


    月雲柳一愣,便驚喜的起來,怯生生的道,“月微涼,謝謝你。”


    月微涼發現月雲柳中的隻是一種普通的毒,她空間裏就有這種毒的解藥,當時就給她解了毒。


    “月微涼,我要走了。我想迴去找明雙,他被月寒依拔了舌頭,我想迴去照顧他。”


    月微涼沒想到月雲柳會突然提起月明雙,而她對這些卻無話可說。


    月雲柳走後,她去看紫暮,正碰上珠玉給紫暮送藥膳。她隨手接過去,遞到紫暮麵前。


    “涼兒,我自己來。”紫暮怕燙到月微涼。


    “紫暮哥哥,我哪有那麽嬌氣。”月微涼將藥膳推到他麵前,看著他拿著勺子慢慢攪動。


    氤氳的熱氣將紫暮俊雅的臉龐變得有些朦朧,他目中帶著淡淡的傷感一直看著月微涼。


    “紫暮哥哥,你再不喝,都涼了。”


    “涼兒,你知道嗎?當我發現如慕將蠱蟲種在我身體裏時,我憤怒,我惱她竟然敢傷害你。


    被你救活後,我離開了將軍府,漫無目的去尋找解蠱的方法。


    日子一久,心內又暗暗竊喜,因為我終於和我的涼兒有了羈絆,我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藏上一百日,讓你愛上我。


    “你敢!”恨不冥突然從門外衝進來,陰冷的看著紫暮。


    紫暮撩了下眼皮,“是啊,我不敢。因為我怕涼兒會對我失望,會看不起我。”


    “紫暮哥哥,我從來沒那樣想過你。”月微涼難過的看著紫暮。


    “涼兒,你出去,我有話和恨不冥說。”


    月微涼警告的看了恨不冥一眼才出去,待她走遠了,紫暮再次開口。


    “我隻是同意將蠱蟲解了,並沒有說過要放棄涼兒,我隻是不屑於用這種方法得到涼兒。所以,恨不冥,涼兒隻要一天沒嫁給你,我就還有機會。”


    恨不冥冷哼,“紫暮,涼兒的心在哪,你我都清楚,不過你要是自己找虐,我也沒意見。”


    紫暮輕笑,“你隻需知道,我永遠不會放棄涼兒。”


    給紫暮調理了大半個月身子,月微涼終於決定開始解除身體裏的蠱毒。


    和父親打了招唿,說今天自己要在房裏解毒,別讓任何人進院子來打擾。又將毒戰叫到紫暮房裏,讓他留下來照顧紫暮。


    “紫暮哥哥,一會你提前把這個丹藥吃了。”月微涼不放心地又拿來一瓶生機泉水。


    她相信隻要有生機泉水在,不管紫暮反噬得多嚴重,都能吊住他一口氣,等到她出來。


    為了以防萬一,她決定進空間去解蠱,一來空間安靜,二來有無心在,如果遇到突發情況,能多一分保障。


    “恨不冥,我要進空間了,你在屋裏等我。”迴到自己房裏後,她對恨不冥說。


    恨不冥一愣,忽然伸手拉住她。他拉得太突然,等月微涼反應過來時,已經將他帶到了空間裏。


    這是恨不冥第一次進月微涼的空間,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無心已經飄了過來。


    “丫頭,準備好了嗎?”


    “嗯,一會就開始。”


    恨不冥見兩人若無旁人的說著話,倒顯得他是個外人了。


    等他看清麵前男子的容貌時,頓時更為惱火,瞬間想明白了,為何以前自己明明聽到月微涼在和人說話,卻根本看不到人。


    原來,她的空間裏一直有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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