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也,表微小。


    纖弱,是謂體細柔弱也。


    此時此刻鄭纖的模樣,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名字。


    但是,薑晨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華燈初上,雖然天還未黑,不過路燈已經打開了。鄭纖在爸爸的安慰下,總算鬆開了抓住薑晨的手,不情不願地迴到爸爸的懷裏。


    “爸爸,我真的愛喝牛奶!你不要不讓我喝。”


    小鄭纖還在撅著嘴,眼眶紅紅的,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簾低垂著,露出的雙眼皮很漂亮。


    原來鄭纖小時候這麽貪吃……


    薑晨靜靜地看著小鄭纖,有些蛋疼,從剛才稚嫩的手抱著他的大腿的觸感,越發明白這個小巧可愛的小蘿莉真的是鄭纖。


    一切都是真的。


    為毛他有種想要掐小鄭纖的小臉頰的衝動,他真不是蘿莉控!


    薑晨不想說話。


    “薑晨,你怎麽來這裏了?”鄭建中抱起了小鄭纖,對薑晨問道。


    說了他不想說話。


    薑晨嘴角一抽,還是說:“我的老師住在這裏。”


    鄭建中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臉龐飛掠上笑容,說道:“我家是剛搬到這裏來,不太認識。”


    薑晨幹笑了下,雖然老師被稱為流行音樂的教父,但是名氣僅限於音樂圈,對於普通大眾而言還不如明星,不認識是正常。


    隻是,薑晨視線落在小鄭纖身上。


    小鄭纖抬起頭,呆萌地凝望著他,目光充滿著好奇。由於她梳著中分的劉海,一側的發絲垂落到眼簾,沾濕了淚水。


    這時,小鄭纖感覺到不舒服,用她小小的手,將濕濕的頭發給分到耳畔,這種可愛到冒泡的行為,小學生看了表示根本把持不住。


    “纖兒,叫大哥哥。”鄭建中臉上依舊是笑容,忽然打趣地逗起了小蘿莉。


    小蘿莉嘴一提,卻並不傲嬌,被爸爸逼迫,可憐兮兮地說:“大哥哥。”


    薑晨非常蛋疼地迴了句:“纖兒,乖。”


    “纖兒,大哥哥誇你了。”鄭建中手動了動小蘿莉,然後笑著對薑晨說,“纖兒,今年剛五歲,還不太懂事。”


    叔叔,如果你知道我前世有十年時間都在想怎樣泡你女兒,對我說話就不會是這種和藹親切的語氣了。


    薑晨隻能淡定地說道:“纖兒很乖。”


    小纖兒聞言,大眼睛凝望著薑晨,美滋滋地笑了起來,雪嫩的臉蛋還有淚痕,卻彌漫著明媚的氣息。


    “薑晨,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鄭建中又笑道。


    “不用了,我得先走了,我爸媽還在等我迴家吃飯。”


    “噢,那叔叔就不送了,有時間多來叔叔家玩,去老師家也可以順便來叔叔家。”鄭建中笑道,“纖兒,向哥哥說再見。”


    小鄭纖撅起嘴,不想被強迫,心裏有小委屈,眼淚又冒起來。五歲的小孩就是愛哭,長大後看了以前的自己會是怎樣的感覺?


    薑晨朝小鄭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過,薑晨通過鄭纖的表現也了解了,鄭纖小時候和昕恬有很大差別,記憶中昕恬腹黑些,小時候懂得很多事,被調戲了會生氣,也知羞知恥,不會輕易往別人懷裏撲。


    鄭纖一看起來就是無害的類型。


    鄭纖才5歲,不太懂事,現在還愛哭,大概7歲就會比較獨立,不會隨便哭了。小孩子小時候變化特別快,一年和一年都不一樣。


    薑晨確定的是,他和鄭纖年紀相差的整整十年,相差一個年代就有代溝,若再算上心理年紀,那快半個世紀了,這已經不是代溝了,是鴻溝。


    這真是一個憂傷的故事,好在他的心態一直保持很年輕。


    走到路口,薑晨叫了出租車。


    薑晨坐車一路往家裏走去,心中卻有點鬱悶。坦白說,從小蘿莉離開之後,身邊的女孩子也是挺多的,但都不大感興趣,總覺得和有代溝來著,唯一的念想就是能看到前世的初戀。


    現在卻覺得,鄭纖必須放下了。


    等到鄭纖長大後,對他說:我把你當作叔叔,你卻想著睡我?


    對不起。


    歐巴,對不起你。


    其實,歐巴在你五歲的時候就……


    這一幅畫麵想起來就十分的酸爽。


    薑晨搖了搖頭,臉色微白,腦補了長大後的畫麵,更加不敢對小鄭纖有什麽企圖了。


    當然,薑晨是問心無愧。


    如果他之前對昕恬很好,現在對鄭纖又念想,叫作人渣的話,那世界上全部的男人和女人全部是人渣。


    別告訴我,從幼兒園懂事起到成年,你隻對一個人有好感過,一心一意,永不變心,從不想過其他人?你本人都做不到,是不是人渣?


    如果有,那一定是裝的。正確的理解是,生命中有一個人,重要到讓三心二意的你,變得一心一意。


    愛情開始不是問題,到後來卻是選擇題。


    前世,薑晨和鄭纖有了多少年的牽絆,說了忘記了鄭纖,才是真的在裝,看見了鄭纖有一些想法是很正常。


    這時薑晨的手機響起來。


    是短信。


    薑晨正在煩惱著,隻想一個人靜靜,聽到擾人的聲音,立刻拿起手機,臉上帶著慍色,準備迴複:


    我最近對異性沒興趣,就不要發短信給我了。


    萬一是同性?


    對不起,同性一直是沒興趣。


    看了眼短信,卻發現是老媽詢問他快到家沒有,薑晨立刻泄了氣,想了想乖乖迴複:媽,我很快就到家了。


    畢竟是老媽,獨立於同性和異性外的強大生物。


    ……


    ……


    夜幕降臨。


    一家人坐在一塊吃飯,薑遠處於事業穩固期,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常常幾天不著家,吃飯一家人還是能聚在一起。


    薑晨收拾完心情,吃飯倒是沒有露出鬱悶的表情。


    吃完飯,薑晨在自己房間裏,一邊彈著吉他,一麵唱著《纖纖》:“絕唱一段纖纖,愛無非看誰成繭,和你對弈輸贏都迴不去……”


    唱了一遍,心情好多了。


    在牆上還掛著照片,是薑晨在日內瓦國際音樂比賽中獲獎的時候,和老師屈鴻才拍的合照。


    屈鴻才,薑晨現在的鋼琴老師。


    這個老師是著名的鋼琴大師,也是自幼學鋼琴,在世界各地都有很高的人氣。


    薑晨看過了屈老師的演奏,靈敏的手指讓薑晨十分很震顫,彈奏起來十分流落,尤其以彈奏肖邦和勃拉姆斯的曲目而著名。


    小時候,薑晨的鋼琴水平就有專業十級,靠在母親的關係,現場聽過屈老師彈奏,就感覺到了他的音樂水平在大師前根本不算什麽,就拜了屈老師為師,學做人學音樂。


    和大多數人一樣,薑晨喜歡的東西很多,鋼琴和電影都算,他心中一直有個想法,未來時機成熟了,他要拍一部關於鋼琴的電影,並且親自出演。


    電影叫《海上鋼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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