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


    胖橘恍惚間聽到耳邊傳來蘇培盛的唿喊聲。


    緩緩睜開眼睛,方才果然是在做夢。


    並未將此夢放在心上的胖橘,如往常一般前去上朝。


    此時,餘鶯兒已然被皇上拋諸腦後。


    蘇培盛見皇上不再提及昨日的宮女,自然也沒有主動去上報此事。


    幾日之後,在宮道之上,胖橘遠遠地就瞧見了餘鶯兒。


    剛想出聲叫住她,讓她過來迴話,然而餘鶯兒腳步一拐,瞬間就消失在了宮道之上。


    “蘇培盛,可查清楚了?”


    “迴皇上,那宮女名喚餘鶯兒,乃是負責修剪倚梅園梅樹的小宮女。前些日子倚梅園出了點狀況,如今她被派去做些雜事。”


    “嗯,一會兒將她調來養心殿當值。”


    “是。” 蘇培盛領命下去辦理此事了。


    當天夜裏,胖橘再度置身於夢境之中,又瞧見了菀菀。


    可場景忽地一變,胖橘眼前赫然出現了烏拉那拉氏夫人。


    她緊緊拉住柔則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的乖女兒啊,如今四阿哥正受聖眷,未來極有可能登上大寶之位。


    你當真要讓那個賤蹄子成為皇後嗎?”


    柔則眼中瞬間掠過一抹不甘,“額娘,我自然不想。隻是我萬萬沒料到,宜修都已為妾,竟還能翻身。”


    烏拉那拉氏夫人輕輕拍了拍柔則的手,“傻丫頭,皇家的妾與平常人家的妾可不一樣。以你的美貌,進四阿哥府做福晉絕對沒問題。”


    柔則微微蹙起眉頭,有些猶豫,“隻是姑母那邊……”


    “你隻管放心便是。”


    此時的胖橘,心中更是堵得厲害,全然不知是何種滋味在心頭翻騰。


    緊隨著,畫麵驟然一轉,胖橘的靈魂再度緊緊跟隨著柔則一同踏入宮中。


    在宮中,胖橘瞧見了自己的額娘,悄然無聲地聆聽著她們之間的交談。


    為保住烏拉那拉家的無上榮耀,當柔則出宮之際,她身旁多了一件衣裳。


    此刻的胖橘,雙手死死握成拳頭,眼中漆黑一片,仿若深不見底的深淵。


    畫麵再度轉動起來,隻見柔則帶著姚氏來到四阿哥府上。


    一到府中,姚氏便對著側福晉宜修大肆斥責,而後以照顧懷胎的妹妹為借口,就這樣,柔則留在了四阿哥府。


    接著,畫麵切換至胖橘與柔則在荷花池畔的場景,那荒唐的一幕,使得胖橘此刻額頭青筋凸起,仿佛隨時都會炸裂一般。


    “皇上,皇上,快醒醒。”


    突然間,皇上猛地睜開雙眼,那投射而出的目光極為駭人,讓一旁的蘇培盛心中猛地一顫。


    “皇上,奴才見您情形不對,趕緊叫了太醫過來。奴才瞧著您像是夢魘了,讓太醫給您瞧瞧可好?”


    此時,夢中發生的那些事依舊曆曆在目,讓胖橘一時之間竟難以分辨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太醫診斷過後,囑咐皇上要多休息,切不可過度勞累,隨後便退下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胖橘也沒再繼續睡,而是起身了。


    他立刻把夏刈叫來,“你去給朕徹查當初柔福晉進府前後之事,要事無巨細,一點都不能遺漏。”


    以往的自己被那美好純真的感情蒙蔽了雙眼,如今想來,處處都是破綻。


    胖橘輕輕揉了揉眉心,連早膳都沒吃,就匆忙去上朝了。


    由於胖橘心情欠佳,這一日依舊未去後宮,早早地便在養心殿歇下了。


    翊坤宮收到消息,得知皇上未宣召任何人,華妃心中稍安,沒那麽氣憤了。


    當天夜裏,胖橘未做任何夢,早上醒來,精神飽滿,看什麽都心情甚好。


    進來伺候的人裏多了一個餘鶯兒,胖橘點頭,對蘇培盛更加滿意了。


    然而,晚上睡下時,又進入了夢境之中。


    “福晉,側福晉那邊催著請太醫過去,說是弘暉阿哥發燒了,情況不太妙。”


    胖橘瞧見柔則柔若無骨地躺在床榻上,外間有守著的太醫和府醫。


    “沒關係,如今本福晉肚子裏的孩子才是重中之重,一會兒本福晉不舒服了,難不成你來給本福晉醫治?


    再說了,府中的孩子有本福晉肚子裏這一個就夠了,其他的都是多餘。”


    一旁的嬤嬤不再言語。


    沒過一會兒,隻見夢中的自己風塵仆仆地迴來了,一進門就開始關心柔則,把在路上宜修派來的小太監拋到了腦後。


    沒多久,外邊下起了大雨,房間外頭傳來宜修的哭喊聲,胖橘此時想出去看看,卻發現自己隻能在柔則附近,無法離開,心中幹著急,菀菀這會兒又沒什麽事,怎麽就不能派個太醫去瞧瞧弘暉。


    漸漸地,外邊沒了聲音,胖橘知道,這是自己的大阿哥弘暉夭折的時刻,心中一痛,自己就這麽失去了第一個孩子,還是已經長大的孩子。


    瞧見如同蜜裏調油般緊緊摟在一起的兩人,胖橘隻覺心中滿是苦悶,壓抑到了極點。


    畫麵一轉,“徐太醫,你但說無妨,你是我額娘的人,我對你甚是信任,你就說說這個孩子能否保住。”


    “迴福晉的話,往日福晉因服用過多息肌丸,如今能懷上這孩子已屬萬幸,至於能否保住,奴才自當盡力。”


    胖橘感覺胸口似有一團淤血,難受至極,息肌丸,息肌丸啊,菀菀她怎敢如此,烏拉那拉氏,朕與你們不共戴天。


    之後又看到宜修在柔則的藥裏動了手腳,還有最後那個渾身青紫的孩子,以及登基後,後宮中一個個失去的孩子。


    胖橘再也無法忍耐。


    原本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胖橘猛地起身,“哇” 地吐出一口鮮血。


    好一個柔則,好一個宜修。


    登基前與登基後,朕的子嗣如此艱難,朕一直以為是自己親手害了一個孩子,是上天對朕的懲罰,萬萬沒想到,竟是這兩個毒婦的作為。


    還有朕的皇額娘,滿心滿眼都是朕的十四弟,對於她兩個侄女的行徑,即便不是讚同,肯定也為其善後了,否則朕這麽多年怎會查不出任何東西。


    想想自己的孩子,除了宮中的三阿哥,也就是當時生母在圓明園的四阿哥,因沒生活在這後宮之中,這才逃過一劫吧。


    蘇培盛聽到帳內有動靜,急忙起身,拉開帳子一瞧,床邊竟有一攤血跡,慌亂之中,蘇培盛趕緊傳喚太醫。


    一陣忙亂過後,胖橘喝了藥,便睡下了,此次倒是一夜無夢直至天亮。


    再次睜開雙眼的胖橘,仿佛腦袋一下子清明了,處理政務更加迅速。


    不過,胖橘決意要好好地、仔仔細細地查一查後宮之事,直接將血滴子和粘杆處的人都派了出去。


    沒過幾日,便有了結果,與夢中所見並無太大差別,也就是說自己夢中看到的都是真實的,胖橘 emo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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